郁若依是一只翎羽如丝绸般光滑的天鹅。纤弱的身形,柔美的姿态,优雅的气质,她的独舞让舞台充满柔情缱绻的意韵。光彩照人的女孩犹如天使,美得让人怯步。
台下灰暗的角落里,男人抱着肩倚着墙,寒星般的眸子幽光咋现。视线扫过郁若依大致的轮廓,紧抿的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居然是这么美的女孩,看来他也不吃亏。
一舞结束,大厅的灯光亮起,角落里空无一人。唯有一张沾满灰尘的照片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依稀看得出来正是舞台上跳芭蕾的郁若依。
几十分钟后,郁若依穿着棉白裙戴着花边草帽走出了演艺大厅。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小巧粉嫩的脸,仅仅露出白皙精致的下颚。她抬手看了看时间,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
她嘟着小嘴小声嘀咕:“王司机一向很守时。今天怎么迟了?”
郁若依无聊地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森冷的小巷子里。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昏暗的光线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觉得他全身都散发着魅惑之气。
忽然,男人动了动对着郁若依伸出一只手。阳光下那只手莹白如玉,五指修长完美。男人的身子隐藏在灰暗的光线里勾起郁若依的好奇心。
郁若依挪动了下脚步,稀疏的光影照在小巷子里,男人的轮廓越发清晰。
一步步的走近,郁若依刚踏进小巷子,只觉得眼前一黑,男人的手刀就落在了她的后颈。身体柔软得像是脱水的鱼,落入陌生的怀抱。
“真是愚蠢的女人!”男人嗤笑一声,动作算不上温柔,将她抗在肩上带到了巷子另一头早已候着的车上。猎物到手,他的任务算完成一半了。
几十分钟之后,郁若依悠悠醒来。四周一片漆黑,身体剧烈的颠簸着,刺鼻的汽油味不断卷入口鼻。她被绑得死死的关在了后车厢里。
粗糙的麻绳将手腕细嫩的肌肤磨出了血。车厢的晃动将她的身体磕得青青紫紫。是那个男人绑架了自己!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郁若依呜咽着想要呼救,挣扎无果,一切都只是徒劳。
绝望、无助、寂静、无边无尽的黑暗……
她从来都是在阳光下生活,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无所适从。谁能来救救她?放她出去!恐惧袭上心头,她觉得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战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光线猛地刺入她的眼,短暂的空白。逆光中,男人模糊的身影印入她的眼帘。
“带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郁若依轻轻蠕动嘴唇,泪流满面显得有些狼狈。
男人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若有如无。一阵天旋地转,郁若依被男人抱起。她乖巧顺从地窝在男人的怀里,却不知等待她的是更可怕的命运。
眼前的男人是魔鬼,一步步拉着她下地狱。早已谋划好的阴谋,她只是待宰的羔羊。
他很年轻,全身的线条优美。
劣质的香水味不断涌入她的口鼻,他的汗水顺着他秀挺的鼻梁滑落到她的胸口,融化了她战栗恐惧的心。此时此刻的她如同一只濒死的天鹅,用纯真诠释另一种残败的美丽。
他颤抖着在她耳边低语:“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样的她,觉得自己是一片苍白通体透明的云,漂泊凄迷,旧梦的一样的轻盈。
昏睡了一夜醒来,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满地的污秽和泥淖,那个男子早已不知去向。床上血花点点,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
十八岁的她患上了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男人。
富丽堂皇的大厅上,吊着金色气派的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发光的水晶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米色帷幔,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爵士乐疾缓不同的响起来,旋转的楼梯上慢慢走下一个公主似的女孩。瀑布一样的长发,精致的脸上一双桃花目,盈盈如水。端庄美丽,正是郁若依。
今天的舞会在郁家别墅举行,郁氏集团在A市占据一方势力,实力不容小觑。作为郁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她俨然是这场舞会的主角。
郁若依神态自若的走到大厅前柔声说道:“非常感谢诸位今日光临这场舞会,接下来让我为大家弹一首laputa。”犹如天籁的钢琴声缓缓响起,赢得大厅里一片掌声。
郁氏夫妇在一旁看着有着大家闺秀之风的女儿,满意地笑了。虽然不知为何昨天女儿一夜未归,但他们的女儿如此乖巧定不会不学好的。
深晚,A市最为混乱的街头,虽然灯火通明,却掩不住它腐烂黑暗的气味。遍地的狼藉,酒瓶废报纸瓜皮果壳。醉汉,流浪汉,站街的女人,黑色的交易在这里不受任何的限制。在这街道上,最干净体面的就属一个名为蓝魅的酒吧。
酒吧并不是纯粹的卖酒,酒吧里有舞女,有男公关,甚至一些非法的交易也在这里秘密的进行着。A市的警察曾不止一次的围剿过这里,奈何每次都抓不住线索。警察不会与那些亡命之徒硬拼,何况蓝魅酒吧的后台很硬。搜查酒吧也只是做个样子给市民看。
今天又是一次例行的检查。耀眼的七彩灯光熄灭了,喧闹的音乐被迫停止。纵是大家心中不满,也只能乖乖地接受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