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里,郑响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吴良始终信誓旦旦,但明显看出来,那种动摇也并非头脑发热,偶尔冲动。无可否认自己有一定的责任,如果没有相当的感情基础,怎么会准备了这么贵重的礼品呢?况且还是在甜言蜜语中偷摸地进行呢?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主要是安慰他别有什么精神负担。
就算这次可以理解,但上回本以为两人都说开啦。还会隐瞒得如此深呢?要论秀平才干确实超过自己,两个人有着共同爱好为基础走到一起,也并非意外,如果真的那样只能顺其自然。因为谁都知道,夫妻间的恩爱要体现在心灵的碰撞。否则即使睡在了一起,同床异梦又有什么意思呢?别管怎么样,强扭的瓜不甜呀。
可到了这个程度如果分开了,最少在三个人中间,占多数是幸福的,何乐而不为呢?总比大家都痛苦强吧。天下的事情难免如此,感情一旦建立起来,想立刻就摆脱得毫无踪迹,那凭谁也很难做到的。这个书呆子怎么会成为超人呢?主观的愿望再好,但残酷的现实逃避得了吗?
就如同自己心里还装着小林一样,这么多年他的影子始终萦绕心头。尽管怎样地强迫着去爱吴良,可还是总也很难忘掉。假设到了此等地步能够出现,肯定会义无反顾地投入怀抱。孔子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再去苛求那个书呆子,显然悖于情理啦。
就在这一刻,她倒下决心想和吴良分手。可怎样提出来呢?这个书呆子肯定不会同意,因为总觉得自己有恩于他。由此也悟出一个道理,夫妻间的感情绝不能建立在所谓报答的基础上。结婚十年来始终充满了甜蜜,很难说没有这个成分。尽管本人怎样做到当妻子应尽的责任,可还是走到了分道扬镳的边缘,跟谁诉冤去呀?
她知道吴良未必敢这样做,其中最大的障碍母亲那一关很难过去。两人到一起最满意的可算丈夫孝顺,显然凭谁都敬佩有加的。而婆婆对自己的疼爱,简直就超过了儿子。如此打击怎么接受得了啊,弄出点意外于心何忍啊。看来真的到了那步,别的都是次要的,必须得瞒住老人家才行。可做到天衣无缝书呆子能够配合吗?真有点与虎谋皮的味道。反复琢磨理不出头绪,眼泪却流了下来。。。。。。。
郑响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能瞒得过吴良吗?他知道肯定刚才因为项链的事在心中打结啦。可自己也处在不得已呀,这个时候真的有些后悔,怎么就没看出妻子使诈呢?脑袋一热吐露了实情,现在想解释清楚可没那么容易啦。这种冲动来源于哪里,归根到底还是太爱她啦。
想到这里,他为妻子抹去了眼泪说:“响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就是因为那条链子的事寻思歪啦,为夫能以实相告,足以说明太喜欢老婆啦。知道肯定会得到宽容的,两厢无猜,过去的日子都在验证这一点吗?”
郑响见吴良又提到了此事,平静地说:“小穷酸,这回我想开了。你做的没有错,而是为妻有些不尽人意啦。知道顾虑在那里吗?咱们莫如商量个稳妥的。。。。。。。”
郑响说到这里,吴良马上猜出来往下的意思啦。立刻打断着说:“响姐,快别说啦,我要用实际行动给你看。。。。。。。”随后把妻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郑响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说:“小穷酸哪,你怎么这样啊?等我把话讲完好吗。。。。。。。
吴良喘着粗气说:“响姐,知道你很难放出什么好屁来。别影响了丈夫的心情,就不值得啦。。。。。。。”随后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郑响显得有些无奈地哀告着说:“小穷酸啊,你可轻点嘚瑟吧。妈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没准还醒着呢?听见了动静多难为情啊。。。。。。。”
吴良继续着说:“日子多了没见面,你就容易生分。胡思乱想起来没完太闹人啊,现在什么也顾不得啦。。。。。。。”
秀平回到了实验室,仿佛一切都改变了颜色。吴良的处境,让她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谴责。又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这种精神上的负担早已超过了思想承受能力。如此恩将仇报,是她在如何做人上所最难以容忍的。可恰恰就发生在本姑娘身上,传出去显然会留下骂名千载呀。
郑响的宽宏大量更让她羞愧难当,作为妻子知道了丈夫给别的女人买下定情物,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尽管嘴上说得再好,显然在安慰老公的。可那种忧伤和折磨,放在谁身上都很难接受的。只要自己存在一天,这种阴影无论如何也没法消失干净的。多好的美满家庭啊,可能从此会危机四伏啦,而罪魁祸首本姑娘逃脱了干系吗?
他母亲认了自己做干女儿,为什么傻子也看得清楚。可你正是为了绕个弯接触吴良打掩盖,这种互相利用的小伎俩只能瞒得了老太太。对那两个人来说早就心知肚明,没给一语道破,就是为了哄着婆婆高兴而已。可随着那条项链的暴露,所有的幻梦都将烟消云散啦。
现在虽然有些后悔,不该向吴良要了那个东西。可同时也感到很满足,男女之间相处能用眼睛说话,这是一种多大的幸福啊。无疑证明他对自己动了真感情的,最起码曾经爱过秀平。如果体会到补报过去所有支持的话,也应该无债身轻,就是离开了也可谓来去明白啦。
回顾起这次来到公司,主要还清过去的人情债。对于韩北雁自己虽然做法欠妥,被当成了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尽管在舆论上压力再大,还应该算心安理得。无论怎么说能做到恩必报怨求明其愿足矣,现在总可以没有任何牵挂啦。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还留下个躯壳继续妨碍别人的幸福于心何忍哪。无论是谁想事情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好比走进了死胡同很难自拔,当然秀平也不例外。这时猛然间一个念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彻底解脱了吧。整天看着他受苦,饱受此种无形地煎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拿定了主意后,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可怎么个死法呢?就选择割腕吧。听说吴良就这样做过,也可以证明我因为爱他才采取如此方式的。自己的一生虽然暂短,但也算尝到了被喜欢的滋味,作为女人可称得上不虚此行啦。
可就这样走了,显然会连累到吴良的。无论如何留下点字据吧,免得让人瞎猜疑。写给谁呢?别的都次要,现在想得更多的仍然是那个书呆子。我几世的活冤家,姑奶奶栽在你手里也认啦。谁让妻子眼中的小穷酸有那么大的勾动魂魄的魅力呢?如果在婚前相遇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里,她自己反倒笑啦。你还讲点理吗?那时候谁知道还有个秀平啊。都要走了,还这么胡搅蛮缠,真算可以啦。幸亏没早相遇,否则的话让哪位摊上,没准会是飞来横祸呢?
这时候她想咱要告别这个世界,说啥也得走得干净些。还是打扮一下吧,可别等死后让那些脏手去擦本姑娘的脸。随后就认真地洗漱起来,又轻轻地画上了点淡妆。心里反复地默念着,今生虽然并非如意,没准来世会成为响当当的女汉子呢?自己知道这样的话,只能作为减少一点痛苦的麻醉剂,但总比没有强啊。。。。。。。
一切都准备好了,她还是决定再给那些育种箱做最后的检查笔录。这可谓自己生前魂牵梦绕追求的事业,如今万般无奈中道而别,难免感到伤心,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挽回啦。此刻又猛然想到,如果世界上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存在着鬼神该多好啊。本姑娘就可以暗中帮助吴良完成这项科研的最后攻关啦,虽然迷信但愿宁可其有吧。
她检查得格外认真,那原因是让所有的人知道,自己走的时候心很定。同时也在说明对事业上的格外执着,到任何时候都没有半点慌乱的样子。唯独不甘心的无法看到本姑娘直接参与的研究成果,付诸于实践所能引起的轰动啦。想到此顿时难以控制感情,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她不敢放任泪水随意泛乱,怕弄脏脸让人笑话。该给那个勾死鬼写信了,可说点什么呢?如果被别人看见,那不是故意陷害吗?可转念寻思,明天第一个来到实验室的肯定是他。虽然被称作书呆子,可并非傻呀,显然会收起来的,自己此时真的太多虑啦。
想到此她极力控制着情绪,拿起实验室育胎箱的记录用纸,端端正正地写道:“吴主任,书呆子,冤家,良。”这算什么呀,给人家起了这么多名。听说初恋的女人都是爱撒娇的,咱们也来一把。随后继续接上,“你的秀平要走了,到很远的地方,请多保重。知道吗?因为爱才这样做的。但愿有来生咱们再做夫妻,希望能够答应痴情姑娘的最后约定吧。。。。。。。”随即认真属上了自己的名字。。。。。。。
都安排完毕后,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平时用来吃水果的小刀,割断了手腕子上的动脉血管。眼看着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满脑子都是吴良的影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