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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村庄呜咽(1)

十三队这个村落,共有六纵排面南而座的房屋组成,东面三排住小户,西面三排住大户。人们习惯把靠边的那排称为第一排,杜石朴住在大户第一排排头,与他家对门而居的——大户第二排排头是马存惠家。告别邀请自己去做客的人们,已接近中午时分,马存惠赶忙向自己家所在的庄子走去。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早上在寺院门口见到的那十几匹挂着红彩的高头大马,怎么全都拴在自己家的门口。

刚才他还是那样硬朗,仅走路的那种利索劲儿,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现在却又变得像个刚刚坐罢月子的婆姨,不仅脸色蜡黄,两条腿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软闪儿,就连打量眼前景物的方式,也有了莫名奇妙的变化:十几副笼头上的红彩,像是正开放着的一朵朵大红花,花丛中隐藏着一只只贼亮贼亮的眼睛,与一个个正蠕动着的软乎乎的大嘴巴。

自己家院子里的一切,他原本再熟悉不过:院地用黄土铺就,却平坦如砥;每个雨槽落雨的地方,都嵌着一米见方的杂色河卵石;院子中间的花池里,各色各样的花正在竞相开放。是的,与本庄里的其他人家比,一切也算随心如意。走进院门之后,他却很快发现,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别扭。

屋檐下的鸽子,在惶恐地交啄;蹲在地上的猫,板着面孔用爪子抹眼睛;就连每次见他回来总会上前表示友好的大花狗,此时也歪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从野外叼来的一根羊骨头。对于他这位主人的到来,仿佛一点儿也没觉察。这些情景让他格外压抑,好像潜伏着什么危机。人呢,家里的人呢,他凄凄惶惶地这样想。

忽然,从高高的花丛后面窜出来四个男人。在以往那梦一般的光阴里,有好多次他都曾被花丛里溜出来的积极分子,抢去充当政治运动中的批判对象,直到如今依然有些酸楚的记忆。或许正是对那种记忆的敏感,此时他已明显感觉到,两条腿不再那样利索了,好大一会儿居然意识不到该挪动那一条才合适。

四人之中两个年纪大些的,上着纽疙瘩对襟衣,下穿大裆裤。每人一副大络腮胡,一对大眼泡,颇有些闯江湖的劲儿。两个年轻些的,留洋楼分头,踏三接头皮鞋,颇似城里那些没什么正经事可做的游手好闲之徒。然而,肤色、眼神、牙齿和走路的姿势,是他们身份的最好证明,都是地地道道的山里汉子。

先前在寺上见到他们的时候,尽管处于人头攒动之中,马存惠还是记住了他们的显著特征,这阵又一一对上了号。虽说没了当政治运动员的惊恐,却又唤醒了他心里的另一种惶惑。就在朝那方面担心的时候,只见那四个人自然站成一字形队列,然后一起拱手躬腰用经文向他致以亲切的问候:“安色俩目尔莱库姆!”

“喔尔莱孔门色俩目!”在双方互致问候的过程中,总会让大家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些阿语的中文意思,前一句为“愿真主赐予您平安!”后一句则是“愿真主也赐予您安宁!”正值回问“色俩目”的时候,马存惠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老者。正是这个突然发现,他那脸上刚浮现出的一丝慰藉,却又很快消失殆尽了。

“尔撒满拉,难道不认识我了吗,‘牵线搭桥’的老王么!”上年纪的山里汉子,发现马存惠的神情居然有些恍惚,赶忙称呼着他的经名和教门里的职位,并且用简短的四个字强调了自己的媒人身份。

“你们人马两齐,有啥事?”

“你那亲家让我捎话说,请你把孩子们婚事的日子,提前到今儿这个节日呢,你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吧。”

“说好的今年年底,怎么能随便提前?”

“前些日子,你那男亲家从马上摔下来跌坏了腰骨,最近亲家母又得了急病,几处检查都说是绝症晚期。他们怕喜事落在丧事后面,有些不太吉利,再说夫妇二人都病下了,家里没个主事的人也不行。估计这个节日期间,你和家里人都不会走远处,就让我们几个人连夜赶来,顺便吊来了几匹备好的骑乘。如果客人去得多,你们队里的大牲口再使上几匹吧。”

“那些足够,可事情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迟早是人家的一口人嘛,提前几个月怕啥?不攀亲是两家,攀了亲则是一家。你是行善干好的念经人,怎能眼看着那一家人活受罪呢?”

对方的坦荡,让马存惠顿时沉默不语了。是啊,此前他就已得知,亲家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即使今天他们几个人不来,自己也要在一两天之内,派人带着礼物去山里拜节。若是发现情况严峻,定要派人及时相助。但突然之间走掉一个自家娃,哪个为父母的心里不难过?但事已至此,若不按对方的意思办,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一片哭声,使得马存惠的心情顿时沉重下来。但他不得不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想去叮嘱他们,喜事之中谁也不准嚎丧。然而脚步刚一迈进门槛,还未等他开口说话,马贵、马华和马菡兄妹三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马存惠的心好像也被他们猛地拽了下去,一种玄疼险些让他栽倒在地。刚稳住自己的身子,他连忙伸开双手,想把他们全都扶起来。是啊,有什么话,尽管站起来慢慢对他诉说,何必伤心到这步田地呢。就在这时,眼睛肿成了一对红桃子的老伴吴秀梅,跌跌撞撞地扑过来跪在了他的脚下:

“你这个老不死的,为啥要剜掉我心上的肉啊!你干脆把我们娘儿四个,一起推出这个家门,你一个人过消停日子吧!”

“爹,兄弟可是我的手臂啊!”

“你让我去吧,爹。这是我想好了的事。”

“呜——,要死要活,我们全家人要在一搭里呢。”

这样的阵势,就连马存惠也想效仿他们。的确,真还不如猛地跪下去,同全家人一起嚎啕个痛快,发泄个彻底呢。然而,一家之主的角色,使他又将身子倔强地挺立起来。几次想说什么,又怕控制不好感情,致使话到半路改腔变调,更不知说什么才最管用。无奈之际,他走出了屋。可是外面也不像他想得那样省心。听说他已经回到了家里,庄里人一拨接着一拨赶来,不一会儿就把他家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尔撒满拉,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对门而居的杜石朴队长一家人,多年来都不进他家的院门,此刻他那耄耋之年的父亲却拄着拐杖闯进了他家的院子,颤颤巍巍地对他说,“这娃你不要认为只是你自个儿的,他可是咱们全庄子的娃。他走了,会把众人的心都揪走的!”

“人人都说你马存惠是个百样知,怎能连这样一件事情都处理不妥当呢?你的娃为啥走,我的心里是明镜镜!”团小组长李心秀的父亲李国维连嘴上的药渣也没顾上收拾干净,就挽手捋胳膊地冲进院子,向马存惠发着牢骚,“是你这个为老子的,背着庄邻四舍的人,早已把儿子许给了人家,这娃不走能成吗?你要知道,他可是为了你们全家人好过,才口是心非的。这样的娃走了,是扫了咱们整个庄子的兴啊!”

“都说你是个大能人,啥样烦心的事情都难不住。今儿怎能这么没本事,没能耐,没骨气?”海文的母亲金氏也拖着两把和面手,在马存惠面前比比划划着,“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你可以给众人说知道,每家添不了斤,总还能添点两呢,让这娃走,可是打了我们全庄子人的脸呀!”

发现众人把本来很有威信的父亲质问得过于难堪,马华赶忙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整整衣物来到父亲跟前,神态自若地说:“爹,众人的心意我都领了,也很感激他们,但你还是让我去吧,儿子已经想好了,无论到啥时候,也不会埋怨你的。”

“我左思右想,你还是去的好。男子汉嘛,四海为家,到外面去闯吧!再说,那点离咱们这儿也不过几百里路,不是再也见不上面了。呆在这个庄子里,眼看把你毁了。”无疑是儿子的主动和镇定,才给了老子这般当机立断的决心。

马华一下扑到爹的胸膛上,泪水潸然而下了。马存惠也紧紧地搂着他,儿子那剧烈的抽泣,让他五内俱焚。泪眼里马华已发现,爹那古铜色的额头上、颈项里和手背上的血管全都鼓了起来,像是爬满了无数条蚯蚓,又像是决意要把儿子捆缚在自己身上的无数条钢绳铁索。

此刻,海文还不知道庄里发生的一切,他正顺着大渠西坝往回家的方向走着。晚霞有如一只巨大而开屏的红孔雀,从远处淡青色的西山顶上腾跃起来,向着东山这边缓缓飞来。渐渐,整个天空都被映成了同样的颜色,就连整个世界都好像被罩在一个巨大的红灯笼里。

下了渠坝,他急忙踏上了梨园小路。因为他知道,自己最没法抵挡满园繁花或硕果的引诱了,只要走进这种世界,全部感官和整个思维世界,都会很快与这里的情景交融在一起。的确,只有长期体验过梨园生活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快慰、激动与幸福,但今天的这种时刻,他却不能在这里流连忘返。

或许是对前景展望得过于乐观,当然也不能排除逆反心理所起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当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已不再为高考落榜而痛苦不堪,心里却荡漾着犹如浩瀚春水一般的清澈激情。总觉得十三队在等他,那个能干而又特别重感情的马华在等他。他知道,对方往往最不能释然于心的,就是自己对别人的郑重许诺。

每逢斋月二十七,庄里的人们都很重视“盖德尔夜”,也有人叫“坐夜”。“盖德尔”是阿语“前定”之意。据说,这一夜安拉把全部《古兰经》通过哲伯拉伊莱天使下降给了穆罕默德。今年的斋月二十七,就是五天之前的那个日子,梨花湾十三队虽说没能像有些地区那样张灯结彩互赠礼品,但也过得有滋有味。

那晚,家家户户都做了可口的开斋饭,有的送一些到清真寺让阿訇和满拉们享用,有的还请一些人到家里来开斋。为了庆贺信仰自由和良宵佳节,马家还特意请来了本坊寺上的阿訇和满拉以及亲朋好友们,在家里举办了诵经仪式。之后,马华就把海文留下来一同“坐夜”。

海文总觉得,自己最了解马华,他非但长得极像父亲马存惠,就连脑袋瓜和语言谈吐,尤其是直面生活的那种坚韧劲儿,也带着几分大伯的生命气象。马华也觉得,自己最了解海文,他出生在六十年代初的经济困难时期,先天不足后天失调,快十岁的时候,才开始念小学一年级,然后便是求学苦读十年寒窗。他说话向来算数,做人有个性、有骨气,尤其是那种愈挫愈奋的劲儿,总会让自己格外钦佩与感动。

说起他俩的友谊,还是从相互借阅书籍开始的。马华家里有父亲在“文革”中冒着风险保存下来的中外经典小说与一些历史和理论方面的书籍,海文有从城里学友郑世文家里借来的一些外国名著。起初,他们只是在一起交流读书心得。熟悉之后,又开始谈理想、论人生、议时事。十七岁那年,海文出麻疹时又得了几种病,若不是懂些医学知识的马华日夜守候,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妹妹马菡见他俩越说越来了精神,用盘子给他们端来了抓好的盖碗茶。平常时候,马华最疼爱自己的妹妹,总喜欢称呼她的经名麦尔燕。二人虽然没交流过看法,海文竟然也有这种感觉。她不仅长得水灵,有家教,个性也很腼腆。这时候,他们的情绪或许都受到了麦尔燕姑娘友好举止的激励,喝着浓香的茶水,谈起了最关心的话题:

“阿丹,这次你如果考走了,可别把哥忘了。”

“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一旦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我想回来。”

“这件事,可要认真考虑呢。以我之见,如果下一年有考取的可能,就得去复读。那样贫寒的家庭,供养你念到这个份儿上,可不容易啊。”

“补习班我是不会上的,再念一年,像我们队那样可怜的收入,我妈和两个妹妹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呢,实在让我于心不忍。考试这种事儿,你也清楚,有时真是没个准儿。再说,录取率又那么低,我们学校的重点班,考好了一个班才走几个。万一明年再考不上,哪有脸面见她们呢?”

“当然先盼着你考上。一旦落榜,打算复读的话,我们全家人一起帮助你。”

“怎还敢拖累你们家啊,兄弟二人一对光棍,如若再让我一拖累,就会彻底砸锅倒灶。考不上我只能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共同想办法,在这庄子里干一番事业,让人们都好好翻个身。人这一辈子,就该活得有点个性和闯劲才对。”

“你有这样一番决心,我就舍命陪君子。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变卦啊。不要和杜英英一好,又趄到她老子杜石朴那边去了。”

“不可能。不过,你也要说话算话,如果没有你,我还没这么坚定的决心和充足的勇气呢。”

“男子汉说话,板上钉钉。”

话音未落,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握着海文的手,马华又想起了自己年底去当倒插门女婿的事情。虽说已经有了些眉目,可心里一直感觉是在做梦,不可能变为现实。而后又认为,海文做事向来认真踏实,至少也会考上一个普通大学。即使回到队里来,也没啥大不了,待到对方翼翅丰满,可以展翅高飞的时候,自己再去那边也不迟。

娶亲和送亲客人骑的马一起被牵出了庄子,邻队和本庄以及马家亲友中但凡能走动的人,都来给马华送行了。马华的身上交叉披挂着两条鲜红的绸带,走在众人和马队的最前面。女大当嫁男大当婚,本来是再令人高兴不过的大喜事,然而由于舍不得马华离开,大家的情绪都是那样压抑,就连脚步移动得也是那样艰难,似乎要用这种无可奈何的方式,把新郎官久久拖住。

大家知道,这门亲事早先时候是给哥哥马贵定下的,用不着掏一分钱的腰包,到东山里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经过一番了解,那边的家道也挺不错,祖辈都是特别实在的庄户人,男主人有病躺在炕上,其余都是女人,马贵进门就当家,“三间堂屋挂棒槌——由着自个儿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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