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彩的霞衬托着一轮红日缓缓爬上山顶。明媚的光悄无声息的在地面上快速爬行。不一会,山岭上已是一片温和靓丽。潮润的露水被阳光蒸腾化作浓浓的水雾,带着秋日的冷意在草丛树木间蔓延。
华飞一夜没睡,昨晚的少年让他心神不宁,就像是一道梦魇在他脑海久久挥散不去。可是自从少年走后山岭上似乎只剩下了清冷和孤寂,伴随着篝火一直存留到东方渐白,清晨的到来。看着山岭东边一片峡谷,一汪青蓝的水流映入眼帘。应该是一片湖,静寂的孤立在山岭间。
山坡上纵横延伸着一条山道,像是山体裂开了一道缝隙,花草树木青碧的颜色也从此处生生横断。可是山道并不规整,看上去又像是蚁虫爬过的痕迹,歪歪扭扭如同卡通图片上的线条。
踏着晨雾的潮湿,华飞缓步而下。这条山道很是奇怪,两旁的花草树木像是被人用利器齐齐斩断,断口处光滑如线,尚自残留着焦灼的痕迹,又像是被火烧过,可以闻得到淡淡的焦灼味道。更加奇怪的是花草树木被如此斩断却没有丝毫枯萎之像,反倒显得生机盎然,一片青绿。山道上也有被火烧灼的迹象,薄薄的灰烬被露水打湿成一层尘泥。
太阳变得炙热起来,水雾渐渐散去,花草树木重又露出清晰的身影。山道穿出绿色一直通向湖岸。湖面闪动着粼粼波光,刺眼而夺目。远处山水一线,湖面倒映着巨大的山影,复制着空洞而又真实的画面。或许是山水一色的缘故,真实和虚假并存中华飞看到一个巨大的龙头,双眼赤红像是冒着火,张大着口如要吞进天地,狰狞邪恶,气焰滔天。他猛然心神一震,此龙凶厉无比,倒像是真的一般。
再次凝神看去,却只看到巨大的山体和一个奇形怪状的山洞。华飞此时方才发现这座山峰很是奇怪,除了嶙峋的山石外居然光秃秃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就像是天地有意而为,与湖这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华飞脸上忽然涌起笑意,想必那山洞就是火龙洞了,没想到竟是一处荒芜之地。见火龙洞遥望在即,他立时来了精神,到湖边用水清洗了一下,感受着湖水的清冷昨夜的风尘和倦意顿消。若是御气境修者此时便可从湖面上飞掠而过,而华飞只能徒步而行,而且还要绕大半个湖才能过去。
走过一半华飞再次发现,这片湖竟也和两边的山峰一样,一半边草长莺飞,水色青碧,另半边戈壁沙滩,水色黝黑,就像是一个阴阳鉴,从那中心也分成了两半。
到湖对面时华飞方才发现这座山峰比之原先看起来要高大许多,峭壁断崖,虽少了俊秀之气却也是巍峨挺拔。火龙洞外不知是谁整理出的几块地,只有一块上面生长着十二株如同高粱般的东西,火红的穗粒迎风而动哗啦啦作响。其余的几块地都已经干枯龟裂,显是好长时间都没有浇过水了。
华飞正自观望,从火龙洞中走出一个人来。此人****着上半身,皮肤黝黑,精光发亮,就像是涂了一层油。脸庞瘦削,颧骨高隆,几乎是皮包骨,脸色如焦炭,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手里提着两个巨大水桶,约有半人来高。见到华飞突然怔了一下,继而眼中闪动欣喜之色,“师弟也是到这里面壁思过的?”
华飞错愕良久方才执礼说道:“华飞见过师兄。”哐啷一声,两个木桶落到了地上。瘦削弟子疾步跑了过来,抱着华飞,“终于有人来和我作伴了。”他声音哽咽似乎很是激动。过得半响方才见他松开了华飞,站定了身子,拍着华飞的肩膀说道:“华师弟,不用怕。有我在,一定能活着回去。”华飞惊异的看着瘦削弟子,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看到华飞错愕之色瘦削弟子忽然想到什么,呵呵笑道:“我叫燕虎,以后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先带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燕虎说着话拉着华飞便向着火龙洞中走去。华飞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火龙洞甚是宽敞,约有三四人高,可以并排走进两辆马车。山洞似乎是天然形成,倒垂的石乳,横生的石柱,错综复杂的地貌。不过主洞道倒是分明无比,一直通向里边。绕过三四个弯,来到一处。燕虎指了指一个石洞,“我住在这里,你也在旁边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好了。”
华飞正自查看,又听燕虎说:“华师弟你先收拾,我去浇水,要不然石麦就旱死了。”说完后径自匆匆出洞去了。华飞发现这山洞中很是燥热,就像是夏日房中笼着火盆一样,不一刻身上已经涔涔汗出。他寻了一处空间高大的石洞,然后整理了里面的灰尘,在石洞一角岩石上就地铺了一张薄毯,算是床铺。
过了很久方才见燕虎回来,一身汗水,身形疲倦,扶着洞口石壁,“师弟怎么选了这么一块地方,将来可有的你罪受了。”华飞奇怪的问:“为什么,地方宽敞不是很好吗?”燕虎随意的坐了下来,呵呵笑道:“白天这里边比起外边要凉快许多,可是到了晚上这里边就像是火炉,越大的地方越热。你选这样的地方是想要热死自己吗?”
华飞不以为然,笑了笑,“我先住一晚,若是不行明天再换好了。”燕虎摇了摇头,翻身站起回了自己石洞。临走时说:“我那里有石麦,饿了过来找我。”“谢谢师兄。”等燕虎离去华飞开始静坐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华飞从燥热中猛然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然浑身是汗,长袍全部湿了,就像是落水后刚刚出来。石洞中闷热的如同蒸笼,却没有水汽的润湿之感。身下的岩石就像是烤炉上的铁板,火热的感到发疼。
想起火龙洞外面不远便是湖水,正好出去洗洗澡清凉一下。华飞拿了一件换洗的衣服匆匆出洞去了。看看时间,已经太阳西斜,接近傍晚。西天依然如昨日一般布满了火烧云。外面的温度比之火龙洞中似乎清凉了一些,徐徐的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远远看到燕虎正在湖边打水,两臂横伸,将那两个半人来高的水桶左右各一挑起。浑身肌肉像是扭结在一起的麻花,随着走动可以看到肌肉收缩伸张交替变化的律动,充满了力量。
每个水桶装满了水少说也有千斤的重量,燕虎挑在手臂上却像是提着一盒饭那么简单。华飞看着竟有些呆了,若是自己想要提起两桶水也不是难事,可是如这般担在手臂上然后走这么远,而且表现的如燕虎一般轻松自如想来万万做不到。看燕虎的修为只在锻体境易筋之下,锻体境,顾名思义修炼的是身体,首先是力量,然后是韧度。当力量和韧度达到极致时方能驾驭天地灵气飞天遁地。锻体境从凝脉到易筋修炼的主要是力量,从锻骨到轻身修炼的才是韧度。他的力量达到如此程度,从其沉稳之状应该也达到了熊体或是更高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