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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上海蝴蝶(2)

上海的地铁过道里,时间是金钱,空间是利益,都会被百分之百地充分利用。各种人影绰绰往来,各色小店邻里相连,各样广告目不暇接。如云的广告美女或用曼妙的身姿,或用媚惑的眉目,转动着路人的眼球。用一种物质的美诱惑人对另一种物质的欲望,看得让人心累心烦。

偶尔在另一处地下过道里,我看到了一组凡·高的仿画。

地下的光线很蒙胧,我却感觉到迎面扑来一股彩色的风,它们强烈地骚动着,极不安分地挥舞旋转。我疲惫的心被凌空卷起,一时间居然兴奋地飞舞。

凡·高的画原来是这样的美!线条和色彩都在跳跃!他画着花画着麦地画着星空,而你看着,不由得心如波涛澎湃的海洋!你能感到心花在发怒,成熟的麦浪在汹涌,天空的星星在跃动!

每一个静态的景物,都充满了动态的欲望,画面里到处都是本能的原始的自然的冲动!

比起如痴如醉的细细琢磨,我更相信生命里叫做惊鸿一瞥的悸动,最美丽的相遇永远属于一见钟情!

见过许多次“凡·高”,但唯有这一次,他用令人窒息的美丽,直插我的心窝,赝品也疯狂,美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感人的听觉,眩目的视觉,营养着我的心灵,使我感慨世间还有无限的美丽,诱惑着我去追逐!

谢谢,地下的凡·高!

7、给他一毛钱

国庆节下午5点多,黄浦江边人头攒动。轮渡口,人多得排挤成机关枪上连梭的子弹,只等铁网门一开,便冲拥而上,顷刻间就充满了轮船的舱腹。

人多为患,警察封锁了江边,拦截了车辆,但马路像患了肠梗阻,总是不能顺畅咽下摩肩接踵的人群。路边的路中央的行走着各种各样的商贩,南腔北调地叫卖着五花八门的商品。人气旺的地方好像钱开花,连乞丐也比平常多,几乎是几步就一个。

贫穷的种类很多,像这些老老少少的乞丐,无论经济上是否真穷,但伸手要钱了,心就已经穷困了。

看到一个男孩搂着女朋友,遇到一个乞丐,扔给一枚硬币。从他们的衣着上判断,可能是在上海打工。有一次,男孩没投中,硬币跳出了洋瓷碗蹦远了,他看到后,松开女朋友,笑呵呵地弯腰拾起,认真地放进碗里。碗后面,是一个匍匐在地、蓬头垢面失去一条腿的老人。

看见一个乞丐,给他一毛钱!就算遇到一百个,也不过十块钱!我是一个拄着拐杖的匆匆过客,还能给予是我的骄傲,看到人们善良施舍的行为,让我心暖如春,萌生了更多勇敢生活的希望。

能给予是一种能力。当你能给别人一点点的时候,为什么不慷慨呢?只要一点点,展示你的爱心,给乞求的人一点微弱的希望!

那年轻的,或许是个任性离家的孩子,那年老的,或许无依无靠儿女不孝……一点恻隐之心,让你的心肠软起来,不管眼前的乞丐真相如何,如果他能感激这份温暖,你的善举会给他一点生活的希望,如果他习惯了乞讨,那就让他去享受这种嗟来之食好了。爱心就在表达的行为中,至于结果,那是我们永远不该也无法追讨的!

计较的心,是不会快乐的,不要怀疑,不要追究,不要去管那些跪下去乞求的真正原委,你是一个善良的路人,当你遇到一个乞丐,请传递一份爱心,给他一毛钱!

只给一毛钱,只给一点希望,如果他也善良他会满足,如果他贪婪他的行为也只值这个价钱!

如果每个人都能施舍一毛钱,真正困难的人就会得到一点帮助;如果他是个骗子也没什么可懊恼的,他不过是个懒惰卑鄙的生物;就算帮助了1%的弱者,也不能让99%的欺诈扼杀了人性的光辉;我们不能因为恶,就放弃善;我们施舍,只为善良。

当苦难中的人们向我们伸出求援之手,请宽容一些,请善良一点,困境中的心原本就脆弱,请用你的温暖和慈祥帮他一把。我相信:没有一个生命自甘堕落,也没有一个灵魂自愿屈膝!

当您遇到一个乞丐,请给他一毛钱!

谢谢您!

8、珊瑚树上珊瑚珠

在上海植物园里,遇到一棵树,枝丫盘错,肥叶如眉。妩媚之极的,是鲜绿间翘闪出的一颗颗小红果,它们玲珑如宝石,圆润如珠,丰嫩欲滴。

人的欲望最不可思议,看着摸着,禁不住突发奇想摘一颗尝一尝?

“呸!”果浆像毒药一般,撞得舌上味蕾麻涩苦晕,“闹”得我牺牲掉许多口水,狂喝了整整一瓶绿茶,才将其中滋味漱淡。

苦不堪言之余,不由得抱怨植物园的管理人员粗心,没有处处警示:看随便,切勿摘,更勿尝,小心中毒!

在错误面前,人最容易给自己找借口,给别人挑毛病漏洞?

由衷地佩服尝百草的神农氏,写本草的李时珍,长征中的红军,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去吃不明底细的植物是需要勇气的!他们的精神来自高尚的信念,而对于像我这样被好奇心驱使的,不过是盲从于占有欲而已。批判自己:看起来美丽诱人的,可能只能饱眼福,自以为是的行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人容易忽略自己的错误,却很难淡忘他人的伤害。而且最耿耿于怀的,往往是因爱引发的爱恨盘错的情节。

第二次遇到那种树,老远就从树丛中辨别出它,当然不再是因它的美感动。我充满敌意地远距离审视,像在审查一个心怀鬼胎的美女蛇,戒备地看了几遍树身上挂的标牌,牢牢记住它叫珊瑚树。

珊瑚树炫耀自己美丽的果实珊瑚珠,而我被诱惑着想象,直至实践品尝,当我的欲望伤害到它时,它用果浆的毒液自我保护。

也许生物之间的最佳距离是欣赏,即使以爱的名义超越、侵略都会遭遇抵抗。

9、古树伴睡莲

古树的寂寞,在于枯了又荣,繁华后又萧条,粗腰空瘪枝叶疏。

而且顺长地无趣了,又倒垂下一两枝,以妄为制造奇景。

一棵树,活了一百五十年,也会生长得百无聊赖,也会空出肚壳去做梦……

我看到空洞的树腔里,闪耀着一些晶莹的蓝颜,臆断它们绝对不是树的东西,很好奇。

呵呵,成年人也会幻想淘宝窥隐私,渴望在寻常中寻找到一点不凡。

于是,掏啊掏,用手,用树枝,就想勾出一些奇迹。

真的掏出了一颗彩纸折成的幸运星,且有字:

永远和你在一起,某某和某某某,某年某月某日

呵呵,一个誓言就是一颗星星,所以夜晚银河璀璨?

一棵腐朽了肚腹的古树,也寂寞地心藏爱情?

为盟誓的两个人祈祷,将拆开的星星恢复原样,把它重新藏进古树的心怀。

古树身畔是一汪湖水,睡莲开在其中,淡黄色的花朵婉婉亭亭,一圆一圈的叶片慵懒若寐。

爱久了,有一点倦怠?

像这一朵睡莲的静开,似白昼投射的月影,静静地依叶,静静地偎水。

传说,睡莲是河畔梦想爱人而失足水中的一朵灵魂,飘悠又静谧,千年不散。

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吻醒的时刻,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也许古树是沧桑的,也许睡莲是安详的,只有游人借景抒情。

每一个交错缠绕的相遇,都是生命罅隙里拥挤而出的故事。

有人藏爱,有人梦爱,有人追寻爱,我相信爱!

10、老外来啦

我拄着拐杖行走在外滩。关“上海外滩”,在电影电视上看过无数遍,但身临其境,别有一番自己的感受。难怪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走得缓慢,其实也没什么,你可以细细品味看到的许多人、事、风景。

成功艰难,其实另有洞天,你能领略到自身和社会的战争风云。

先是听到一个男声的高呼刺穿闲淡的空气:老外出来啦!

悠闲的氛围,因此声急速流动,像电影里一个莫名的镜头切换。

我看到一个高举着彩色京剧脸谱大风筝的男人,迎面狂奔而来。他两眼闪烁,满面红光,极度兴奋的举动强烈地刺激了我的好奇。我很不明白,但却敏锐地追随着他的影子。同时我发现又有两个拿着风筝的男人和他一起冲向同一个方向,仿佛要去占领什么抢夺什么金银财宝。

我终于明白了:老外来啦!

从轮渡口出来一伙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国面目的中年男人,他面无表情地高举着一面小红旗。在他身后,浩浩荡荡地跟随着一群眼神顾盼的外国人。

哦,外国旅游团!

卖风筝的小贩,涌进外国游客群,连比划带解说,兜售着自己的商品。看样子,他们是懂外语并且能说能交流。还有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乞丐,也抓紧时机地凑了上去。

“老外来啦”,其实就意味着商机来啦,只要抓住一个外国人,卖掉一个风筝,往往就可以赚到卖给国人许多倍以上的钱。到底能赚到多少,那就得看你能将老外“蒙”到哪种程度!

有人说,两块钱的东西,只要老外高兴,你有可能卖到两百块!

似乎只有买卖这种交易不得不骗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属于智力游戏。

况且有些东西,只能看只能欣赏只能把玩,你觉得美丽觉得喜欢,它就值那么多价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因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会,抓住,并好好利用,就能赢。像卖风筝的小贩,懂外语懂一些外国游客的心理,在轮渡口抓住“老外来啦”的商机,销售商品,可谓天时地利技巧。

有人的机会是赚钱,有人的机会是占有,有人的机会是饱眼福。像小贩,像游客客,通过浏览这个城市的点滴,狭小的眼界宽阔了,路也就被延展了。

也许,每个人,换一个环境,就会有一个新的面貌。所谓命运,不就是常常随着环境而改变的吗?

11、城市里的乡下花

在上海的许多公园里,偶尔总会发现一些乡下花。

想不到这些土里土气的花草,换了一个环境,居然就脱胎换骨,显出令人心动不已的别样风采。

木条框成的大花盆,边长大约1.5米,大气方正,里面种满了蓬勃的薄荷草。

朴实敦厚的木色,衬托着薄荷草旺盛的鲜绿,薄荷花小小的淡紫。

清凉的香气,从花叶间弥漫散开,坐在它们身旁,呼吸饱食香息,脑筋也清爽了。

城市的规整,收敛了野草的邋遢,它们就秀色可餐了。

打碗花,在乡下蔓延得铺天盖地,我们叫它猪草秧秧,听这名儿就知道它的用途了。

可是在城市的一隅,它们却毫无邋遢苍乱,而是浑身清秀地招人爱怜。

它们从高处拖下丝丝茎蔓,伸出一掌一掌的翠叶,垂下一朵又一朵淡粉月白的小喇叭花。

城市的雅致,熏陶了野草的心性,它们就别样风情了。

狗尾草,多生长在田埂、路边、山坡以及摞荒地。

尽管在他们哪里都是骄傲的,但在满是珍花异草的堂皇之地,却物以稀为贵。

它们摇晃着毛茸茸的绿色头颅,像一杆杆桀骜的旗帜,高昂里多了一些优雅。

城市的荟萃,修炼了野草的品质,它们就轩然了。

繁华的上海,穿梭着多少从乡下来的身影。

不管他们来自何处,从前怎样,当他们建设了城市,城市也改变了他们。

我不过是从乡下来的匆匆过客,通过浏览这个城市的点滴,狭小的眼界宽阔了,路也就被延展了。

也许,每个人,换一个环境,就会有一个新的面貌。所谓命运,不就是常常随着环境而改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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