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猝不及思,还以为王举有意逾礼,便使力咬着他的肩膀。可此刻王举的皮肉却坚如磐石,竟丝毫咬不动。
王举将女子与自己侧躺在矮床上,女子近向洞**侧,正被他的身形挡住,被褥盖住了两人,又按住女子头部,细声道:“闭嘴,有人来了!”“你倒是给我闭嘴的机会啊!”女子陷入这般窘境,还遭了如此折腾,心情本就不好,却还让王举这样喝令,若不是有那句“有人来了”,女子早就翻了天了。
洞外传来嘈杂声,继而听见少女的声调道来:“师兄,是我,雨玄!”这声音的主人也被洞外的阵法困住,此间是向王举救助的,但她的声音甜美灵柔,听不出有丝毫着急困迫的意思。
王举照着之前的咒语念了一遍
洞口出现了一个倩影,身形曼妙,她兴兴而来,没有丝毫拘束的模样。这少女便是王举同门的师妹陈雨玄,生性活泼,略微刁钻,是玉风观中与王举感情最好的人。
陈雨玄见师兄躺在床上,褥被又遮到了头上,因奇道:“师兄!大白天的睡觉,不是病了吧?”
身旁虽然藏着一只女妖,王举却没有分毫紧张无措的意思,反倒不耐烦道:“你这只顽猴子又来找我,有什么事!莫不是又闯祸了?”
“才没有!师妹我已经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了呢,哪里再会闯祸?”她的目光只在洞内的器物上搜寻,但似乎找不到她中意之物,于是故作娇声道:“师兄,你造的剑呢?”
王举只叹了口气,已是有十成的把握料到他这师妹来此的目的了,冷道:“前前后后你已拿了我六柄好剑,这还不够?你是打算凑足了开个剑阁么?”
陈雨玄见状更加压柔了声调,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哀求道:“师兄...你就再送我一把,我第六次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把,行么?......”之后又是咿咿呃呃撒了会娇。
王举这师妹屡次来要剑,每次挑走的又都是他心头所好,给了六次,倒是觉得她应该够了才是。哪曾想......
再转念一想,又不忍看她这般,便心软道:“好了好了,你左手方向的角落有个木头箱子,里面放着一个木盘,其上插着小剑,把小剑......”
陈雨玄已高兴得跳起,再不听师兄说话。兴冲冲赶到木箱前,挑出的却是一柄彩金四尺法剑,她脸上立即浮起喜意,满眼注视着剑身,问道:“师兄,这把剑叫什么?”
王举答吧了嘴,干脆道:“明袖”
陈雨玄双目只驻足在彩光的剑身上,痴痴道:“明袖宝剑!这上面一如既往有师兄刻上的术法对吧!”王举有个习惯,凡是自己亲手造出的法器,必会创出一套与之相辅的术法,使其法器更为完善。
“嗯”王举只在喉中发声,应下陈雨玄的问题。
陈雨玄将明袖宝剑收入御空法界之内,转身欲走,却又猝然开口:“对了,师兄!你回去的时候最好将身上的香气与妖味洗去,若让师傅他老人家看出端倪,你可就倒霉了!”
王举带着女子从床上翻弹了起来,王举讶异道:“我明明已将她的气息隐了,怎么还让你看出?”
陈雨玄独自痴笑了起来,目光审视着师兄身边的女子,却拍手道:“难怪师兄你对门派内的师姐妹不曾留意眷恋,原来喜欢妖类!这位......我该叫嫂子么?”
“才不是!”
“才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反驳。
雨玄只是一笑。
王举目光移向女子,那女子也同样望着他,却让王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便是这股流到达顶峰时,女子的牙齿又从王举肩上脱了开。
那妖精女子欣喜若狂,不自禁地将双手舞过头顶。
却是王举这师妹近到了两人身旁,伴惊道:“我师兄这金刚不坏的身子,莫不是让你咬破的?”
女子只觉下巴酸痛,只点了点头。
陈雨玄上前查看王举肩上的**,只见这处伤确实是一个整齐的牙印,每个小坑端正规圆,大小稍有差别。透过皮肤显出的内肉,竟是似天一般的颜色,全然不是人之血肉该有的颜色。质地仿若石玉,而不是血肉。
陈雨玄看的发呆,引得那妖精女子也凑上去‘观看’,这女子嘘呼一声,言道:“这样的身子,你应该也非人之类吧?你是妖么?”
扯起歪斜的红衣盖住了伤口,王举淡然道:“我自然不是妖,许妖有几色的血,就不准我长蓝色的肉?”他仿佛全无惊奇,表现得这般从容。
见两人仍是呆住,他便提了音调道:“雨玄!还不回去练功,老头子(即王举与陈雨玄的师傅‘南望余’)又要说你了!可别再让我去说情。”
陈雨玄,乃南望余膝下天赋极高者,故而南望余对其教习甚严,一招一式都要督促。而对她,已是抱以作毕生的期望。虽同为南望余山门之内,他对王举的待见却是截然不同的。对他而言,王举天资虽好,入门十数年时,法术造诣就远远超乎常人想象。但无奈生性孤僻专为,全然不将他的教导记在心里,不求上进,一身本领,竟对他的衣钵无意,实非可造之才。
陈雨玄听王举说及师傅,就似着了魔一般,二话不说便冲出了山洞,她却也有害怕的事物。
方才跑出去不到一会儿,就听她向洞内喊道:“师兄!你的阵法!”
此去却是陈雨玄一时大意,又遭那些蓝线缚住。
王举抱怨道:“笨蛋猴子,都将咒语教与你几百遍了,你还记不住!”
“天地玄清,方阑灵聚......”这段咒语从王举口中念出,便解了陈雨玄困境。
方才得释,她立即冲天而上,搅得云雾翻腾不已。
同内的王举转身对女子说道:“我需出去一趟,顺便给你带些吃的,你吃什么?肉?”
“蜜,糖,甜的,越甜越好。”女子随口应了,此刻的她却竟没有逃跑的念头,也不曾想自己与王举势同水火的关系。
王举嘴角一动,缓缓走出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