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入了小门后,李雪瑶含笑递过一盏香茗,轻笑道:李笑哥哥,刚才你很神气呀。
李笑接过茶盏,见温度适宜,知道是她早就备下的,心内大为受用,几口饮尽后,嘿嘿道:有啥神气的,牛刀小试而已,不足挂齿。但他脸上的得色,却是谁都看的出来。
李雪瑶又给他续上香茗,笑道:瞧你得意的样子,还不足挂齿呢。苏琬永世不忘你的恩情,是否让你很是开心呀。
李笑嘿嘿道:那算什么恩情,还不及雪瑶妹妹你这盏馥郁香浓的好茶,这盏茶才更让我开心呢。
李雪瑶芳心甜甜的,很是高兴,但嘴上却浅嗔道:贫嘴,信你才怪呢。
李笑嬉笑着拉过李雪瑶的柔荑,悠然坐在凳上,嘿嘿道:雪瑶妹妹,精彩还在后面,这才是笑哥的心血所系,咱们坐下继续欣赏严大人的精彩表演吧。
小门之内并无其他人,李雪瑶冲他嫣然一笑,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柔荑,在他身旁坐下,心中很是甜蜜满足。
大堂内的魏夫人已经安静了下来,心力交瘁的勉强跪在地上。对于她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已是昨日黄花,等待她的就是流放三千里的命运。她看着依然跪在堂内的苏琬,真恨不得生啖其肉,将她零割碎剐了。自己的后半生都毁在她的手里啦。要不是她时常在魏林安面挑唆,处处和自己自己做对,也不会趁她有嫌疑在身,将她置之死地。
魏夫又人瞥了一眼林二和魏泰,林二还没有从吕武愤怒离去的打击中回复,仍在惊惶无助的喃喃自语。对于林二和吕武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今天真是不该答应林二,让吕武也随在人群中听审,这是自己最大的失误,他们无心的言行,一举摧毁了自己的计划,赔上了自己的命运。
魏泰更是不堪,身体筛糠般的抖颤着,那张橘皮老脸上,布满了惊惧惶恐的神色。他这窝囊胆小的样子,让魏夫人极为鄙夷。和他有了多年的夫妻之实,对他和他的家小也是精心照顾,临到事发,却是如此懦弱胆小,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连不是男人的死鬼魏林安都不如,多年来真是所托非人。
严仝环顾着堂下诸人,把诸人的神情举止都一一看在眼内。他假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魏田氏,你指使魏泰,林二诬告苏琬,现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魏夫人垂首叹息道:一切都是罪妇我一人做下的,罪妇自知罪孽深重,我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名。只请求大人从轻处罚魏泰和林二,他们也是在我的多番要求之下,才被迫同意的。
严仝摇头道:魏田氏,关于你的事情,本官大都调查了解的很清楚。其情可悯,让人同情,然其行难恕,国法难容,本官会适当考虑你和他们二人的情况,酌情办理。
魏田氏道:多谢大人。对于魏林安被杀一案,罪妇虽然也想一并认下,但实际上他并不是我杀的。可能大人根本就不会相信。
严仝点头道:魏田氏,本官也明白你想求速死的心情,然而本官却不会糊涂结案。你相信你说的话,魏林安确实不是你杀死的。虽然你刚才喊出想要魏林安死的疯话,但本官方才说过,对你的事情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你虽有过杀死魏林安之心,但魏林安这次的被害却不是你做下的。
魏田氏讶然道: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仝看向苏琬道:苏琬你可知道,李公子既然已经替你洗清冤屈,本官为何没有给你取掉刑具,放你离去?
苏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颤声道:妾身不知道。
严仝容颜一肃道:那让本官告诉你,因为你就是杀死魏林安的真凶!
苏琬惊慌道:大人,妾身是被大夫人诬陷的,魏林安并不是我杀的
严仝道:没有证据的话,本官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老实交待。他沉声喝道:传孙校尉带证人上堂。
对于严仝石破天惊的这番话,堂内的魏夫人等人和堂外听审的百姓,都是不明白。既然已经证明苏琬是被魏夫人他们诬陷的,为什么她又是杀死魏林安的凶手呢?
苏琬听到还有证人,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很好奇会有谁能证明她是凶手,不由也侧首朝堂外看着。
片刻后,一身戎装的孙刚及六个衙差,带着三人来到堂内。这三人是两女一男。其中一女,年纪约在四十上下,衣着华丽,长相也是不错。另一女和那男人都是年过五十,均是一身布衣打扮,貌相沧桑古朴。
苏琬看到这三人,大惊失色,赶紧垂下头来。那三人也看到了堂内的苏琬,都是惊异不定。
严仝看着三人温声道:今日把你们请到本府,就是想让你们来认一个人,你们不必害怕,只管大胆指认便是。现在你们说说你们的名姓和来历。
三人唯唯喏喏的应着。华服女人最先开口道:回大人,奴家是苏州玉香阁的老板娘陈玉香。
那男子也道:草民是江宁郡人氏,名叫胡志,这个是草民的邻居,她叫袁梅。
严仝点了点头,一指苏琬道;你们可认识堂下这名女子?他接着厉声道:苏琬,抬起头来!
苏琬很不情愿的扬起了螓首,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她看来只有认命了。三人又上下仔细打量苏琬一番,陈玉香最先回复道:大人,这个人我认识,她叫苏琬,是去年四月到玉香阁的。
严仝道:你初见她时,她告诉你为什么会到你们玉香阁吗?她又因为什么离开了?
陈玉香想了想道“她当时好像说,她曾经在江宁郡做过几年乐伎,因为老是受到一个富家公子纠缠,所以就孤身一人前往苏州躲避。我当时让她弹了几首琴曲,她弹的也是不错,我于是就把她留在了玉香阁。她在我那呆了有三个多月,在去年七月底的时候,她告诉我,以前纠缠她的那个富家公子又追到了苏州,所以想再次避开他,到扬州这边。奴家也没为难她,告诉她如果来了扬州,可以找这里飘香楼的老板秦岚,她答应后,第二天就离开我那了。
严仝看着胡志袁梅道:你们是否也认识她?
胡志迟疑着道:草民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就是草民以前的邻居郭盛郭老爷的千金郭曦。
袁梅仔细看了苏婉片刻,也道:回大人的话,她确实是郭曦,民妇和他们郭家为邻有二十多年了,肯定不会看错。她还有个弟弟叫郭方。他们郭家也是可怜,在前年的时候,郭盛郭老爷不幸过世,他们郭家就搬离了江宁郡。
严仝温声道:连日旅途劳累,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在堂内再待上一会儿,等本官审完此案,再请你们下去休息。
三人恭声应了。都站到了堂内一侧,但目光都没离开苏琬。
堂内的魏泰和魏夫人,听了他们三人这番话,也大概明白了,原来苏琬就是郭曦,严仝既然派人传来了证人,魏林安的死,应该就是苏琬下的手啦。
严仝直视着苏琬,沉声道:苏琬,哦,应该称你为你郭曦,你们郭魏两家的恩怨本官也是知道的,现在本案已是昭然若揭,你还不从实招认如何杀害魏林安一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