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纳透过那面无形的墙看到人陆陆续续从南边的入口进来,大多是一些穿着华丽的人。他们手里面拿着金制的号码牌,各自按照上面的号码对号入座。一杯清茶的时间,台下的座位已经坐满。格蕾满头珠翠,配上一袭紫色长裙,显得华贵美丽,她婷婷袅袅地走上台,先向台下的人微微鞠躬,脸上带着笑意说:“让各位久等了。”
说完她拍拍手,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一名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格蕾亲自掀开托盘上的红绸,红绸下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花瓣上还带着点点露珠。
“雪净莲,底价一千金。”格蕾刚报出底价,下面的人已经纷纷举起手中的号码牌开始叫价。
莫纳坐在包厢里面一边吃一边开着外面的那些人争前恐后的要价,心想道这场面跟抢购大白菜似的。最后那朵雪净莲被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以一万两千金拍了下来。莫纳听到格蕾最后报价的时候,刚塞进嘴里的一块蜜汁莲藕掉了出来。一万两千金……太恐怖了……
等到第二件拍卖品,一名花季少女走上台来,她穿了一件低领的长裙,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和半个白嫩的胸脯,一条翠绿欲滴的翡翠项链在她的脖子上熠熠生辉,别有一番韵味。
“绿幽灵项链,底价五千金。”
底下传来一个略显****的声音问:“那女人卖不卖?干脆连着项链一块拍卖了吧。”
坐在台底下的人一阵哄笑,那名花季少女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心下有些慌乱的瞥了格蕾一眼。她怕格蕾真把她给卖了。
格蕾笑了笑语带娇嗔说:“这位客人要是想要美人,出门左转往前走上一阵就有一家醉红楼,何必来抢我好不容易寻来的活架子。”
底下又是一阵哄笑,那个说话的男人笑着不再吱声,人们开始竞拍那条项链。带着女伴来的迫于女伴的压力,竞拍的格外奋力,没多久的功夫项链就已经炒到了三万金。莫纳看着外面抢购大白菜似的场面,心里想着,格蕾说要把青蒙之源放在最后一件压轴,现在一条普通的项链都已经拍卖到了三万金,那青蒙之源能卖多少?
光是想想,莫纳就开始咋舌。
很快前面的七件藏品都已经被人以高价竞拍走,最后一件,便是莫纳的青蒙之源。
坐在后排的那些慕名而来的魂术师,从头到尾都没有举过牌子,为得就是留存实力竞得天宇器录上排名第十四的青蒙之源。格蕾拿出那个黑盒子,运用魂力将它打开,取出青蒙之源,让它悬在半空中让底下的人看个清楚。
“各位,这就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卖品,天宇器录上排名第十四的魂器,青蒙之源,起价十万金。”
莫纳惊得长大了嘴巴倒抽一口凉气,起价十万金……天哪,十万金已经够我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吧。她惊叹了一会儿以后,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小家子气,眼看着底下那些人视金钱如粪土似的争相竞拍,她却被那十万金的起价震慑了半天。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样的宝贝,有些人穷尽一生未必能见得一次,这样算来,十万金就合情合理了。她想起贾修说起的关于青蒙之源的那些话,心里疑惑这些争相竞拍的人到底知不知道青蒙之源的害处?如果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就买了回去,最后被幻境所困,那她岂不是害了人家吗。
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青蒙之源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二十万金,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翻了一倍。等炒到四十五万金的时候,再没有人接着叫价。那名喊出四十五万金的魂术师此刻额头上已经出了冷汗,四十五万金已是他的极限。格蕾环顾了台下,举起手中的玉锤说:“四十五万金一次……”没有人接话。
“四十五万金……”那个“两次”还没有说出口,北边的包厢点亮了包厢外的那盏灯,格蕾的目光投向那个包厢,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里面悠悠地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六十万金。”
全场再次哗然,那个叫出四十五万金的魂术师已经无力再给出比六十万金更高的价格,只好颓然的起身离场。
格蕾最终敲定了青蒙之源的价格,这场拍卖会也到此结束。
六十万金……莫纳暗自惊叹,她很好奇那个买下青蒙之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惜从外面是看不到包厢里面的样子的。
侍女进来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给莫纳送上一壶香茶和饭后水果。莫纳换了个位置坐在卧榻上,慢慢嘬着热茶,等着格蕾将钱和寒粹泉露送过来。
等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门缓缓打开,格蕾抱着个白玉盒子从门外进来,径直走到莫纳面前说:“你要的东西,打开来看看吧。”
莫纳接过白玉盒子,淡淡的寒意从手掌上传来。她打开白玉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青绿色的玉瓶,玉瓶内共有三层,每一层的空隙里填以冰晶,最里面的便是寒粹泉露。莫纳打开盖子,一股白烟自瓶中袅袅升起,刺骨的寒意随着那白烟散发出来,屋子里的温度登时就下降了许多。
的确是寒粹泉露。
莫纳打了个寒颤,迅速将盖子盖上,将玉瓶又放回了白玉盒子里,问格蕾道:“这个从加纳雪山湖底取出来已有多长时间了?”
“六天,你还有四天的时间去使用它。”格蕾答道。
“多少钱?”
“我收来的价格是二十万,同样要收百分之五的佣金。”格蕾微微一笑说。
莫纳算了算,刚刚拍卖青蒙之源所得扣去百分之五的佣金还剩五十七万,而寒粹泉露加上佣金的价格是二十一万,那还剩下三十六万。
格蕾显然早已将帐算好,取出一叠子金票来递给莫纳说:“你点一点吧。”
莫纳怔了一会儿,接过金票并没有点就直接收了下来,她相信格蕾绝对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格蕾在一旁看了,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我派人送你回去,你带着这么多钱不安全。”格蕾拍拍手,从门外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人,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冷峻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
“麟,送莫纳小姐回去。”
那个叫麟的青年人点了点头,不发一言地对莫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等。”莫纳叫了一声,接着说:“能不能先请他送我去一下药店?我还有几味药材要买。”
格蕾点点头说:“当然。”朝着麟使了个眼色。
麟跟着莫纳出了大地客栈,坐在马车外面,乔尼的旁边。乔尼看身边坐了个这么壮硕脸上表情又严肃的人,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马车在药店门口停下,药店的伙计正准备关门打烊,看见有人往这边走忙说道:“我们药店要打烊了,请明天再来吧。”
莫纳摘下兜帽,对那名伙计说:“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
伙计认出莫纳就是那天齐莫多德关照过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莫纳请了进去,让她在后堂等候。齐莫多德本在后院摆弄他的花草,看见伙计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心中不快地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上次来卖药剂的那个小女孩来了,说要见您。”
齐莫多德略微思忖了一会儿,摆摆手说:“我马上来。”
莫纳并未等多久,齐莫多德就已经从后院过来,殷勤地问:“小姐是来卖药剂的?”
莫纳摇了摇头说:“你这有云起灵草吗?”
齐莫多德听到莫纳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会儿,云起灵草一般都是高阶药剂所用,难道这小姑娘竟深藏不露至此?他仔细打量着莫纳,沉声开口:“库房里确实是有一颗……不过这价格……”
“你说。”莫纳现在怀揣巨款,陡然生出一股暴发户的气势来。就差点没说出什么,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就行的暴发户经典欠扁语录了。
“七万金。”齐莫多德开口说道,那颗云起灵草已经在库房里保管好几年了,至今还没有人来问津过。
要是在以前,莫纳必然会被这高昂的价格给吓到,可现在,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七张金票来递给齐莫多德说:“钱在这里,把东西给我拿过来吧。”
齐莫多德看莫纳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拿出了七万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一边接过钱,请莫纳在此稍等一会儿,他要亲自去拿云起灵草过来。他回到房间,打开专藏珍贵药材的库房将云起灵草找出来送到莫纳面前。莫纳打开盒子一看,浅灰色细长叶片以及白色长茎,和图鉴上所描述的一样,正是云起灵草。她合上盒子,又向齐莫多德要了另外几味炼制同知灵念剂所需要的药材,待东西买齐了以后她便起身告辞。
齐莫多德一路将莫纳送出药店,待她上了马车以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侧过头低声吩咐伙计说:“跟上去看看她到底什么来头。”
伙计看向那辆马车眯着眼睛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