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在妇人的脚就要踹上羡鱼身上时,突然有一只脚踹在妇人膝上。妇人吃痛,后退了几步,淡淡看了来了一眼,又冷冷地将目光锁在羡鱼身上。
“姜大哥!”羡鱼被姜辙扶起来,看着身前这个多日未见的心上人,顿时鼻尖一酸,落下泪来。
姜辙抱住羡鱼,手抚在羡鱼背上,带着安抚意味地抚摸着。他冷冷看向那妇人,沉声道:“滚!”
妇人脸上立即浮现出愠怒,她才到苏州,便被姜辟吩咐着来雁回别庄见姜辙。如今才见到人,姜辙却让她滚。
但毕竟姜辙是姜辟的儿子,妇人也不得不对姜辙恭恭敬敬的,因而淡淡地应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去。
闻绍从地上爬起来,走至羡鱼和姜辙身边,伸手将羡鱼从姜辙怀里扯出来,道:“小鱼,注意影响,姑娘家的跟男子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羡鱼面上一红,忙擦了眼泪开口说道:“表哥,这位是姜辙姜大哥。姜大哥,这位是我的表哥闻绍。”
姜辙朝闻绍一拱手,又拿眼睛看羡鱼,眼中喊着促狭的笑。羡鱼也看着他笑,却笑得慢慢是甘甜。
闻绍在一边一直轻咳着,希望羡鱼与姜辙二人能不要再脉脉对视,但二人始终无视了他。
姜辙吩咐小厮去羡鱼和闻绍落脚的客栈将房退了,又让小厮领了闻绍去客房去休息。
闻绍叫嚣着:“喂喂喂,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好歹我是小鱼的表哥,这样就把我打发走了,有这样的道理么?”
“那闻公子是想……”姜辙疑问。
羡鱼知道闻绍心里想着什么,忙开口道:“我表哥还惦记着方才请别庄里小厮通报时塞的银子呢。”
闻绍又是一阵轻咳,对羡鱼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说得我将银子看得多重似的,你表哥是这样的人么?”
羡鱼看着闻绍促狭地笑。
闻绍望着天:“好吧,我就是这样的人。”
姜辙轻笑出声,忙吩咐下人取些银钱来给闻绍。
闻绍听得喜滋滋,便跟着下人往客房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如青楼老鸨般对姜辙道:“这位客官,我们家小鱼可就归您了。”
羡鱼闻言红着脸不说话。
姜辙拉着羡鱼到房间里去,吩咐了下人取了跌打受伤的药膏来。下人很快取了药膏来,姜辙拿了药膏看着羡鱼,示意她脱了衣服他帮她擦药膏。
羡鱼顿时羞窘得说不出话。
姜辙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伤了许多处,会有你擦不到的地方,我帮你擦。”
羡鱼只好背对着姜辙坐到床上,在床上将衣服褪去。
羡鱼背上有好几处淤青,姜辙伸手在药膏盒子里挖了一块膏药,轻轻给羡鱼擦拭。羡鱼的肌肤温暖,姜辙的手指有些凉,碰上羡鱼的背,让羡鱼莫名觉得有些痒。
很快擦完,姜辙背过身去,让羡鱼给其他伤处擦药。她的胳膊被那妇人抓得极疼,擦药时也不断倒抽气,又怕姜辙担心,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穿好衣服,羡鱼喊姜辙:“姜大哥。”
姜辙回过身,坐至床沿上,握住羡鱼的手:“我以后绝不会让你再受伤。”
羡鱼心下温暖,朝姜辙道:“那姜大哥以后不要再留下只言片语便走了。”
“嗯。”姜辙点点头,伸手抚在羡鱼的脸上。
他的指尖还带着药膏的味道,羡鱼闻着莫名安心,静静地望着他。
姜辙的手指缓缓抚在羡鱼的唇上,在上面轻轻摩挲着,羡鱼的脸慢慢红了。姜辙看着羡鱼绯红的脸颊,心内一动,凑过去,在羡鱼唇上轻轻一吻。
只一吻,竟有些不愿离去。
羡鱼偏头一躲,将额头放在姜辙肩上,她轻声道:“姜大哥,你走那****还梦见你了。”
“哦?”姜辙在羡鱼肩窝处吻了吻,问:“梦见我什么?”
“梦见……”羡鱼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梦境绮靡。忽然想到梦境的最后,羡鱼抬头看向姜辙,“还梦见了挽夕,她长得好漂亮。”
姜辙闻言一愣,他伸手握住羡鱼的手,看着羡鱼如玉葱般的手指,道:“那你梦错了,挽夕不算很漂亮,甚至她脸上还有伤疤。”
羡鱼愣住。
姜辙轻叹了一口气道:“鱼儿,你可知道我为何突然离开荆州?”
羡鱼望着他轻轻摇头。
“因为楚楼主告诉我,挽夕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姜辙说着忽然勾出一抹自嘲地笑,“那时候她带着我去闹婚礼,被那个女人惩罚,额上落了疤。她忧心自己会嫁不出去,我对她说我会娶她,她说我不能娶她,我还信誓旦旦郑重其事地说我能。”
羡鱼伸手搂着姜辙的脖子,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一时无言。
姜辙回抱住羡鱼,继续道:“舒家的事的确同姜家有关,但我问了那人,他说他没有杀挽夕。挽夕是娘的女儿,他不会杀挽夕。”
“总会知道挽夕的死因的。”羡鱼柔声开口,她知姜辙与姜辟有隔阂,将姜辟称作“那人”。
姜辙松开羡鱼,双手轻轻扶在羡鱼肩上,道:“我正是想知道挽夕的死因,才让那人把辛夷找来,只是我还没问她,便看到她意欲伤你。”
“辛夷?”羡鱼一愣,原来那个妖艳的妇人叫辛夷。
姜辙点点头,道:“对。你还在疑惑她为何对你下重手吧?”
羡鱼看着姜辙,无言默认。
姜辙道:“辛夷年轻时爱慕你舅舅舒略,但你舅舅根本不怎么正眼看她。事实上,你舅舅除了你娘,对其他女人态度都很冷淡。当然,挽夕也是例外。”
羡鱼疑惑,她听姜辙说过,挽夕当初是要同舒略成亲的。但以舒略对舒眉的感情,何以会又同挽夕成亲了?这里头又是怎样的缘故?
“辛夷对你娘可谓是极其的妒恨,所以见到你便欲下重手。”姜辙忽然想到什么,眸色晦暗,“挽夕出事的那段时间,辛夷也在杭州。我想以她对你舅舅的扭曲的爱意,只怕挽夕的死会与她有关。”
羡鱼抿唇,想着因为自己,姜辙没能问成话,心下有些愧疚。
姜辙伸手抚摸羡鱼的头发,继续道:“我这些年也是糊涂了,竟只想着打败你舅舅来得知挽夕的死因,把辛夷给忘了。”
“当局者迷。”羡鱼道。
姜辙点点头,好一会儿,忽然轻笑着问羡鱼:“来,继续说说你的梦?”
羡鱼低头,道:“我忘了。”
“忘了我啊?”姜辙佯作颓丧。
“不是。”羡鱼抬头看了姜辙一眼,复又低头,“梦见一间新房,你走了进去,掀了新娘子的盖头。”
“新娘子是鱼儿你?”姜辙语气中带着笑意,“原来鱼儿想嫁人了。那么接着是不是这样?”
姜辙说着伸手揽住羡鱼,凑过去吻住羡鱼的唇,轻轻地辗转吮吸,力道渐渐地加重。
羡鱼觉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两手攀在姜辙的肩上,想推拒,又不忍推拒。
姜辙微微离开了羡鱼的唇,含笑看着羡鱼。羡鱼得了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姜辙却又吻过来,灵活的舌探入羡鱼口中。
仿似与那个的梦重叠了。
姜辙的手放在羡鱼的衣带上,却没有解开。他微微低头吻在羡鱼的脖颈,唇轻轻地贴着,久久没有动作。
羡鱼也不敢动,两个人的呼吸都克制着,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好一会儿,两个人的呼吸都平复了,姜辙抬头轻轻吻在羡鱼的额头,道:“鱼儿,怎么办?好想娶你怎么办?”
羡鱼勾起一抹娇羞的笑容,看着姜辙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