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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算(1)

如火如荼的土改运动终于在四月间开始了,各地风起云涌,斗地主的浪潮席卷了大半个晋中盆地。贫苦的农户们像过节一样,兴奋地用脚步丈量着分得的田地,多数人竟不敢信以为真,觉得事情好得近乎玩笑一般。

自然也有悲的,那失了势、破了产的财主们已如雹打的瓜秧一样一蹶不振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超出他们的想象,比之当初最坏的打算还要胜过几筹,他们几乎绝望。

清明节后两日,侯俊才敲开先良家的院门。先良一家刚吃过早饭,见东家愁着张脸,两口子倒有几分不安,搅了碗红糖水递上,那俊才一仰脖喝了,颤声道:“昨夜翻腾到天亮,我想清楚了,南堡那块庄子,你早些算回去吧。”

“东家,您这是咋讲?”先良心中诧异,他知道那三亩庄地一直是东家的心爱之物,里边杂栽着杏、桃、李子等树,一入夏,果实累累,可是全村人艳羡的一处地方。

“留着是块心病,到最后还不知归了谁?划给别人我不放心,那园子一直是你待弄的,给了你我也心安些。”俊才长出一口气道。

“东家,我要不得,这些年,我干活,你出工钱,咱俩谁都不欠谁的。我平白拿你的产业做甚?”

“先良兄弟,别再推托了,这形势,我看了个准,到最后,怕连间屋子我都落不下,你快应了,我写个契据,迟些就由不得咱做主了。”

先良仍旧不依,没有虚情,他真的从未觊觎过那园子。有好几次,石英鼓动他加入贫农团,他都推托了。对于本村的土改,他一直抱有成见,那不加甄别的做法流于简单,甚至粗暴。他无力阻止众人,就连弟弟先林,也死活规劝不下来。某一日,阴雨连绵之时,他望着院子对面沉寂的山峦,心底竟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刻,俊才见他一再地推诿,不由分说便急了,从炕上扑通跳下来,捉了先良双手道:“那园子跟我的命差不多,你要不依,我可给你跪下了。”话毕,就要屈身,慌得先良连忙用力搀了,嘴上只好答应下来。

侯俊才终于安静了些,写好契据,又自言自语了一番,像个委屈的孩子。先良又奉了一回烟,日头爬过一竿子高时,俊才方迟缓地走了,也不告辞,口里反复叨着些话,听着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在喟叹。那身形渐渐融到远处的树影里,先良站在坡上,暗暗地为他叫了几遍屈。

分完了田,接下来就是罚没家产,仿佛事先都已酝酿好了,要捉他个措手不及。那南堡的财主们多数没料到运动会进展得如此之快,狼狈地被拎到会场上,见了黑压压的人群,先就焉了。

四月天,日头已有几分毒辣,石英在台上念了一回控状,大意无非是地主们过去如何剥削贫雇农,自己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而长工和佃户则受冻挨饿。“有的雇农,家里穷得连个孩子都带不活。”石英动情道:“咱穷,为甚穷?咱的好日子都被这帮狗地主给占了,狗日的欠了咱几辈子的银钱血汗,现在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台下一阵骚动,人群中有人喊:“刨了王世温家的房,把元宝挖出来大伙分了狗日的。”

世温被反剪了手晾在台上,循声望去,认出是本家侄子,不由得喊了一声:“四旦,讲话要有根据,叔哪处慢待了你,这样糟践人。”话音未落,便被身旁荷枪的民兵砸了一枪托,顿时弓下了身子。

接着开始诉苦,先林先冲到了台上,将王世温强娶海莲的事复述了一番,他眼里有恨,讲着讲着便怒了,终于冲到世温跟前,一把拎他起来,“狗日的,你今天咋怂了?”

那世温畏缩着身子,闭了眼,仿佛不敢正视他,先林心中倏忽有一股甜丝丝的快感,麻酥酥地醉人心魄。他有几分得意地朝台下望了一眼,情绪高涨的人们则迫不及待地向他喊:“打他、打他、打狗日的欺负黄花闺女。”

先林终于挥手给了世温两个耳刮子,那动作极具美感,脆亮的声音连台下最后一排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世温不堪一击地倒了,嘴角边溢出血沫,台下的群众见了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继而是一番空前的呼喊,“再打、再打,交不出元宝来尽管打。”那喊声震彻云霄,惊得槐树上一窝喜鹊扑棱棱飞了。

有小孩儿被吓岔了音,大人们边遮了眼边领着从会场上走开。人群中有的表情凝重,被这场面深深震撼,呆若木鸡,而那掩脸而泣的,则多半是财主们的亲眷,欲罢不能,留在会场上提心吊胆地关注着每一时刻的变化。终于,一个战栗的身影从人群中退了出来,那深埋着的脸颊一经离去便再也没有掉转过来。

先林注意到了那身影,是他未曾料到的一种惊恐,他原以为她会欣喜地赞赏他的作为,并以此当作自己新生活的起点,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如期而至,海莲挺了颗大肚子,一直捂着脸渐渐从他的视野里消失,先林诧异地站了老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后便是长长的失望。

他搞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对他莽撞的举止有所嗔怨,还是根本就嫌恶这一场翻天覆地的运动。或许,她已不属于自己这边,长期优裕的生活已改变了她,变得寡情薄义。她会在乎台上这个老男人的安危吗?先林反复思忖,终不得解。此时,王世温已缓缓睁开眼,正向他投来愤怒的一瞥,先林胸中一热,再度蹿上去,不假思索地狠狠踹了两脚,世温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便滚到了台下。

“燕儿飞起来,燕儿飞起来。”台下的人高声呼喊着,有人拽了根草绳,麻利地将世温朝后绑了,绳头一撂,穿过了槐树杈,只一拉,那世温便像只燕子一样凌吊在半空中。

余下的财主们也没能逃过噩运,在台上被推来搡去的早失了往日的尊严。亢奋的群众时而冲到近前朝他们狠狠唾上两口,半大的小子则拣了土块远远地掷过去,看谁砸得准。不明白从哪里来的仇恨,那台上胆小些的,蜷缩在人堆里竟不知所措地哭了。

“八路军是叫这么闹的么?打日本的时候是在谁家里救助的伤员?干部们从山上下来,又是在谁家里吃的派饭?全村一百来户,哪家抗勤服的最多?咱一本账一本账地算,看我王世温是不是个该斗的?”那世温硬挣着抬起头,大声嚷着,脸上几处新伤,凝着一道一道血疤。

“三代地主,你吃喝从哪儿来?剥削了几辈子,穷人血汗里泡大的,你有个甚理?”石英拍了桌子,语气更加激动起来。

“少跟他啰嗦,把藏匿的元宝交出来,咱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东西,也让咱穷人们开开眼。”金狗也从台下蹿了上来,指了世温大声嚷道,下面顿时附和成一片。

“哪来的元宝?四二年日本人炸了我城里的铺子,咱个人又闹着个烟瘾,支援抗战、赈灾捐款,就是有几个银钱,这些年也早变卖光了。哪个造我的谣,哪个坏了良心哩!”

“狗日的不老实,拖下来打,看他说不说?”农户们急了。

“各位本家弟兄、老的少的们,我王世温平日里得罪过大伙的,看在亲戚邻里的份上,先记下这笔,咱刘家坡几十年里铁板一块,可别让少数坏人挑拨了。”他没敢提“外姓人”三个字,却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石英。这边话音未落,石英就一脚踢开了桌子,“你到底交待不交待?”

人们果然没理会世温的话,一个劲追问元宝的事,此时会场上的人已不似先前那样多了,到把王世温从树上解下来,乱棍捶打了一番后,散去的倒有大半,那农会的骨干分子,先林、金狗等人则斗红了眼,下手时已不再有所顾忌。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打一阵,问一阵,世温最初还能辩白几句,往后,便昏迷了,农会的人问不出什么结果来,扫兴地罢了手,随后,燃起柴火,将没收来的地契一把火烧了。台上的地主们俯首贴耳地等那一堆纸烧完,有痛不欲生号啕起来的,是先良的东家侯俊才。

这一帮灰头土脸的人最后被临时遣散,成串地从会场上蹒跚而去,农会的人把了南堡的堡门,在巷子里也安排了巡逻员,防止他们逃窜。王世温及两个被认为罪大恶极的地主,被关到了沟底的一眼黑窑里,那窑原先是个羊圈,用木桩支着个栅栏,虽在四月,却寒气袭人。

眼看着,就要有人命关天的大事发生了。

王世温闭眼那日是个阴天,早起,先良相跟了婆姨去照看海莲,产期快到了,可这斗地主的运动却有始无终,那宅院里只剩了海莲一个人。好几次,先良要接她回来,妇女队的人却不依,她们指望从海莲嘴里问出那几箱银元宝的下落。“一个枕头上睡着,私房话也攒够一屋子了。”石英媳妇如是应对他。

先良对那银元宝的事一直半信半疑,又听说这话头是从先林那里传出来的,他便几次三番地往先林窑里跑,想弄个确切。这许多天来,先良对弟弟的举动一直心存忧惧,他心头的不祥之感也一天胜似一天了。

先林时常不着家,作为运动中涌现出的积极分子,他忙昏了头,清点地主们的财产,解决农户之间的土地纠纷,去各村宣传土改经验,仿佛成了农会里的二把手。先良终日难得见他一面,有时街上见了金狗,便嘱他些话,譬如手段不可太狠,也要给地主们留条生路等等。他指望金狗能把这些话带给先林,继而体谅自己胸中的焦虑,他感觉到,他对这场风暴的态度已由当初的冷漠渐变为一种深深的忌惮了。

沟底升上几个人来,抬着副担架,那担架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个人,衬衣衬裤均被黑血污尽了,半边脸肿着。如果不仔细辨认,先良两口子快要认不出王世温的相貌。

“这人咋地啦?”他惊问道。

“死了。”石英走在前头,轻描淡写地甩出两个字,对这尸身没有任何的怜悯。

“昨夜咱手重了些,两锄把下去就敲趴下了,也怪狗日的气焰高,总不交待。”后边的人补充了几句,依旧是平常口吻,似乎还带着些怨气。

先良愣在那里,许久说不出话来,那一行人渐行渐远,入了南堡的堡门,像是往世温家去了,过往行人遇见,都好奇地往过凑。“死了吗?”

“到死也不松口?”“那院里埋的银钱怕是没下落了。”大家议论纷纷,对那担架上的尸身并没流露出太多的同情,仿佛是个想当然的结局。有那心软些的,则远远地避开了。

月娥在旁捅了捅他,“快别愣着了,这一阵子,哪村没几个冤死鬼?”

先良如梦方醒,老大一块圪塔凝在胸口,咳了半天,吐出一口浓痰。天空此时愈加阴霾,一团乌云从东边压过来,映得那山峦轮廓分明。大约就在刘先良仰天喟叹之时,雨,下得急了。

院门前聚了好些围观的群众,高大的梧桐树从墙头伸出一截枯枝来,花苞落得满街都是。院内过道厅里王世温的尸身横在地上,石英略带怜悯地瞅了一眼,吩咐王家人道:“收拾了吧,隔壁院有副白皮棺材,等会儿给你抬来,算是农会里出的。”

海莲伫在雨地里,一言不发地端详着死者的面容,世温的帽盔从头上歪了下来,她俯身帮他正了正。忽而肚腹有些难受,痛得就要领不住身子,先良从门前抢步上来,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妹子,可要想开哟。”

“哥,我没甚要紧,就是有些怕。”

“不用怕,有哥在哩,这事情牵连不到你。”“这院子我待不下,想回哥家里,嫂子能应不?”

“咋不能应?这番来就是要接你过去。”月娥上前挽了海莲的胳膊,缓缓地穿过中厅,那妇女队的人见了,也不好阻拦,便任由她们去了。

院子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有镐刨过的痕迹,显然已经历过一翻搜捡。屋脊上排列有致的兽头被敲碎了两个,琉璃勾滴也均匀地被砸烂了几处,显露出一种恶毒的意味。走进屋子,空荡荡地能听见脚步的回声,所有家什都被没收了。先良想起正月里在世温家做客的场景,其情状已不复再现,不由长叹了一声。

农会的人抬来一口白皮棺材,扔在了当院。先良于是唤了几个邻居,将世温草草地殓了,封棺时,雨突然下得大起来,夹着细碎的冰碴。众人都说今春的天气反常,往年此时,倒没见过这么疯魔的雨。

第二日,雨依旧不歇,在沟洼处拣了块荒地,先良将那具棺埋了。往墓坑里挥土时,他一时有些恍惚,觉得那地底下的人有朝一日还会醒转过来。“还我的命来、还我的产哪!”他仿佛听到了世温的声音,清晰可辨。这样一种幻觉缠绕着他,再次唤起他心头的预感,不祥得令他生畏。匆匆地丢起个土包,先良慌乱地从沟底爬上来。

一堆一堆的人聚在南堡口,谈论着什么。堡门前的石狮子上,侯俊才的丈人跺足捶胸地吼着:“你个狠心的,一蹬腿走了,留下我闺女,可让她靠谁活?”这老汉七十多岁,拄着根拐,嚎得已不顾了脸面。

“你东家昨夜上吊了。”围观的人见了先良,纷纷把这一消息传给他,先良听了,骇得半天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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