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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河撷英

1、自大连跨海赴烟台

揖别老虎滩,乘舸渡沧溟。

天阔云无碍,风微浪不惊。

金滩曾看海,蓬岛可闻罄?

世事如云幻,人生愿波平。

注:大连老虎滩、金石滩,烟台蓬莱阁,皆胜游之区。相传蓬莱阁为八仙过海处,仙音缭绕,时现海市蜃楼。

2、登烟台蓬莱阁

一九八七年夏,余与山西师大诸君往游齐鲁,访青岛,过济南,登泰山,谒曲阜,独未得瞻古登州之蓬莱阁,心殊怏怏。二十年后,自大连跨海至烟台,得圆此梦,其快何如?因书一绝,以述畅怀。

廿年欲见古登州,

浩瀚烟波难访求。

过海八仙无觅处,

蓬莱今日得清游。

3、棒棰岛感赋

二〇〇八年夏,与柳氏姊妹及小女黄河畅游大连、烟台、济南、曲阜等地,作诗八首。

大连棒棰岛,坐落在市郊。

昔日休假地,民庶不可到。

别墅依山建,巨树成合抱。

绿草绣如茵,风帆逐浪杳。

如今得畅游,皆因改革好。

各携妻与子,下海任飘摇。

随处可休憇,蒙叟乐陶陶。

余自京师来,到此留影照。

抚膺发感慨:美哉棒棰岛,

长与天地合,怡然人不老。

注:棒棰岛原为国家领导人休假之所,改革后对民众开放,成为旅游胜地。

4、再游大明湖

二十年前,余曾游济南大明湖,但见湖光潋滟,柳树成荫,荷花飘香,景色宜人。二十年后,重游名湖,柳荫增浓,荷香更炽,不知荷柳尚识当年黄郎否?感慨系之,遂成一绝。

百亩风荷次第开,

波光云影照亭台。

廿年未见明湖柳,

前度黄郎今又来。

注:末句仿唐刘禹锡《再游玄都观》“前度刘郎今又来”句意。

5、明湖小照

风微轻抚柳,水动惊莲蓬。

竚立明湖岸,皤然一衰翁。

注:竹三再游大明湖,年逾七旬,鬓发斑白,颓然老矣。

6、趵突泉

济南名士俱风流,

姹柳嫣荷看未休。

七十二泉皆赏遍,

趵突绮丽传千秋。

注:济南古称泉城,有七十二名泉之说,而以趵突泉最负盛名。时人因泉辟园,广置亭台花木,遂为济南一大景观,游人如鲫。又大明湖多荷柳,湖中历下亭有清何绍基撰题“海内此亭古,济南名士多”名联,传诵千古。

7、登泰山

峻拔齐鲁显雄风,

一览众山岱岳崇。

诗圣歌吟传万代,

归来只唱大夫松。

注:唐杜甫《望岳》诗为咏泰山之千古绝唱,尾有“一览众山小”句。泰山自中天门至南天门之十八盘,峭壁上有五大夫松,枝叶遒劲,为汉唐时所植。

8、谒孔庙

宝殿巍峨袅篆烟,

万民景仰谒前贤。

儒学仁恕传千古,

庶教开迪着早鞭。

后世程朱失要旨,

终生毁誉任人言。

劫波过后光芒在,

至圣先师颂兆年。

注:孔子思想核心为仁,其开启平民教育,居功至伟。宋代程(颢、颐)朱(熹)倡明理学,未得儒学真传。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更为浩劫,至今拨乱反正,重现孔子光辉,兆民景仰。

9、游东莞松山湖

二〇〇七年,树元、小珍约游东莞松山湖,二〇〇八年重来,湖景依旧,园林新增,水光山色,恍如仙境,情动于中,遂得一诗。

水光潋滟泛微澜,

东莞名湖有松山。

鱼跃九渊声泼剌,

花香十里色斑斓。

园林绿草连紫陌,

别墅朱楼映碧栏。

亚老豪情若不减,

优游胜过子陵滩。

注:亚老,指民国南社诗人柳亚子。柳襄助革命,建国后欲归隐富春江,毛泽东主席作诗挽之。子陵滩为东汉初严光隐居处,在富春江。

10、夜浴清远温泉

二〇〇九年秋,赴中山大学、广州大学讲学,得游清远,作诗二首,略记所游。

花木扶疏通曲径,

星光闪烁月迷离。

兰汤水暖洗凝脂,

胜似华清入浴时。

11、游清远牛鱼嘴

牛鱼嘴上春迟迟,

百丈山头遍碧枝。

一路涧流观不尽,

岭南不愧第一溪。

注:牛鱼嘴为清远一游览胜地,山清涧秀,号称岭南第一溪。

12、游海口火山公园留赠孙君全生

二〇〇九年末,余与柳氏三姊妹往游海南,先至海口,市郊有远古火山遗址。其山曰风炉,峰顶有口,深十馀丈,可攀援入内探胜。余得孙君全生做伴,入火山口,喜而赋诗,以记所游。

不辞风雨访琼州,

百里轻车作胜游。

危岳峰巅观海景,

火山口底探岩流。

天崩地裂疑喷发,

草色花光非幻眸。

拜谢孙君情意重,

共参天地更歌讴。

13、谒海刚峰先生墓

铮铮铁骨一清官,

请命为民不畏难。

堪叹罢官千古事,

不期重现在庐山。

注:清代海瑞,号刚峰,其墓在海口市内,游岛者皆参谒焉。

14、游三亚鹿回头

海南三亚市郊,秀峰竦立。据黎族爱情故事,于山端塑“鹿回头”雕像,游三亚者皆往瞻仰,山上摩崖石刻,多镌“爱”、“天涯相恋”、“夫妻树”、“海枯石不烂”等腻语。

跃上葱茏天际游,

三亚海景远帆收。

人生若有真情在,

何必天涯鹿回头!

15、瞻拜三亚南山寺

南山寺在海南三亚最南端,此刹供奉南海观音,于海中塑三面向菩萨宝像,高一百零八米,以弘扬佛法。己丑年冬,与柳氏三姐妹游历此寺,偶有所感,草成五古一章。

海角丛林美,南山弥释氛。

时闻梵呗语,又见昙经文。

不二妙境界,一实证法门。

宝像矗海隅,禅意遍凡尘。

经忏无心礼,纶音难界分。

游人如蚁聚,拜谒可存真?

注:丛林,佛寺。在佛教中,对事物之认识称为法,以为得道圣人多以此证悟,又称之为门。不二法门乃最高境界,以一实与之对应。

16、游天涯海角

久闻海角好,今日到天涯。

石笋列图阵,沧溟涌浪花。

南天矗一柱,佳号传中华。

何须叹沦落,美处即为家。

17、重过鼎湖

鼎湖山为广东第一名山,位于西江边,北回归线经此,风景殊美。一九五五年,余尚少年,曾随高年级学长往游,宿山巅庆云寺。寺额为苏东坡所题,已有千年历史。五十年后,重过此山,但见古木参天,生机勃发,而余垂垂老矣。感慨系之,遂有此作。

鼎湖耸立大江边,

万木葱茏山径旋。

古刹庆云尚在否?

衰翁白发忆当年。

18、己丑岁冬表弟妹相邀远游梧州

极目苍梧远,今朝到此行。

鸳江水二色,鹤岗山皆青。

物阜民康乐,家和万事兴。

相邀情切切,千里暮云平。

注:西江水黄,桂江水青,二水会于梧州,青黄分界东流,当地人称鸳鸯江。江边珠山(亦称鹤岗)傲立,丛树青翠欲滴,今辟为河滨公园。诸表弟妹和睦相亲,事业有成,感而赋此。

19、谒苍梧李济深先生故居

大树将军出农家,

功勋彪炳耀中华。

方塘清澈伴英烈,

橘圃无垠处处花。

注:李济深先生故居在广西梧州苍梧县大坡镇,舍前有方塘一亩,池水清澈,远山倒照,遍地柑橘,与山花相映,景色佳丽。

20、赴农家摘橘

蛰居闹市久,冬日得休暇。

相约诸亲友,轻车访田家。

方塘一亩开,倒影入烟霞。

白鹅戏绿水,丹枫映碧崖。

橘圃连成片,硕果满枝丫。

晶莹和露摘,品啖乐无涯。

明朝春意暖,再期赏山花。

21、黄姚戏台

黄姚古镇一戏台,

傍水依山向北开。

青石为基木作柱,

三面环看实妙哉!

前台歇山后硬山,

形制壮观显俊才。

舞楼对面无神庙,

弦歌不绝数百载。

我来八桂得瞻此,

心旌荡漾乐咍咍。

剧史修撰应述及,

梨园文物传万代。

注:黄姚戏台在广西壮族自治区昭平县黄姚镇前,据戏台前碑文所述,为明嘉靖三年(一五二四)修建。余未及详考。歇山、硬山,为戏台顶盖形制。

22、重游阳朔

余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曾多次往游桂林。二〇一〇年春,与诸表弟妹畅游黄姚古镇后,又驱车往游阳朔。但见高楼叠起,市肆杂遝,俨然一繁华小都会,与昔日小镇之古朴优雅、山清水秀迥异,良可叹也。不知“甲天下”、“甲桂林”之美誉,何日得以重回?感而赋此,以记所游。

阔别廿二载,今日又重来。

市肆列珠玑,街衢满冠盖。

青山染瘴色,绿水惹尘埃。

阳朔好风景,何时再梦回?

23、粤地记游(七首)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应广东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中山大学之邀,赴粤参加濒危剧种学术研讨会。会后得游珠江三角洲及河源、龙川、梅州、蕉岭等地,喜而有作。

游陈氏书院

繁华闹市中,喜见一珍丛。

陈氏有书院,墨翰存古风。

轩堂惊壮丽,雕塑叹神工。

岭表多奇卉,此祠最郁葱。

注:陈氏书院,俗称陈家祠,位于广州闹市中。书院建于清光绪年间,为岭南建筑艺术明珠,以“古祠流芳”入选“新世纪羊城八景”。建筑别具一格,汇聚岭南木雕、砖雕、石雕、陶塑、灰塑、彩绘壁画与铜铁铸装饰艺术之精华,世人钦仰。

谒南海神庙

南海有神庙,于今曰波罗。

阙前临碧水,殿后植丝萝。

福荫遍沧溟,天恩到瀚波。

远帆通四海,无念阿弥陀。

注:南海神庙位黄埔珠江之滨,乡民俗称波罗庙。

游河源苏家围

老来逸兴雅思飞,

千里寻芳苏家围。

夹道新篁堪寓目,

一川碧水着人迷。

山歌对唱迎远客,

娘酒初沥非旧醅。

寄意坡公休远念,

嗣人居此不须归。

注:苏轼第七代孙苏东山宋末徙居于此,后嗣聚居至今,遂成村围。围内遗有明代所建东山苏公祠。村傍东江,景色绝美。娘酒,客家地区民俗,女儿出生,酿酒储之,出嫁时用以待客。

过佗城越王庙忆赵佗

曾任龙川令,终成南越王。

匡时图霸业,济世未旁徨。

楚汉相争日,岭南得阜康。

佗城瞻仰处,感慨叹兴亡。

梅州即兴

试问客家何处来,

中原南徙粤山隈。

梅江春晓迷朝雾,

蕉岭秋暝映夕台。

水秀山清民忻乐,

尊文重教育英才。

今朝更见花枝美,

为报升平秀蕊开。

咏蕉岭客家土楼

为御强梁入,客家有土楼。

垣崇高百仞,岁久逾千秋。

同姓宜居聚,合族可议谋。

方圆皆遂意,怡乐共歌讴。

瞻丘逢甲故居

丘逢甲为晚清爱国诗人。甲午战争失败,台湾被日本侵占,丘逢甲赴台组织义军抗日,失利后被迫返回故乡广东蕉岭。其《春愁》诗云:“春愁难遣强看山,往事惊心泪欲潸。四百万人同一哭,去年今日割台湾。”此诗手稿在其故居。台湾今有逢甲大学。

青山环故宅,秀木植村前。

遗像供瞻仰,诗文忆烽烟。

兆民同一哭,千载感斯言。

宝岛回归日,长歌尧舜天。

24、钱塘观潮

八月仲秋日,钱塘观大潮。

波叠成一线,浪涌卷千涛。

万马翻江入,排山倒海嚣。

弄潮不畏险,美女仰丰标。

注:一线,一线潮,钱塘江潮之一种。美女,既指观潮之佳丽,亦指美女坝,浙江萧山观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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