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巴老师怎么样了?”“他刚睡着。”
“快,把这个拿掉。”
扎西次仁和普布顿珠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火葬场回来就直接去病房看望边巴老师,在此守护的边巴顿珠十分警惕地让他们把袖子上的黑纱摘掉。仁那遇难的事仍然需要对病情尚未稳定的边巴扎西保密,医生说他的脑部不能再受刺激。
“我们回去。”
“老师,您醒了吗!?你说什么?”
“我们回去,继续去登……”
“老师,这里是医院,门口有军人站岗,你出不去的。”
“那你们俩先去,我跑出去跟上你们。”
在昏迷长达16个小时之后,5月28日凌晨3点多,边巴扎西终于醒了。此时他正躺在位于巴基斯坦北部重镇斯卡杜的医院重症监护病房进行抢救观察。11个小时前,他刚被人从直升飞机上抬到医院,医生当场下了病危通知书,称他的生还几率可能只有10%。
“老师又活过来了!”
边巴扎西的苏醒,让病房里陪护的扎西次仁、普布顿珠和边巴顿珠惊喜万分。三个小伙子都流泪了。
一周过去了,边巴扎西的脸仍然浮肿,他高高肿起的青紫色眼泡把他的视线挤成了一条细缝,嘴角不能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左边明显高于右边。病床边的支架上挂着四五瓶装满液体的玻璃瓶,洛则和边巴顿珠一边一个,正在为他按摩小腿。
不一会儿,边巴老师要去洗手间,他们搀扶着他。老师的头根本抬不起来,一直耷拉着偏向一边。他移着碎步子走到马桶前,然后轻轻地推开他们,坚持要自己站立,那一刻小伙子们又猛然间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了。
几天后,边巴扎西坐着轮椅回到祖国,转至国内脑神经外科最权威的北京天坛医院接受康复治疗。而扎西次仁、普布顿珠和边巴顿珠则抱着仁那老师的骨灰回了拉萨。
两年之后,2007年7月12日当地时间9时20分,次仁多吉、边巴扎西、洛则、吉吉(仁那的妻子)、边巴扎西(圣山向导)、边巴顿珠(圣山向导)、索朗扎西(圣山向导)和巴方协作队员尼萨、纳赛尔、菲达,成功登上世界第十一高峰迦舒布鲁姆Ⅰ峰(海拔8068米),为一项以集体形式攀登世界上全部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的壮举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