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冒着热气,烟雾迷朦中,隐隐约约,可见一片洁白无瑕,云慕之脚步一顿,挽歌的脸……
一件衣服从天而降,把挽歌整个罩住,云慕之这才清醒。
该死,他究竟在做什么,如果不是小五机灵,遮住了挽歌的脸,不知道挽歌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连忙转过身去,却突然想到什么,快速闪到挽歌身前,双指轻点,一声惊呼直接卡在挽歌的喉咙。
这昏君,先是轻薄她,再是脱她裤子,现在还偷看她洗澡!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挽歌气的直翻白眼。
如果她不是没穿衣服,一定会站起来,与云慕之拼个你死我活!
云慕之就坐在房中不走了,估摸时候差不多,随手扯了一件衣服,快速捞起挽歌裹紧,除了一双脚外,上下密不透风。
把挽歌放回床上,起身离开,等二人准备好了,才让医女进来,
因为失去知觉,施针的时候,挽歌并未觉得痛苦,穴位被刺激,也只是麻麻的、痒痒的。
小五看着都疼,结果挽歌跟没事人一样,鼻子一酸:姑娘的腿,当真残废了吗?竟然连疼痛都无所觉!不!姑娘说了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云慕之一直等在屏风外,许久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直到医女出来,方才知道施针结束。
“皇上,挽歌姑娘的腿,知觉甚微,即使治好,一定时间内,也不能再跳舞了。”
说话的医女唤作楼兰,在整个太医院,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既然她说了挽歌的腿,有限时间内不能跳舞,必然是不能跳舞。
空气中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云慕之才开了口,“你们下去吧。”
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挽歌面纱已经戴好,还是不能说话,即使看不见脸,云慕之也知道,她很气愤。
伸出两指,帮她解开哑穴,憋闷了许久终于能够释放,挽歌出口就骂,“你个淫贼,你偷看姑娘洗澡!你无耻!你下流!”
反反复复总是这么几句,不管是门内的还是门外的,早已经听腻歪了,云慕之直接无视,大胆提出自己的想法,“挽歌,朕封你为妃好不好?”
“啊?”开骂的正欢,云慕之突然来这么一句,挽歌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怎么突然要封她为妃了?她喜欢的又不是他!
也不对,就算她不喜欢他,以后还是会成为他的妃子,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你为什么封我为妃?”
“因为……朕想封你为妃。”因为什么?因为他轻薄了她?看了她沐浴?做了许多太过亲密的事?因为责任?还是因为其他?
究竟是什么原因,在封妃的意愿驱使下,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你是登徒子,我才不想嫁你!”
她是青楼舞妓,岂能随随便便封妃,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先拒绝了再说,到时候再请示一下那人。
云慕之差点没气的打人,有登徒子占了便宜,还会娶人家的吗?
就算是登徒子,他也不是个普通的登徒子,封妃不封妃,也由他一人说了算,已经打定主意,让她离开惊鸿楼,就一定会让她离开。
“你先在宫中好好养病,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
说不定挽歌好了,就会改变主意,然后直接受封,再不用离开皇宫。
云慕之在建章宫,一直待到晚上,等挽歌睡下,才起身离开,奏章还没批阅,只能晚上慢慢看了。
夜已深,挽歌睡的正香,一道黑影落入建章宫,熟门熟路走到床边,拍了拍挽歌的脸,挽歌睁开眼,白天已经睡够,晚上睡的比较浅,很容易就醒。
看着眼前的人,挽歌激动,“你终于来看我了?”
“嗯,你的腿怎么样?”
关心人的话,被他说出来,不带任何感情,皇宫的事,他早已经知道,并且参与其中。
“太医说可以好。”一句关心人的事话,哪怕说的毫无感情,挽歌听着也开心,笑的眉眼弯弯。
“能好就行,你见到皇上了,他似乎对你很好?”
对挽歌的关心,只是惯例,云慕之,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他!”挽歌脸一红,登徒子对她做的事,还是不要说了,说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想说,可是另一件事,同样说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想说,“皇上今天,说要封我为妃。”
挽歌说完,小心翼翼抬脸,往黑衣人看去,黑衣人表情不变,心头一阵失落,他果然,是不喜欢她的吧?
挽歌垂下眼帘,没看见黑衣人,突然捏紧的拳头。
“你现在还不能入宫。”
此入宫指的是入宫为妃,现在时机还不到,他突然犹豫,到底该不该让挽歌进宫了。
云慕之想封她,很好啊!以后入宫,对他的情况也就更加有利,可是,她会成为别人的女人呢!
“我知道,所以我没答应他。”稚嫩的小脸一派天真,说着的,也是天真的话。
云慕之是皇上,想纳谁、想娶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里轮得到她来拒绝。云慕之想封挽歌为妃,恐怕不会希望挽歌回惊鸿楼了。
内心一阵烦躁,“你腿伤快好时,记得想办法回惊鸿楼。”
说完不等挽歌回答,已经匆匆离开,他怕,多看挽歌一眼,心中就多了万分不舍,不想让挽歌留在皇宫,不想把挽歌给云慕之,想带她离开。
不行!绝对不行!挽歌只是他的武器,他怎么能对武器产生感情?不舍得用的武器,就没有留下的意义,所以挽歌,一定得用。
转瞬间消失在床边,挽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怅然若失,他就从来不多关心她一句,不多看她一眼,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对她,他到底是有多嫌弃。
他离开了,整个房间都空了,就像她的人,她的心,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却再也补不上。
再也没有睡意,挽歌扯了扯被子,想起床,可是双腿无力,不由得泄了气,悲从中来,拉高被子躲进去,偷偷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