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得到蕊儿的确认,立即宣布道:“第一场比试,猜灯谜。两位姑娘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写出答案,答对即可进入下一关,如果有人答错则比赛结束,答对的人胜出。”
话落,台后已经有人递过来两付纸笔,分别放在台前两边的桌子上,蕊儿和华服女子各占一边。
“两位姑娘都准备好了吗?”摊主再次问道。
蕊儿目光看向对面看台,那华服女子显然胜券在握的样子,一双如水的眸子眯起,似在静静等着好戏。
蕊儿点点头:“请!”
“好。”摊主大叫一声:“老规矩,灯谜由两位姑娘挑选。一位说排位,一位选数位。”他指了指后面的数排灯笼,“哪位先挑?”
“第三排。”华服女子也不客气,直接报了排位数。
“那我就选第八个。”
“第三排第八盏。”摊主按两人的数字拿下了那盏灯谜,然后在万众瞩目下打开一看,逐而笑了。
四下高台围住的万千人海都在等着听谜面,人人屏息。摊主如此诡秘一笑,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谜面很难?
众人们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高台上的摊主。
“呵呵,这个谜面好,这个谜面好。”摊主也不再拖延故弄玄虚,走到台中就大声朗读了这道谜题:“第一关的灯谜是,一对一对水中游,双双梧桐相持老。”
原来是这个谜题,不难猜但很点题。不少围观群众听后已经嘘声一片,看来第一场比试的胜负没有悬念。
果不其然,蕊儿和华服女子很快就交出答案,她们都答对了。
“答案是鸳鸯。”摊主把两份答案展示给众人看,以示公正。
“第一关似乎对两位姑娘而言都易如反掌。”摊主恭喜着蕊儿她们,继续道:“当然了,这道谜面出的简单自有它的道理,那就是接下来的两关不再选题,二位姑娘也必须以此为题,再争高下。”
什么?
不再像前面守擂一般抽题比试,而是直接规定诗词和歌舞的比试也以鸳鸯为题?
鸳鸯啊……
华服女子微蹙了一下眉头,蕊儿也低下头,在思量着。
“时间是一炷香。”摊主指了指即刻点燃的香檀。
台下的人群从开始的屏息到现在也渐渐细语了起来,顿时四下响起不同的声音,人人纷纷猜测到底哪边会赢,更有甚者,居然围聚在一起下起了赌注。
的确,第一关谜题非常容易,但是要以鸳鸯为题再来作词或歌舞,就比较难了。毕竟生活在大漠的人们,就算是最繁华的南城,也没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鸳鸯。
所以,看台下的人们热情越来越高,他们有的赌看台东侧赢,有的赌看台西侧赢。随着时间流失,赌注被砸的越来越高。
只是半柱香后,相较于观众们的热情高涨,台上的两人过于冷静,依然没有动作。而看台下的赌注已经被砸到最高,再也无人下赌注,人群中开始有不满催促的声音接连响起,他们急切地想知道最终花落谁家。
“蕊儿?”台下的意如看着就快燃尽的香烛,焦急出声。
就在此刻,蕊儿莞尔一笑,她执起笔就开始在铺好的宣纸上行云流水,握笔动作很见沉稳,俨然大家。
意如一喜,猛的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蕊儿,似乎想看见她所写为何。
而另一处,华服女子似乎也已经落笔如云烟,速度快若闪电。
只见在香烛燃尽前,随着轻微而质地的收笔声,蕊儿和华服女子居然同时交卷。
看台下的人群爆发出阵阵叫好声,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在最后时刻,擂台上的两人会同时完成赛程。
蕊儿看着被摊主收走的答题纸,不着痕迹地微微松了口气,她转向台下的人山人海,层层叠叠,一眼看去,皆是紧张一片。就连意如也是捏紧了拳头,在苦苦等待第二关的结果。
其实蕊儿先前的声势是她强装出来的,虽然歌舞艺是她的强项,但是灯谜和诗词则要看她的运气了。毕竟身处大漠,又是女子,如果不是小杰的悉心教导,她恐怕也是那无才的德女。
对着意如宽慰一笑,她面色清淡的收回视线,看向台上正在阅题的摊主。虽然她神色不变,但其实袖中的手也早就因为紧张死死的攥着。
这一刻,几乎人人无声无息,翘首以盼。只听到风清凉的拂过,吹动了看台上的灯谜盏,也吹动了高台上那盏等待主人的鸳鸯灯。
“摊主!究竟如何?”有人急了,开始催促。
“你着啥急!”也有人耐着性子,留给摊主过目的时间。只是不管心下如何,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直直地看着摊主手上的那两张答题纸,眸光忽幻忽灭。
许久,摊主艰难地宣布了结果:“第二关,平局。”
平局?
结果一公布,台下顿时一大片抽气声,众人齐齐不解地看向摊主,似在等待他的解释。
蕊儿面色依然清淡,但此刻攥着的拳头已经稍稍松开了些。她转头不经意的瞥见华服女子,只见她正看着摊主,因为这一结果,整张脸顿时阴寒了下来。那样的神情,分明就是心有不服。
“摊主,可否解释一二?”果然,她开口询问。
“是啊,怎么就平局了?”
“怎么会平局?”
“摊主,你徇私~”
……
霎时间,台下众人不满声接连而起。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摊主耐心地安抚着众人,然后将手中的宣纸面向台下的众人,缓缓解释道:“实在是两位的诗词,平分秋色。”
“什么平分秋色,我看你就是设个套,想当庄家来个南北通吃,把我们的赌金都吞了。”不知道哪个赌徒,心急的乱说一通。
“对对,摊主你藏有私心。”又有人附和。
“摊主……”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喧闹的台下更是喧嚣的厉害,那些下了赌注的人们生怕输了赌金,明显有骚乱之势。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摊主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没有因为那几句无稽之谈就乱了阵脚,只见他将那两张宣纸放在两个特质竹竿的顶端,然后将竹竿从看台上放下。很快,蕊儿二人的答题纸就被悬置在了看台下人群的上方。
所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竹竿上的答题纸越来越近,然后皆是微眯着眸子看那上面的内容。
原来蕊儿写的是唐代词人韦庄的《菩萨蛮》-------
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
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
桃花春水渌,水上鸳鸯浴。
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另一边,是华服女子写的《绝句二首》,出自唐代诗人杜甫之手------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看了两位姑娘的诗词,各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