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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抱打不平

赚了,这是张枫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想不到只选了一幅图,竟又白白赚了四十九幅图,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哈哈哈哈……”可怕的笑声惊得山谷中鸟雀纷飞。张枫仰天长笑道:“老子终于摘下这劳什子的眼睛了!”他确实应该高兴——每一个近视的人,无不深深体会到眼镜带给的自己这样或那样不便。做手术、买按摩器……用尽了手段,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摘下眼镜。现在张枫“神功”初成,还未尝到其它甜头,便已摘下困扰自己多年的眼镜,叫他如何不快慰?

试试自己现在的功力去到了一个什么境界。张枫全力跃起,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跳到离地八九米高,几乎是当初双龙的一倍。看来融合了《战神图录》的《长生诀》,功效绝不仅仅是延年益寿。

功夫既成,小谷自然不是久居之地。万一碰上寇仲或是徐子陵等人来拜祭傅君婥,自己可就死得冤枉了。但天下虽大,究竟何处才是自己应去的地方呢?西都长安是一定要去的,但不是现在,谁知道太史监那两个老怪物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去塞外见识一下大草原上的民风民俗?好像也不成。虽说如今天下太平,四夷俯首,但说白了,人家服的只是你大唐的军威。像自己这样一个普通汉人,在塞外只会受到五等公民的待遇。(注)

说到底,自己虽然肯定不下于当年的双龙,但因缺乏实战,仍远远称不上真正的高手。以自己此刻的身手,江湖上俯拾皆是,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身实力至关重要。

可是,如今天下升平,哪里能找这么一个去处,既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又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呢?

* * * * * * * *

张枫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掏出钱袋数了数,内里只有七两银子了。自从十天前离开小谷,几天来便只见到银子哗哗外流,一分都没有往里进。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必须得找个糊口的营生。

可是自己能作些什么呢?

贩卖私盐?确是一本万利。不过想想《大唐》中双龙在这上面一次又一次栽跟头,便知其风险之大,难度之深。更何况当初双龙的对手只不过是个海沙帮,自己却要从李唐王朝口中夺食,与送死何异?

占山为王?靠,怎么会有这么个馊主意?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接受过五讲四美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自甘堕落。更重要的是现在百姓生活稳定富足,鬼才愿意跟你落草为寇呢。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张枫仰天长叹。早知道自己会有如今的境遇,当初真应该抓紧时间多看几本架空历史类小说。虽说其中主角经历和自己此刻不尽相同,但其中也不失可借鉴处。想想自己整整受了十四年的正规教育,此刻却连屁用都没有。

咦,前面那些人看什么呢?偶然抬头,张枫发现前面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不知在做什么。走到近前,晕,里里外外都是人,别说人了,只怕连只老鼠都钻不进去。

耳边听得几个老人低声交谈。

“真惨啊,年纪轻轻,还挺漂亮的。”

“是啊,客死异乡。”

“唉,可怜啊!”

“……”

一群老人七嘴八舌唠叨不休,在刺激了张枫好奇心的同时更让他无比心烦——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想到这,张枫扯开嗓子喊道:“都让开,老子是死者的家属!”

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张枫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看清眼前的情景,顿时傻了眼。

一个身着麻衣的女子,正跪在一个老者的身边。从那老者的面色来看,死去该有段时间了。那女子的身前立了一块牌子,最上面方方正正四个大字:卖身葬父。下面则是约略的介绍,大意就是这父女二人本是河南人氏,因受人相逼,不得已前往云南投奔亲戚。谁知行至川中,老父却身染重病,用光了身上所有却不见好转,最终不治而亡。如有好心人能出钱葬了老父,小女子愿为奴为婢,伺候左右。

真是人间惨剧啊!

看到这种情况,张枫的底气立马不足。那女子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张枫,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明显的写着愤怒。张枫被瞪得头皮发麻,他现在宁愿跟一百个大汉玩命,只望能逃离窘境。

围观路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路人甲:“想不到啊,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就这么缺德?”

张枫眉毛一跳……

路人乙:“就是啊,也不看看什么场合!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没教养。”

张枫额头的青筋开始暴起……

路人丙:“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张枫终于火了。老子出了个大丑,本想补救,却给这些不相干的人奚落。这又关你们鸟事了?转身怒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卖身葬父啊?都围在这里干毛啊?不买的就******滚蛋,看人家伤心你们心里爽是不是?”

围观的都是些普通百姓,何曾见过这等恶人?当即纷纷走逼。张枫正想硬着头皮给女子道歉,一把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便有如此恶霸,简直猪狗不如!”

张枫大怒,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正满脸怒气地向这边走来,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两个年龄与张枫仿佛的青年。也许是因红衣少女身份特殊,那两个青年脸上的表情甚是无奈。

晕,被人误会了不说,还正好碰上个正义感泛滥的小丫头,自己今天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张枫一脸苦笑,但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兴奋——看这架式,这二男一女应该还是初出茅庐的雏儿,岂不正是上天派来让自己掂量斤两的?

少女一上来就指着张枫的鼻子喝骂道:“你这无耻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点儿王法吗?”看她这气势,在家里定是个颐气指使惯了的主儿。这种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也就是所谓的办事不经大脑。

张枫可不买帐,冷哼一声,撇嘴道:“美女,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抢民女了?”自己可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张枫现在的应对原则就是:要打老子奉陪,但不能让你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少女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张枫居然是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她也并非无的放矢,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青葱般的纤指直指张枫身后,道:“还说没欺负人!看看你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

坏了。刚才自己只顾凶人,肯定把身后这女子吓坏了。张枫一回头,果然,那个女子正怯怯地看着自己。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红衣少女抱臂冷笑。

“我无话可说。不过就算是我欺负她,你又能如何?抓我见官吗?”张枫耸肩笑道,很是潇洒好看。

少女微微愣神,这家伙虽然可恶,但他耸肩的动作倒是蛮好看的。等等,自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无耻的一个人,即便再好看又怎样?恼火地晃了晃脑袋,少女道:“我……”

虽然不知道少女摇头的原因,但张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笑道:“姑娘摇头就是说不想捉我见官啦。既是如此,咱们就此别过。这个小妞既然你们看上了,本大爷也不要了,留给你们便是啦。”他这几句话摆明了找抽。

没想到天下间竟有如此赖皮之人。少女怒道:“站住!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放你走了?”见张枫脚下不停,竟是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小姐脾气立刻发作,轻叱一声,挥掌便向张枫肩头拍去。

“既不想捉我见官,却又不让我走,难不成你是看上我了?”嘴上调笑,脚下却是半点不含糊。张枫错步避过少女来势汹汹的一掌,倒是对方带起的阵阵掌风让他惊讶不已。想不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也有如此功力,虽还比不上自己,但若是给她打在身上,在床上躺两天却是难免的。

见张枫轻轻松松避开这一掌,少女轻哼一声,道:“我道你凭什么仗势欺人,原来也是个练家子。布文,布武,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我?把这个混……坏人拉去见官?”她似是想骂张枫混蛋,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坏人,显然受过良好教育。

两个少年早就从张枫眼中神光判定其武功非浅,少女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是以听到少女开口求助,连忙上前。这二人应该师出同门,因长年在一起习武,配合起来很是默契。如果不是少女夹在二人之间破坏了他们的配合,只怕张枫早就被他们拿下了。

来来回回斗了十多回合,张枫对自己的实力大致有了个谱:若是单独面对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凭着自己略胜一筹的功力,当可稳操胜券;如果对方是一男一女,自己也能支持几十个回合;但如果是那两个少年,那就真的只能有多远逃多远了。

看来自己的经验还是太少,张枫心中暗叹不已。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才能产生气势,现在看来,如果手底下不够硬朗,什么气势根本就是屁都不如。张枫为自己舍本逐末大感不值。

一时失神,张枫左肩中了一拳,虽还不至受伤,可也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当然不会蠢到明知不敌还硬挺,猛地劈出几道凌厉的掌风,借三人避开的同时退后三步,大喝道:“住手!”

不知道张枫耍什么把戏,三人依言住手。少女甚是得意道:“你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又要喊住手,是否要讨饶了?”

张枫轻笑道:“谁说要讨饶了?本大爷是要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真功夫。你们可不要被我吓跑啦!”

少女不屑道:“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好吧,你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我们接着便是。”他们出身世家,讲究为人处事要光明正大,加上欠缺江湖经验,哪里猜得到张枫心里已在打退堂鼓?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张枫做出一副提聚功力的模样,眼角却在不停地偷看三人的神态。见他们全神戒备,心中好笑,突然大喝一声:“接我暗器!”从怀中掏出不知什么物事,卯足了力气向少女三人掷去。

三人一惊,闪身避过所谓的暗器,眼角正好捕捉到张枫消失在墙角的背影,立刻知道上当。少女顿足道:“无胆匪类,打不过便要逃!”转身看到身后呆若木鸡的布文、布武,什么风度也顾不上了,道:“你们两个死人干什么呢?人都跑啦!还不快追?”二人如梦初醒,拔步追去。

自家知自家事,张枫对自己的身法可是很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以他拙劣的身法,想在大街上摆脱三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于是他专挑一些狭窄的巷子跑,一来可以限制对方的速度,二来在这深巷中,对方也不敢迫得太紧,万一张枫回头反咬一口,三人也不好受。

使出浑身解数,张枫终于成功摆脱了三人,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刚才情急之下投出的“暗器”,竟把本就所剩不多的银子又掷出大半……现在他身上的银子三两不到,真是雪上加霜啊!

一阵苦笑,张枫强忍着找回那几两银子的冲动,绕道回到了客栈。

注:五等公民,因张枫寝室共有五人,最受欺负的一个便成了五等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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