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身材也很好,跟我当年有一比了。”桂娘走在我前面说着她当辉煌史史。我拽着自己的衣服,简直有种想拿刀砍人的冲动,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验身这关,想想刚才桂娘的手在我身上捏来捏去,就有一股快疯的冲动,洗澡!我要洗澡!
“南儿,带着红芷去东楼休息,她要是受伤了,我可饶不了你。”桂娘指着一个小丫头说道,小丫头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梳着双髻,着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挺机灵。
“红芷,明天就开始训练,早点起,一个星期后,可是有大人物要来,你可给我准备好了。”桂娘又转向我,说道。我点点头,也不说话,大人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完颜琅邪,不过听桂娘那语气,这个大人物每次来叫的可都是清白的姑娘,但愿能够有些捷径。
“小姐,你这边请。”南儿带着我向着东楼走去,一路上我也不再说话。到了东楼厢房内,南儿关上门,帮我铺好床。崭新的鸳鸯红被,只是不知道原先住在这的身在何方了。
我坐在桌边,倒了一杯冷茶,看着正在收拾的南儿。
“小姐,你也别担心了,既是倒了这儿,就将那些个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想多了也是多寻烦恼。”南儿见我一直不说话,走到我的面前说道,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见她双眼一亮过后反而更加暗淡。
“小姐,你这长相生在这乱世中也是件祸事了,可惜了,要生在大户人家也不必以貌侍人。”南儿看着我,惋惜地摇摇头。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小姑娘一副老成的样子,真真惹人发笑。“南儿吧,姐姐我自己有分寸,你别想太多。过来,坐到我旁边来。”我冲着南儿笑道。
“姑娘,我就不坐了,南儿站着就行。”南儿看我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
“南儿,刚才桂娘所说的大人物长什么样啊?”估计这丫头也不知道大人物究竟是谁,不知道可看过长相。
“南儿,也不知,南儿只见过一片,年轻的小哥,跟姐姐差不多大,长得倒是不错,只不过一张脸看着就冻人。”南儿说完还打了一个哆嗦。我点点头,看来应该是完颜琅邪不错了,只是他十七岁就往这跑,果然啊,天下男人一般色啊。
“小姐,你可别乱说,桂娘听到会不高兴的。”南儿懊恼地说道。
“嗯,知道,南儿,我想洗个澡,给我准备一下。”算了,多想无益,还是先洗个澡睡一觉。
南儿应了声出去准备,不一会儿,房间里的木桶就盛着一桶热水。我让南儿出去等着,不用伺候。脱了一身衣服,已经好久没洗澡了,泡在木桶里,感觉有些疲累,头靠着木桶,闭着眼睛休息。
四周都是黑暗,我飘在中间,摸不到任何事物,大声得喊出来,一遍又一遍,却怎么都听不到声音,一切仿佛都落入了一个无比深的洞,我身处在这洞的中央,只有一个人。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是了,这里是阴虚空间,只有我一个人的阴虚空间,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存在的阴虚空间,不要,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要离开。
我拼命地跑着,前方有亮光,会有出路的,光线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一幅流动的画面,高耸的四四方方的建筑物,不断有人出来,很宽的石头路,有很多的五颜六色的机器在上面跑着,这里好吵。
“今天,我要去……”耳边不断响起着女子的声音。不清楚,不清楚,大点声,我听不清楚。
“教主,教主……醒醒,快醒醒。”我睁开眼睛,直觉的脑袋昏沉,心中有种空荡荡的失落,不知不觉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晃晃头,白兰清秀中透着妖媚的脸出现在面前。
“白兰,你怎么在这儿?”确实是白兰,她怎么在这儿?
“还问我,你想淹死自己啊,竟然洗澡洗到沉进浴桶里,哪有人比你还笨。”白兰一脸气愤得说着,可是我却看到她眼中的担心。
我看着白兰,心中感动,白兰也许是这个世上唯一关心我的人了,只有她才会为了我的安危从京都赶到边疆,跪在浴桶内,我倾身一把抱住喋喋不休的白兰,白兰我好累,好累,“白兰,我累了,你先别骂,好不好?”
白兰的身子僵硬地仿佛一块木头,双手放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
“白兰,怎么了,像根木头似的。”我收回手,看到白兰整张脸,红得仿佛满月蛋,耳根都红得可爱。伸手摸上白兰热热的脸颊,捏了捏。这下白兰总算回神了,一张脸忽然从红转白,白得好像夏天的栀子,眼中透着懊恼,愧疚,惶恐,怎么会有这么多?
“啊!教主,我想起来了,今晚还有事,明天我再来。”她忽然起身,转过脸,穿窗而过。呃,这么大刺激!对了,她说她明天过来,天啊,明天恐怕就是来算帐的了。我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水冷了,也不知我在木桶里泡了多久,南儿肯定被白兰打晕了,我也不担心,白兰做事不用担心。
穿好桂娘准备的内衣,我慢腾腾挪到床边,摔在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那个梦里的地方到底是哪?那个女人的声音好熟悉。
第二天清晨,我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天还没亮,就被南儿叫醒了,说是我从今日要开始受训练了,南儿给我穿好衣服时,洗了把脸,南儿拖着我走到了梳妆台,开始梳理化妆。
南儿在我的头上也不知磨蹭了多久,知道我都快要睡着了。南儿才总算住了手,这头卷发不是那么好办的,我自己都懒得打理。
“小姐,涂点胭脂吧,小姐不肯抹粉,不涂点胭脂,南儿会被桂娘骂的。好姑娘。”我看着南儿手上那张红色的纸,又看看南儿一脸的焦急,这才点点头,抿了一点胭脂。
“好了,走吧。”我离开梳妆台,都坐着在那一个时辰了,可累死我了。
“小姐,等会儿,耳坠子还没戴呢,你好歹也看看啊。”南儿追着我,出了房门。耳坠,我好歹也要有个耳洞吧,难道实打实戳一个,想着就害怕,还是赶紧走吧。南儿跟着我出了东楼,我按照南儿的只想走到桂娘的院子,院子里栽种着两棵桃树,满树的繁华,树下也落了一地花瓣。朝阳照在园中,早晨的寒气逼人。
桂娘正坐在园中石桌旁,手中拿着一把戒尺,一身红衣衬着桃花,别样的艳丽中萦绕着一种悲戚,脸色白皙,眉眼淡漠。我忽然怔住,这样的女子沦落风尘,红颜命途多舛。
“过来,七天,你必须学会这套舞蹈,才有可能在花魁选拔脱颖而出,只有那样,你才能在这里有选择的权利。”桂娘严肃道,昨晚的那个老鸨好像不是她。
“嗯,是,红芷知道。”我低声应道,只有在花魁中脱颖而出才有可能接近完颜琅邪,我可不以为仅仅凭着一张脸就可以招人注意。
两个时辰后,谁能告诉我这套盘鼓舞是谁创作的,这么多下腰的动作,都快要折断了,我也是习武之人,这样的腰肢动作,我都已经吃不消了。
“不要这么僵硬。”
“下去点。”
“腰如摧折,但是起身时要柔一点。”
桂娘拿着一把尺子,不停地敲打着我动作不标准的地房,如此变态的舞蹈,真是折磨人。我满脸怨气地跳着,早上连早饭都没吃到,现在已经快要到中午了,一粒米没沾,就这么一直在这院子里学舞。老天,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啊。正当我撑不下去,准备甩手不练时,桂娘忽然说道:“练得不错,明天再来,南儿扶红袖回房吃饭,下午再过来。”
“是,小姐,走吧。”南儿走到我的身边扶起我,微托着我的腰。借着南儿的手臂,站了起来。
“桂娘,红芷走了。”咬着牙齿,我尽量语气平淡地说道。随着南儿僵硬地转过身,向着东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