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了这个经过总督大人背后赞赏的少年,许多贵妇投来好奇的目光。
罗伯茨显得有点尴尬,好整以暇的瞪了李文一眼,似乎在说,有种你小子跑了就别来,次次惹我,惹了就跑,跑了还要来。。。
意淫完毕,罗伯茨的机智再次发生作用了,提声道:“虽然我也不大知道我这个大师在说什么,不过从意境和道理来听,有很特别的味道。这正是他的特别之处和古怪之处。”
“他说的,正是我唱的大概意思。”安吉拉忽然道。
罗伯茨不禁动容,问李文:“你懂精灵语?”
李文道:“不懂。”
“?”罗伯茨有点愕然。
奥利维亚跳出来问:“那你为什么知道安吉拉唱的什么?”
李文道:“大概意思在意境和旋律中了,她唱的是我的园林。”
罗伯茨疑惑的看向安吉拉。
安吉拉静静的注视了李文一会儿,点头道:“是的,我唱的是园林。见到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园林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我唱的,也正是我对园林的理解。”
李文道:“我说的,是我对旋律的理解。”
罗伯茨压下内心的几分惊讶,提声笑道:“这就是艺术。今晚我们的荣幸在于,亲眼见证了两个毫不相干,不同领域的大师,在某一点上的共鸣。”她顿了顿又道:“虽然两个大师中,一个清丽典雅,一个简单粗暴。”
“哈哈哈哈哈。。。”罗伯茨带着两份幽默的话再次带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吆喝。
而始终在好奇的相互看着对方的李文和安吉拉,也成为了几乎所有人的焦点,贵妇少女们盯着李文。绅士老爷们盯着安吉拉,各有各的看。
在一个角落中的几个年轻英俊男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在他们身边的奥利维亚这下可得意,对他们言道:“知道厉害了吧,李文大师是我和妹妹的陪读。那个安吉拉再厉害也没有我们的陪读厉害。”
阿伦泄气的道:“姐姐,这倒是你的转变哈,你第一次没有黑李文。”
奥利维亚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他虽然粗暴,可是我们也不能对人家的优点视而不见嘛。”
周围的几个年轻人,差点一起吐血而亡。。。
李文始终好奇的看着安吉拉,从作为来说,显得有点不礼貌,不过安吉拉也并不介意,因为她本身也注视李文。
场面再次形成了焦点,稀稀拉拉的声音逐渐降低,等着他们说点什么。
罗伯茨觉得这样似乎容易引发“对抗”情绪。她知道,人们总是对两个处于相近境界的人的对抗切磋有浓厚兴趣。
正当罗伯茨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奥利维亚高声道:“喂。你们这么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却又不说点大家想听的,你们干什么嘛。你们应该较量一下。”
阿伦将姐姐逮捕过来藏到身后,低声道:“姐姐,你怎么就知道对抗?”
奥利维亚在妹妹身后不服气的道:“本来就是嘛,在学院里谁这么瞪着我,就说明要挑战。”
周围的众人已经借助着奥利维亚的话,鼓掌助威了。
如此罗伯茨只得道:“两位似乎一致都对我的园林有了看法,那么可以说说,让大家听听。”
安吉拉不是一个很拘束的人。她不愿意以自己的观点去和别人碰撞,供人观赏,但也不介意这个时刻和眼前这个年轻人交流。
她再次环视了一周道:“园林直接表现了你的设计心境,虽美却不很美,虽悲却也不算太凄凉,我觉得更多的感受是震撼。这与我的观念不同,我不是很习惯,但也让我尤其想了解它的设计者。”
听到安吉拉的话,罗伯茨很感兴趣。她这才想,难怪自己有时喜欢在这里静静的,独自待着,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因而不让人来。原来是意境的影响。同时,她也好奇的注视着李文,看看他说什么。
“我不受意境影响。”李文摇头道。
安吉拉道:“但你表达出来了。”
李文道:“是的。因为我看到了,所以表达出来了。这样表达,和罗伯茨总督的原画有关,她的画中原本就隐含了太多她的经历。经过我的设计,也有着我之前的一段生活经历,所以就这样表现了。我只是表达了我经历过的、看到过的,至于是否凄凉或者美妙,不关我的事,我不做研究。”
安吉拉道:“这么说来,你站到了幕后?将自己排除在世界之外了?”
李文微微一愣,想了想,依然有点模糊的道:“道为自然,法是无为。理应这样。虽然不能完全做到,但应该这样努力。我信道,而道之根本在于‘视天地万物为狗’。”
“啊。。。”这句掀起了阵阵惊诧。
罗伯茨微微一愣,好奇的看着他。
奥利维亚感觉脸都丢光了,在她看来,李文这是作为自己的“陪读”在和人较量,输了就没面子了,她苦恼的道:“你这家伙就是不争气。把大家都骂做狗了。”
安吉拉道:“不,奥利维亚,他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正如我刚刚说的,他把自己排除在外了。他表达的中心是‘一视同仁’,是公平。这的确是个有意思的理论。”
在场之人都是权贵,对于“公平”两字不太感冒,因此气氛有点尴尬。
罗伯茨总归把李文看做自己人,及时打圆场道:“这正是我说的他严厉。之所以这样,他才敢把我女儿的屁股打开花了。”
“哈哈。。。”众人又笑了起来。
这下奥利维亚只好躲在妹妹的身后了不出来了,被个管家把屁股打了,还被妈妈拿出来说,她可是被郁闷坏了。
安吉拉更有兴趣了,又道:“公平不是坏事。却没有人情味。我喜欢融入,而不是排除。在这里我就是人类的一员。当我看到小虫被马蹄踩死的时候,我为虫子不值得,那一刻我就是一只小虫。一朵鲜花被风吹落了,凋谢,鲜花自己不会悲伤,我更想把自己比做鲜花,去体会她失去她赖以生存的枝干的感受。我遇到过被猎人猎获,却最终遗弃的受伤小鸟,我把小鸟捧在手里,看着她死去的过程,小鸟甚至不会抱怨,我能做的只是将小鸟临死的眼神唱为歌曲,为她祝福。”
哗啦——
热烈的掌声响起,许多女士都被安吉拉简单的“小鸟鲜花”打动了。
有几分幽默感的波顿子爵道:“我发誓以后不打猎了。”
“哈哈哈哈。。。”波顿的发言引来一阵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