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居伊与西碧拉的婚期就到了。
5月6号这一天几乎整个耶路撒冷城都沉浸在一种欢乐的氛围中。普通百姓们幻想着居伊这样一位背景深厚的法国贵族联姻耶路撒冷王国可以让他们免受撒拉森人的侵扰;女人们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象西碧拉公主一样被一个优雅的法国骑士童话般地娶走;雷诺一系幻想着将来在居伊的支持下在王国呼风唤雨的日子。所有人都迷醉于这个盛大的庆典。可惜很少有人看出王国背后的隐忧。
恐怕只有雷蒙德一系颇为酸楚嫉妒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还有一个人冷静地旁观着这一切,他就是耶路撒冷之王鲍德温四世。他站在王宫城堡的阳台透过冰冷的银质面具看着茫茫碌碌准备婚礼的下人;看着进进出出衣饰华贵的贵族;看着整个他一生为之奋斗的圣城与王国。
鲍德温四世突然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6年前仅仅13的他就继承了这个责任远远大于光荣的王位。从此年少的他就戴着冰冷的面具拖着疾病缠绕的躯体与撒拉丁征战沙场与贵族们角逐宫廷,努力地维持着王国稳定。由于国王的威严与麻风病的可怕很少有人愿意接触他,陪伴这个少年的只有无边的寂寞、刻骨的病痛与层出的阴谋,这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在那冰冷面具的背后是一颗常人无法理解的心。
令鲍德温四世感到欣慰的是无论怎样他都坚持了下来,家族传承下来的王国没有因为他而弱小,人民也没有因为他而受难,就算伟大的沙漠之王撒拉丁也在他的手中惨败收场。他向所有人包括当年坚决反对他继承王位的教皇证明了他无亏于耶路撒冷之王这个称号,甚至比起他那些功勋卓著的前辈们还要出色。
但是常年的劳顿已经让他本已脆弱的身体不堪重负,鲍德温四世感觉自己的身体腐烂得越来越厉害,恐怕上帝不会再给他几年时间了。居伊来到这里给王国又徒添许多变数。从不多的接触里鲍德温四世敏锐地觉察到居伊颇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他实在不放心把王国的实权交到这样一个不了解王国的人手中。
想着鲍德温四世回屋坐在了书桌前决定现在就起草一份遗嘱以备不测。
刚刚写好,门就被推开了,一声清丽的声音响起“王兄,你在做什么啊?婚礼就快要开始了,外面好漂亮啊。”
鲍德温四世把遗嘱拿纸张盖住,然后轻松地道:“伊莎贝拉,你怎么不去看你姐姐,来我这做什么?”鲍德温四世心情好了很多,这些年也只有这个乖巧可人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以给他些许欢乐。
伊莎贝拉吐吐舌头道:“来请你啊,就差你了,怎么还不下去啊?”
鲍德温四世道:“好了我这就下去了。”
伊莎贝拉道:“今天西碧拉好漂亮,我真羡慕她!”
鲍德温四世打趣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将来你的婚礼,你会更漂亮的。”
伊莎贝拉突然眼神有点黯淡,轻轻地道:“我是羡慕她...羡慕她的自由,她至少可以和所爱的人结婚。”
鲍德温四世心里一沉,缓缓地道:“那...是你后母的意思,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可以去帮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伊莎贝拉坚定地摇摇头道:“不要,千万不要。王兄你为王国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能不顾王国的利益,谁叫我生在帝王之家。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就知足了。”
鲍德温四世默然不语,只是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抚mo着伊莎贝拉的秀发。
半晌鲍德温四世道:“好了,我们下去吧,婚礼快开始了。”
周博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打扮:黑色银边的贵族高角礼帽,随意披散的金发在脑后松松一箍,类似古罗马式的白色长袍,胸口一个金色环扣。
周博可不想在如此重大的盛会上坠了风头,尤其是在将来的政敌以及那些贵族小姐面前。
婚礼在王宫花园的大草坪上举行,周博与戈弗雷、卡拉顿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冠盖云集,热闹非常。几张铺着金边白布的长桌摆满了丰盛的佳肴任人任意取食。
那位传说中的法国骑士居伊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招呼客人。周博见他长的棱角分明,气势挺拔,心道怪不得西碧拉公主会这么快爱上他,果然长得一表人才。真是便宜这小子了,真正的人财两得。
忽然周博又看见了上次在宫廷圣诞宴会见到的伊莎贝拉公主。她一身盛装打扮,一袭白色长裙直垂至地,眼神7分欢喜中似乎又带着3分幽怨,又仿佛对四周一切都混不在意,好象是漫步在寂静林中。周博没想到半年不见伊莎贝拉给自己的感觉如此惊艳,这种感觉就象小时候看《倩女幽魂》时王祖贤一出场时给自己的震撼一样。
周博再也无法把自己目光从伊莎贝拉身上移开半分,他想自己恐怕这一生也逃不开伊莎贝拉的梦魇了。周博忽然又想到如果自己娶了伊莎贝拉不是也有了问鼎王位的资格?自己不是也可以少奋斗20年。不行,人家居伊是有后台的,自己实力不硬的话爬得高只会摔得惨。周博忽然又纳闷道自己什么时候追个女人不对是女孩,追个女孩也考虑这么多政治了。不管为什么,总之是要追求她。
周博想道伊莎贝拉今年才刚满14岁,如果在前世追求这样的女孩只是刚刚逃脱法律制裁还是要受社会谴责的,而现在就没什么顾忌了,中世纪毕竟还是有好处的。
周博刚想上前去搭讪才沮丧地发现鲍德温四世与伊莎贝拉后母阿格尼丝也在她身旁。任周博再大胆也不敢上前了,只有等下再寻机会。
不一会鲍德温四世宣布婚礼开始,由耶路撒冷大主教赫拉克琉斯主持。西碧拉出现了,她穿着白色长裙礼服与三名侍从走在前面。两名侍从在后面牵着西碧拉长长的裙角;一名侍从在旁边手擎一只饰有丝带的金花瓶,里面插着一束香;后面是吹喇叭的乐手,乐手后面是一群身穿与新娘一样服装的贞女,为的是防止魔鬼利用气味与新娘接近。列在队伍两边的人们还往新娘身上抛撒彩色麦穗,麦穗是富裕神女的象征。
西碧拉来到台上与居伊对面站好,周博发现伊莎贝拉注视台上的目光里闪着羡慕欢喜的光芒,不似刚才略带幽怨。
赫拉克琉斯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大声道:“我今天很荣幸在主的荣光下为这对彼此真心相爱的新人主持婚礼。”
然后他转头问居伊道:“居伊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西碧拉为你的合法妻子吗?”居伊郑重地答道:“我愿意。”
赫拉克琉斯又向西碧拉问道:“西碧拉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愿意承认居伊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西碧拉郑重地答道:“我愿意。”
接着他再问居伊道:“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建设基督化的家庭。要尊重她的家族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行吗?” 居伊答道:“我愿意。”
再接下他问西碧拉道:“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常温柔端庄,来顺服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建设基督化家庭。要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行吗?”西碧拉答道:“我愿意。”
最后赫拉克琉斯高声道:“我以上帝的名义宣布居伊与西碧拉正式结为合法夫妻。”
众人都是一阵欢呼,居伊与西碧拉也甜蜜地互相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