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可以远远望见加沙的城桓就有一骑向周博一行狂奔而来。待到近处周博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传令官兼私人秘书拉里略。拉里略奔到周博跟前急停下马气喘吁吁地道:“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周博心里一惊但表面还是气定神闲地道:“说。”
拉里略咽了口唾沫道:“汉尤尼斯城的撒拉森人首领塔吉丁号令所有埃米尔(注:埃米尔是当时阿拉伯人的贵族军事头衔,相当与西欧的骑士头衔)集结大军向北进发,现在已经在加沙东南大约10里格(注:里格是中世纪长度单位,大约1里格=5千米,不是很准确)的地方扎营,意欲对加沙不利。”
周博、托蒂、卡拉顿听后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撒拉丁不是与王国签定了两年和平协议吗?怎么这么快又来犯境。周博急切想回城守府见小别的艾丽卡的愿望看样子是泡汤了。
周博稳了稳心神向拉里略问道:“那个塔吉丁有多少兵马?”
拉里略回道:“具斥候回报人数应该在3到4千,一半为重甲步兵,一半为轻骑,并带有大量攻城器械。”
周博心道看样子对方是要拿下加沙才甘心。想不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战争考验这么快就来临了。
紧张中又带着些须激动和兴奋的周博大声道:“跟我回加沙大营。”
周博来到加沙大营的中军大帐的时候,加沙军方的高级将领都已齐具,在闹哄哄地争论不休。众人见周博进来都起身恭敬地道:“恭迎城守大人。”
周博摆摆手示意免礼,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沉声道:“情况我都已经了解,诸位对此次塔吉丁兴兵有什么看法尽可讲来。”
罗贝尔爵士惯例第一个出来道:“奥斯赫蒂,依本人愚见此战只可坚守不可出战。塔吉丁乃阿尤布王朝亲王马立克.阿迪尔之子。阿迪尔是撒拉丁义弟,其人雄才大略比之撒拉丁亦不逞多让,深受撒拉丁器重。作为阿迪尔之子的塔吉丁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方应该退守坚城,避其锋芒,以逸待劳实为上策。再说大人乃首次执掌兵锋,首战成败关键非常,还是以慎重为上。”
罗贝尔的话有理有据很快赢得了多位骑士的赞同。
周博也觉得罗贝尔说的颇有道理。但是罗贝尔把他当成不懂军事的菜鸟让他有点不爽,虽然他确实是好不到哪去。
拉里.克德这个狂热分子这时候当仁不让地跳出来高声道:“异教徒当前怎能退缩?我们应该用他们的鲜血去埋葬魔鬼,而不是懦弱地待在城墙之后以逸待劳。”
只懂叫嚣,发言毫无建设性,周博厌恶地想,恐怕大多数骑士都是这样想的吧。
安德拉德站出来道:“我也赞同拉里.克德的观点,出战。”
哦,这个安德拉德不是一向与克德兄弟不和吗?怎么这次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了?周博饶有兴趣地想,接着他对安德拉德道:“哦?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安德拉德胸有成竹地道:“一:据斥候回报撒拉森人这次带足了攻城器械。撒拉森人的攻城器械举世闻名,就算我们据城坚守也不见得就有优势。二:如果据城坚守,加沙外围的村庄包括港口都会被撒拉森人洗劫,这样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会直接影响到王国的税收。而且我们也不应该让上帝的子民遭此大劫。三:就象罗贝尔爵士所言,大人是首次执掌兵锋。但从大人在加沙上任以来可以看出奥斯赫蒂大人还是对军事有独到见解的。只要小心谨慎、策略得当又有我等辅佐还是有很大赢面。相反塔吉丁会认为大人初涉军事而麻痹大意。一方谦一方骄,高下立判。”
“好个高下立判。”周博兴奋地叫道。接着他向托蒂问道:“你认为呢?”
托蒂淡淡地道:“荣誉总是和风险相伴,该说的都说了,是你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
周博“锵”地拔出配剑高声道:“发动员令整军,明晨发兵。”
罗贝尔和几个骑士还想劝阻,周博不待他们开口就高举宝剑道:“诸位各行其位,有违令者斩。”
罗贝尔和那几个骑士见此也不再多说,众人都出帐准备去了。
晚上周博躺在中军大帐中的被褥上辗转反侧。他一直渴望金戈铁马,但明天就要去真切感受战争的时候他心里却又无比的恐惧和紧张。壮烈与铁血,悲壮华丽还是残酷都要在明天与他真实接触了。想着想着周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全军用过饭便整装出发。
虽然只有3000多人,但整装齐具,旌旗遮天的气势还是极为惊人的。
随军牧首尼古拉穿着猩红的牧师袍,骑着高头大马对众士兵开始了他那苏格拉底式的雄辩:“这是我们的考验,你们的英勇早以把荣耀铸就,上帝将赐福于你们以及你们的子孙。杀一个异教徒,我们身上的罪便少一分,上帝眷恋着他的孩子们......”。
士兵们专著地聆听着福音,虔诚地在胸口划着十字。
接着周博骑马上前高声道:“关于信仰,尼古拉牧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在赘言。我想告诉你们,在战场上不光要靠上帝的保佑,还要靠自己的勇气。也许今天的夕阳后你们一些人将永不在我身边,但至少你们是为有意义的东西奋斗过才倒下的。你们以前是农民、工匠、流民、小贩。你们没有丝毫尊严与荣誉。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告诉异教徒基督的领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让你们告诉自己的亲人你们有能力保护他们。让你们告诉骑士们你们同样有尊严与勇气。你们愿意去为之奋斗吗?”
众士兵都群情激昂地高叫道:“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等士兵们安静下来周博又接着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不会让你们白死的。你们阵亡后家属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金,没有家属的将会得到厚葬。”
然后周博拔出宝剑高喊道:“现在全军出发!”
周博率加沙军团行进到加沙南4里格的戈壁的时候,斥候来报前方不远发现撒拉森人先头部队。周博立刻吩咐拉里略传令全军列阵静待塔吉丁率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