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该死的毒蛇,你想饿死我们?”平克直想一刀捅死他,但拿刀的手还在不停颤抖,体力也没恢复过来。
“我不管,图还是包袱,你只能选一样!”
平克咬牙切齿地想了半天,果子虽然难找,说不定还能摘到,但大域图却是独一份,眼下又奈何不了伊利弗斯,不如……当下把心一横,将整个包袱扔了过去。
伊利弗斯把包袱背在背上,掏出一块紧缚的油布,伸手递向平克,“我是贵族,说话算话,拿去吧。”
平克见伊利弗斯另一只手还握着长刀,对着地上“呸”了一声:“对,你说话算话,把图揉成一团扔过来!”
“这是大域图,你当是厕纸吗?要就来拿,不要我就收起来,反正已经给你,是你自己不要,赛斯神也怪不到我头上。”
“马丁,去拿图”,平克向马丁施令。
马丁走上前去,扯下伊利弗斯手中拽紧的油布,交给平克。
平克解开油布,见到当中真有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便将图按在腿上展平,粗略看了一下,心中一阵激动,脸上涌起一片紫红,立即将图收了起来,向伊利弗斯说:“算你识相,这次放过你。”
平克担心伊利弗斯在背后偷袭,眼睛盯着伊利弗斯慢慢向后退走,伊利弗斯极其失落,呆呆望着平克和马丁,一动不动。
待两人消失在视野之外,伊利弗斯便从木偶状态中复活过来,转身便走。
……
“现在情况复杂了”,华特躲上大树上向将军说:“平克那边有两个人,行动并无不便,这图恐怕更难弄到。”
“是吗?你应该更深入地想想,把人性的因素考虑进去。”
“人性?”
“你没再读我的思想,这是好事,但并不意味着我的知识你不能运用,知识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好,我再仔细想想”,华特思索了小半晌,忽地笑起来,“平克拿到的图是假的!”
“何以见得?”
“大域图是塑板纸做的,何必用油布包起来?这么大一个破绽,平克竟然没发现!”
“说得对,但万一是伊利弗斯想更好地保存大域图,这才用油布包起来呢?”
“这森林里根本找不到什么油布,油布必定是伊利弗斯事先带在身上的,他为什么要带油布?只能有一个解释,他早就在油布里放了张假图,并早已想好了种种调包的可能,以伊利弗斯的个性,为了图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把这样重要的大域图拿去换几个难吃的野果?”
“嗯,有理有据、清晰透彻,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优秀特种战士的基本条件。不过仅是分析还不够,还得拿出对策来,记住,行动比分析要紧百倍,没有实际行动,再精微的分析也只能是纸上谈兵。现在要考虑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做?”
华特倦着腿,胳膊肘支在腿上,半握着拳拄着下巴,看上去像是罗丹的思想者,“按通常的想法,当然是紧跟伊利弗斯,把真图拿到手……”
“这太普通,要知道,局面越复杂对我们越有利。这么干的话,终究有人会猜到我们头上。”
华特想了各种办法,均不太理想,将军提示了一句:“还记得早上摘到的那种野果吗?香脆可口……”
“但是那野果没有毒素,完全可吃……”华特一拍脑袋,“我真笨,要早想到这方法,图早就到手了!”
“其实你早就想到了,只是没发现合适的诱饵,你搭的那个鸟窝不就是一样的道理吗?想到就去做,行动要快!”
***
平克爬上树,四处眺望,哪里找得到半个野果?他使劲捏着裤带,把叽哩咕噜乱叫的肚子绑得更紧些,朝另一边大喊:“马丁,你找到什么没?”
“头儿,这里有几个果子,看上去成色还不错!”
“在那儿等着,我来看看!”平克爬下树去,急匆匆跑去马丁那边,见马丁蹲在另一棵树下,将手中一个青里透红的果子掰开来。
平克鼻孔里浸入一股果香,唾液立马从嘴里溢出来,“啊呸,等等,让我看看再说,搞不好有毒!”
平克将马丁手中的一半果子一把抢过,放在鼻端仔细闻了闻,喃喃道:“不像是有毒……”等不及细想,手中早有动作,把那一半果子用力塞进嘴里。
“慢点儿头儿,这地下还有。”
平克“唔唔”两声,伸手向抓地上抓去,马丁大叫:“我还没吃呢,给我留点!”两人各抢了几个,合着果子上的污泥,擦也不擦,就这么囫囵地大嚼。
片刻之间,果子已被两人吃得一个不剩,两人各打了个嗝,脸上现出满足的笑意,而那笑意却凝固在了脸上,两人对望一眼,均见对方白眼上翻,像事先约定好的一般齐齐栽倒。
此时的伊利弗斯也在路边发现了一枚野果,那果子看上去如此可爱,又如此诱惑,让伊利弗斯情不自禁将它捡了起来。刚吃过平克包袱里的那些涩果,伊利弗斯不是那么饥饿,这让他多了一个心眼:这东西可以吃么?
伊利弗斯把那果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没找到什么特异之处,忽又想到果子的来源,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树枝,却没发现有这样的野果。心存怀疑的伊利弗斯终究没有一口咬下去,只把那果子放进了包袱,继续前行。
走出一小段,伊利弗斯心想:为什么不仔细察看一下,说不定某棵树上结满了这样的果子呢?于是又折返回来,仔细看看周围。伊利弗斯发现果子掉落处有一段平缓的斜坡,他心中一动,顺着斜坡缓缓走上去,赫然看到又有一个同样的果子。伊利弗斯高兴地捡起来放包里,抬头看看,还是没什么发现。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这种小事绝难不倒我伊利弗斯!
伊利弗斯更仔细地勘察周围,却找不到刚才那样的斜坡了,这果子到底怎么来的?伊利弗斯百思不得其解,把那包袱解开,将两个果子重新拿出来细细研究。子爵阁下审阅良久,总算找到了蛛丝马迹,第二个果子上有浅浅的齿痕,像是被某种小动物衔过。
松鼠?应该是。伊利弗斯打消了制作烤松鼠的念头,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别说一只松鼠,就算一只草鸡也逮不到,还是考虑一下果子的来源为好。既然是松鼠,而这森林里的树皮又那样潮湿,总会在树干上留下些爪痕吧……伊利弗斯仔细看看旁边的树干,终于找到了一些微细的划痕,这一定是那些小东西的爪子留下的!
可这一棵树一棵树地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伊利弗斯开动脑筋,独眼滴溜溜乱转,不经意间发现树下有条只有几厘米宽的干爽小道,那小道上印有若干树干上那样的爪痕。
“啊哈,小东西们,原来你们和我一样,也不喜欢踩那些烂泥污水!”伊利弗顺着小道前行,走了好一段,小道在一棵大树前截止,伊利弗斯向那树上望去,一颗心都要欢喜得跳出来,“伟大的伊利弗斯,伟大的子爵……噢不,伟大的国王陛下,早说过,你是威金家族的中坚,你是全世界最有才干的人物!”
只见那树上结着许多类似的果子,一个个水灵饱满,像是姑娘们动人的脸蛋。又要爬树了,“这些果子******为什么要结在树上,为什么不像草莓一样结在草丛里?等我伊利弗斯当上了国王,我要下令把全国的果树都种成像草莓那样的,谁也不许摘,谁摘就把谁的手砍下来!”伊利弗斯兴奋地自言自语,开始手脚并用地爬树。
费尽全力爬到树上,伊利弗斯学乖了,他可不想像重得上次掏鸟窝时的遭遇,于是摘了几个伸手可及的果子,放在嘴里美滋滋地咀嚼,心里盘算着等有了力气,再用刀把这些树枝砍断,把这许多美味的果子都收集起来一并带走。
“唔……头有些晕……伟大的国王陛下需要休息了……不行,我得下去后再睡……”伊利弗斯想要抓着树枝往下跳,可手脚已不听使唤,眼前一黑,身子便往后仰倒,再次掉下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