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巷深深,在这略显炎热的秋日,苏凌走进之后,竟然感觉身躯微微发寒。
紧了紧衬衫的领口,他便按着名片上的提示寻找门牌号。
一百三十九号?
苏凌从巷头一路找过去,愣是没能找着,巷名没错,可从巷头到巷尾,最高的门派号就是一百三十八号,这个神秘的一百三十九号会在哪里呢?苏凌的眉头不由皱成了一个褶。
这小巷大约三米来宽,两旁尽是一些老屋子,粉墙白砖,有不少是中欧结合式的,巷子几乎没有什么人进出,偶尔有经过的也只是一两个蹒跚路过的白发老者。
寻找了两遍之后,苏凌终于气馁了,正想找个人问问的时候,旁边突然窜来一只黑猫,那双绿莹莹的眼珠子冷冷地望着苏凌,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它面前的这个陌生人。
与此同时,苏凌觉得口袋里的那块绿玉逐渐温热了起来。
蛊!
苏凌不由凝紧了双眼,悄悄地将手伸进口袋握紧了那块微微发热的绿玉。
“喵!”那黑猫突然发出一声拖长音了的低低狞叫声,那是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苏凌全身没来由地一阵轻颤,伸手就要将谪仙拿出。
“小黑,回来!”一个略微有些苍老,却有些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苏凌身后响起,而后那只黑猫马上身子一闪,又是一声低叫,迅速消失在他眼前。
苏凌猛地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老阿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头的白发。
白发下面是一张满脸皱纹、而又极其瘦削的老脸,她的双眼微微有些发冷,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好的原因,那诡异般的双眼竟然透着些许的红光。
她的身材不高,蓝色的的布衣和那条黑色的袄裤让她的原本有些弯曲的身材变得更加的矮小,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典型的闽南口音,很显然,她应该是本地人。
苏凌转过身子,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阿婆,请问一下,这边豆位是一百三十九号?”
他用的是闽南话,这样应该会让对方少去一些警惕之心。
那阿婆闻言双眼却是一睁,也用闽南话答他:“这边没有一百三十九号,你找错了。”说完抱起那黑猫,步伐有些蹒跚地往向一栋老旧的房子走去。
“阿婆,那请问一下,这边有个叫郑樵的人没有?”苏凌急忙喊住她。
那阿婆身形一顿,紧接着答道:“没有!”说完一步未停地又往前走去。
苏凌见她原本有些蹒跚的步伐突然变得稳健,哪还像个老态龙钟的老阿婆,心里遂生怀疑,眼见她就快走入楼中,只得试探地喊道:“苍南大师叫我来的。”
这话一出,那老阿婆立刻停住了脚步,继而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紧了苏凌,而后缓缓地伸出一双如鸠爪一般的枯手:“拿来。”
苏凌一愣:“什么东西?”
“他没给你一个木牌吗?”老阿婆微睁着双眼,嘴里的语气仍然是冷冰冰的。
苏凌忙点了点头,将那木牌取了出来,而后走前几步将那块两面均刻着一朵杜鹃的小木牌递给那个阿婆。
那阿婆瞟了他一眼,接过木牌看了看之后,转头又往老屋子入口走去:“随我来吧。”
苏凌看了看门牌号:“一百三十八!”
这是一栋典型的老屋子,四层高的模样,进了一层后,便是一条昏暗的走道,走道并没有壁灯,而且有一股霉涩阴寒的感觉,令人心里暗暗发凉。
走过了约五六米长的过道,便来到了一个更加昏暗的楼梯口,随着她缓缓爬上这小楼梯之后,便来到了一扇污迹斑斑的木门前,木门紧锁着,那钥匙孔是极其老式的那种。
昏弱的光线下,那老阿婆抖索着一双枯手取出了一串钥匙,而后又颤巍巍地将那木门打开。
随着“吱呀”一声,那木门被打开了,木门摩擦地板传来的暗涩而又古老的声响令苏凌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奇怪的是,口袋里的谪仙慢慢地趋近温和冰凉,已不似刚才那般温热。
这是一间极其整洁的屋子,屋内摆设也极其简单,一张红色圆桌,数张老式靠背椅,屋内正中间靠墙的位置供着一尊佛像,佛像前面是一张案桌,案桌上摆着一个香炉,除此之外,屋内别无他物。
难道,这就是一百三十九号?苏凌心里疑虑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