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大厦108层梅金办公室,梅金在电脑前翻看田黄原石的三维动画,那真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如同雕琢过的“弥勒献瑞”的珍品。
“休谟认为思想是一系列心灵图像的流动,现在看来能够证实。”梅金自言自语地说。
“嘿,还懂得休谟呢!”坐在她对面的刘般若惊叹。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不过,我是听一位元老说的,我记住了。你看一看,下一步怎么继续。”
“春申脑图谱和神经代码软件结合,发明记忆器,已经初步证实没有问题,我们就按原先制订的方案进行。我想,不出一年,人类第一台记忆器就会应运而生,这是人脑科学技术一个标志性的发明……”
“会不会得诺贝尔奖?”
“这要申报。要得,也是中美两国科学家共得。”
“中美联手,互利共赢,这是本来的事。”
“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帮莘迪找到她奶奶那块田黄原石。”
“啊,想当福尔摩斯,破案?”
“是,有这个想法。这是很蹊跷的事,怎么我们无法解开谜底呢?”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呀!”
“神经代码我们已经搞到手了,还管它什么真田黄、假田黄!”
“什么,老板,你会说这样的话?这是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的事多着呢,我这几十年,有时就是靠过河拆桥把人家甩掉,我前进了,他们失败了,哈哈哈……”
“老板,我为你说这样的话感到羞耻。”
“羞耻,谁羞耻要到最后才能定。”
“你什么意思?”
“我可不许你分心啊!我看你现在行事,从不离莘迪他们家事。什么茉莉奶奶?什么田黄真石?什么弥勒献瑞?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记忆器,中微子探测仪,不是弥勒献瑞!”
“就因为有莘迪这些事,我们才把这三者联系起来。”
“怎么联系?”
“把老葛的记忆图像,输入中微子探测仪,让中微子探测仪搜索田黄原石,从而证明中微子探测仪的灵光……”
“大海捞针!”
“我们可能知道针的位置。”
“在哪儿?”
“可能就是释霖大师那尊佛。”
“那不是连江黄吗?”
“可能被人造了假。”
“真的造成假?”
“是。这是我的判断。这是高人、超人做的。他反感腐败,又不敢自取,就造假,让贪官有朝一日失真,以示愤怒和抗议。”
“老刘,亏你想得出来,有这样的人?”
“猛玛大师可能就是这样的人,不信,我们试试。”
“怎么试?”
“你叫释霖大师把弥勒佛像请来上海,让黄永泉开动中微子探测仪跟踪。最近不是越来越多的隐形飞机布在所谓第一岛链、第二岛链、第三岛链侦察我们?我们也趁此试验一下,像弥勒佛像这么小的隐藏物体的运动能不能观测得到,我想你不会不同意的。”
“这我得考虑考虑。”
“我们在平潭岛的时候请示你,你不是同意了?”
“我现在可以不同意。”
“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
“你激动什么!我还得请示上级领导。”
“上级领导?华梅集团你是最高领导了。”
“这是军事秘密,你知道不知道?”
“但这是华梅集团科技试验项目,你有权做主。”
“我们上面有市领导还有北京领导,再说还有国家利益呢!我们也得讲国家利益。”
“啊,我怎么觉得你也是一副美国人的腔调啊!”
“你和莘迪接触这么多天,美国腔调听惯了,所以我也给你来一点。怎么样,我的腔调不如莘迪的腔调?”
“不是这样的。我认为如果我们的中微子探测仪能探测一块田黄石的移动,那说明我们真正成功了。”
“那是我们华梅集团对国家安全的又一大贡献。”
“你的竞选就更给力了!”
“算了吧,还是准备当修女吧。”
刘般若一愣,但立即恢复常态,觍着脸故作天真地说:“那我就去当神父,我们住一个教堂。”
“福州泛船浦……”
“哈哈哈……”
刘堂燕在办公室门口伸了伸头,见两人正哈哈大笑,又缩了回去。梅金立即叫住她:“堂燕,进来!”
刘堂燕走进办公室。
“你爸呀,我拿他没办法,谈崩了,他一句话把我逗乐,又让他占上风。怎么样,有事吗?”
“有很重要的事……”刘堂燕说,“早上,杰瑞一定要我陪吃早餐,我去了,杰瑞说,他昨夜在半岛酒店接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崇明岛、平潭岛6个字,杰瑞说这6个字能不能卖钱。我说能,我答应帮华梅集团买下来。”
“对,我同意。”梅金说。
“这说明杰瑞这次的任务是冲我们中微子探测仪来的。”刘般若说,“他透露的对莘迪的神经代码感兴趣看来是迷魂阵。”
“教授,你明白了就好。你是被莘迪迷了魂!释霖大师的石头我看就不要用我们的中微子探测仪了,那简直是大炮打蚊子,叫他把佛像送来,我们敲一敲、看一看不就得了。”
“这是我和永泉在平潭岛策划的。”
“你们策划也要我批准。”
“要不我去一趟福州。”
“做什么?”
“把释霖大师那尊佛请来,顺便再拜访一下猛玛大师夫人。”
“做什么?”
“我有我的想法。”
“再说。”梅金不高兴地走开,“我要请示。”
刘般若语塞,一时说不上话。
刘堂燕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出现阿青形象。
“燕子,阿坤出车祸了!”
“在哪儿?”
“在浦东中美合资的脑外科医院前,他开车撞了栏杆。”
“有危险吗?”
“脑袋撞了,现在正在脑外科动手术。”
“没喝酒?”
“没有。”
“我马上到。”刘堂燕收线,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梅金、刘般若相看一下,刘般若也跟了出去。梅金拨电话。
凌晨3点,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在手术室外等候的刘般若、刘堂燕、阿青迎上前。阿坤满头缠满纱布,只露两只眼睛,他一言不发。美国脑外科医生史密斯穿着白大褂随后出来。刘般若在学术会议上认识史密斯,上前询问。
“啊,刘教授,他是你的什么人?”
刘般若尴尬地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刘堂燕说:“他是我的男朋友,刘教授是我的父亲。”
“啊,准女婿,准女婿……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没关系为什么要脑手术?”
“啊,刘教授,这是你一贯的学术风格,一追到底。我告诉你,我怕他脑部冲撞会有淤血,开刀做了清除,没关系的,没关系。”
“这……”
“早点休息,早安。”
史密斯走进另一间手术室。
早上6点,刘般若和刘堂燕神情倦怠地从浦东中美合资的脑外科医院出来,刘堂燕看前面匆匆走路的身影愣怔住了。那人无意间回眸一看,刘堂燕不由地脱口喊道:“杰瑞!”
杰瑞突兀地停步转身:“堂燕……”
“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我来拜访一个美国朋友……”
“拜访,这是拜访的时候?”
“他临时上手术台,我们只能下半夜聊,整整一个晚上我们都没睡。”杰瑞无法掩饰他的慌张。
“爸爸,这就是我给你讲过的杰瑞。他最近和珍妮到上海玩。”
“你好,杰瑞先生,我听堂燕讲过你和她的故事。”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其实,我是打心眼里爱着堂燕,可是我失去了机会。”
“杰瑞先生,机会还有的,我们存在着合作的机会,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刘先生,可不可以叫您未来的岳父大人?”
“就看你的表现。”
“哈哈哈……”三人放声大笑。
史密斯站在医院大楼上一个窗口前,看着楼下空地上三人身姿,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