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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虚殿少年入派 风栖顶师兄授业

青阳山,降神顶。

古剑心垂着双手,焦急的等待着。从东、南、北三位长老以及掌门进入内堂已有一炷香时间了。

刚进入大殿的时候,便看到三位长老与掌门似乎在讨论什么,一见到古剑心一行人,便止住了话语,而西长老则是自始至终都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是闭目养神。古剑心见到掌门楚云游坐在正前方,身着一袭白衣,面容红润,仙风道骨,在他之下左右两边分别是东长老东方毅和北长老袁凛,东方毅左边坐着西长老郑风扬,袁凛右边坐着南长老陆野。这五人中除了东方毅已见过之外,其他四人古剑心都是百闻而无一见。袁凛面容清癯,神色庄重,不苟言笑,身着一件淡蓝色长袍端坐在椅子上,眼角余光不时瞥向古剑心,让古剑心觉得好不自在。郑风扬头发披散,乱蓬蓬的,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还提着一只酒葫芦,翘着二郎腿,双目微闭,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打盹。陆野皮肤白皙,却是个矮胖子,下巴生着虬髯般的胡子,肥头大耳,眼睛大若铜铃,不怒自威。

等到楚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提到古剑心入派一事,东、北两位长老与掌门俱都沉默了下来,南长老陆野本有话说,但看到掌教师兄没有说话,自己也不敢轻言。片刻后,还是掌门楚云游道:“古少侠稍等片刻,现下我等有一要事相商,要去内堂片刻。此间还请西长老主持大局。”说罢,便与另外三位长老去了内堂。

四人步入内堂后,陆野便急道:“我看这小子资质不错,况且还救了你闺女,你要不想收他为徒,我可要啦!”北长老袁凛道:“陆师弟,休得无理,掌门如此做法,必然有所顾虑。”

东长老东方毅道:“适才侦查子弟打探来的消息南长老莫非没听到么?最近楚国境内出现多名魔教弟子,甚至有人看到了陈罡的踪迹,想必是魔教要有所动作了。那古剑心来历不明,又与魔教有牵扯,恐怕……”袁凛冷冷接道:“恐怕是魔教派来的奸细也未可知!”

陆野怒道:“什么奸细,北长老怕是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了吧,那古剑心分明把自己的身世交代的清清楚楚了,怎么来历不明?还有,什么叫奸细?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入派呢,他就把那张救杀了,要是奸细,那代价也太大了吧?!”袁凛刚要发作,却被楚云游拦下道:“陆师弟,东方师兄和袁师兄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如今天下未稳,大局未定,魔教又蠢蠢欲动,稍有差池,恐怕就要大祸临头。古剑心救了小女,对于他的请求,于情于理,也都是要答应的。但他的身世毕竟未知,能证明他身世的人又不在人世,我这才有顾虑,所以请各位来商议一番。”话音刚落,便听陆野道:“有什么好商议的,反正我看他不像坏人。不用商议了,收入门下,我来教!”

楚云游怒道:“住嘴!怎么就你心急!先听听东方师兄和袁师兄的看法。”袁凛冷笑一声:“我可没什么看法。”便转过头去,气的陆野又要发作,却被楚云游一瞪,只好暂且忍下,怒视着袁凛。

东方毅思索一会,缓缓道:“我这一路将他二人护送过来,并未发现古剑心有何异动。与他对话时候,也觉得他心无城府,一派天真,加上他天资尚佳,与袁渊、杨傲龙可匹……”陆野插道:“我就说吧,来,就让我教他,将来必能大放异彩,哈哈。”袁凛又是一声冷笑:“哼,谁让你儿子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现在急的只能找外人来承自己衣钵了……”话音未落,只见陆野挥出祝融剑已向袁凛斩去。袁凛虽惊不乱,即刻祭出寒烟剑御敌。两剑一冰一火,在空中相撞霎时火花四射,红蓝交织,好不壮观。眼见袁、陆二人还要再斗,东方毅与楚云游也各自祭出仙剑,拦下二人。楚云游喝道:“放肆!还不收手!”二人方才收了仙剑。

风波平息之后,楚云游怒道:“你二人要拆了这大殿不成?!”见陆野还待还嘴,便接道:“听东方师兄说下去。”

东方毅道:“陆师弟求才之心大家都明白,但这太虚殿中岂可胡来。袁师弟言语也欠妥当,况且你还是师兄,该赔个不是才对。”袁凛冷哼一声:“陆师弟,刚才得罪了。”陆野没好气的答道:“哪里哪里!”说罢,两人各自别过头去,不理对方。

东方毅叹了口气,续道:“本来要收古剑心入派也无不妥,但来时的一件事,加上刚才弟子说见过陈罡的消息,让我又有疑惑。”

听到此处,陆野微微一动,但仍沉默不语。楚云游知他心意,便道:“哦,究竟发生了何事?”

东方毅道:“那晚乘着小舟来时,我曾在楚冰船上感觉到过一阵极猛烈的真气。我当下立时掠去,却未发现任何踪迹。我以为是调虎离山,便又回自己船上,也没有其他异像。我用剑气打探四周,并未发现敌人踪迹。此时想来,能悄无声息的掠上船上,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枯冥鬼手’陈罡了!”

楚云游奇道:“但以陈罡的轻功,恐怕还不能在两船间游走却不被东方师兄发现吧……”突然,楚云游神色一变,惊道:“难道说……”

东方毅点点头:“恐怕这次魔教右使‘百里乘云’雁当空也来了!”听到此处,陆野和袁凛也不禁“啊”了一声,转头向东方毅看去。

东方毅接道:“如果真是这二人,那么他千方百计的接近这两艘船,却又没对楚冰下手,想来目标就只有古剑心了!”

楚云游道:“的确,如果他们想在冰儿身上种什么蛊的话,我们必能发现。既然没有种蛊,世上又没有魅惑人心的法术,再加上时间这么短,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古剑心身上了。”

陆野此时面色也凝重起来,道:“那么,咱们不收他啦?”

东方毅道:“如果咱们不收他入派,显然有失剑宗身份,亦会被其他正道诟病。对门下弟子也不好解释,况且,楚冰也不会答应吧?”楚云游苦笑着摇摇头,道:“这的确是个难题。”他向来疼惜楚冰,此次楚冰在莲音洞学艺多年回来,心中自然欢喜,但有请求,怎好不答应。

东方毅续道:“所以,依我愚见,入派之后得找个稳妥的人教他,但这个人又不能知道我们今日的谈话内容以免被古剑心发现,所以这个人……”

袁凛接道:“郑风扬!”

直到掌门与其他三位长老步出内堂时,郑风扬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他只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是不是喝上一口酒,还把自己的襟衫弄得湿透。

根据剑宗门规,凡有要事相商,掌门与四大长老必须亲自到太虚殿集合。掌门可带自己的弟子侍坐旁听,四大长老亦可带四名弟子随同。

古剑心在无聊之际,发现四大长老的弟子神色均与其师父有关。东方毅为人温和,其弟子也是面带微笑,一团和气。陆野脾气火爆,虽然严酷,但为人豪爽,其门人也是目光炯炯,正视前方,英姿飒爽。袁凛高傲,手下弟子也是昂首挺胸,双目看着天花板,一脸的目中无人。与之对比明显的是郑风扬的弟子。他们只有二人,虽然有师父坐镇,却一直低着头,显得十分卑微,身上衣着也不似其他弟子光鲜,而郑风扬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等到掌门宣布古剑心正是入派,拜郑风扬为师时,郑风扬似乎才有所反应,但也只是将双目微微一张,后又闭了起来。古剑心上去行拜师礼,刚要跪下,便被郑风扬扶住,听他说道:“莫拘俗礼。”古剑心不知所措,便不自觉的望向东方毅。东方毅只是点头示意他站到郑风扬身后,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这样的情况。古剑心只好站到郑风扬身后,拜师仪式,这么简单就算过了。

拜师之后,楚云游道:“今日古少侠入派,既圆了他的梦想,也了了我一件心事。适才侦查弟子所说之语,还望各位长老回峰与众弟子说明。无甚他事,便请各自回峰把吧。”说罢,便起身往内堂走去。古剑心这时才注意到,楚冰不知何时已跟在她父亲身后,只是离开时,回望了古剑心一眼,同时回望的,还有杨傲龙,但这一眼,却充满了轻蔑与敌意!

掌门走后,北长老抢先而出,挥出仙剑破空离去。南长老似乎一脸怒气,离去前还看了古剑心一眼,跺了跺脚,也飞身离开。东长老起身向古剑心抱拳道:“恭喜师侄得偿心愿。”古剑心当即回礼:“哪里哪里,还需多谢前辈才是。”东方毅笑道:“怎么还不改口?还叫前辈?我虚长你师傅几岁,你该叫我师伯才是。”古剑心笑道:“晚辈知错,还请师伯谅解。”东方毅笑道:“师侄再会。”便破空回去了。剩下郑风扬见其他长老都走后,便也破空离去,莫说只言片语,连看都不看古剑心一眼。

随后门人弟子,依次离开,古剑心跟着他那两位师兄走在了最后。

剑宗门户双子峰面朝正南,除此之外,另有西北方位阳关口可入剑宗。双子峰两侧左为定华山,是东长老住处;右为苦寒峰,是北长老所在。阳关口右侧则是南天柱,由南长老驻守。剩下剑宗东北角,则是西长老的住所,名为风栖顶,也是古剑心此时所要去的地方。

这些都是路上古剑心的一位师兄告诉他的。此人名叫费羽,待人十分热情,一路上不但为古剑心介绍剑宗的山水,还为他讲解剑宗的一些门规。

费羽道:“你须知道,剑宗晚辈只能经龙道步行上下青阳山,这是剑宗祖师爷定下的规矩。虽然距剑宗创派,也就是天战一役,不过数十年光阴,但数十年来这规矩可从未改变。据说这是为了纪念正道之祖太虚为正道引入仙力而定的。但是,剑宗同掌门一辈或高于掌门者可御剑来去,那是为了万一有紧急情况可迅速集合商议而定的规矩。不过,由于十一年前我教与魔教于死地一战,前辈们居然尽数阵亡,所以到我们这辈,就只有掌门和长老可以御剑来去青阳山了。”

一路上费羽边说边行,古剑心只是当个听众,未发一言,同样沉默的还有与他们同行的另一位师兄,费羽只是在初识古剑心的介绍了一下,只道他叫张度,其他的古剑心就不得而知了,费羽也没说,即使是说出他名字是,神色间也有一股陌生的态度。张度只是沉默不语,也不答话,只是“哦”了一声,便自顾自地走了。

出了龙道,到了青阳山脚,张度便祭出自己的宝剑,缓缓御剑离去,神色间还有几分紧张,显然是御剑的本事还未到家。费羽也是祭出宝剑,神情专注,待自己踏稳后,便伸手叫古剑心也踩上来。古剑心费了老大劲踩上剑,只觉得费羽的剑摇摇晃晃,让他十分紧张。费羽似乎看破的他的心事,安慰道:“不要怕,不会有危险的。”虽然听费羽这么说,但古剑心仍然一脸的不安和怀疑。

费羽尴尬的御剑飞行,索性他飞得慢,一路上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安全到达风栖顶。

不知为何,一到风栖顶,古剑心便觉一股萧条之意。风栖顶大殿是一炉状建筑,然而已经有些破旧,边角处甚至有蛛网可见,院落里也是落叶堆积,唯有行走道路上才有些干净,想必打扫的弟子也是极为懒惰。

大殿正门上挂着一牌匾,上书“风栖顶”三个大字,然而令古剑心奇怪的是,牌匾上的“栖”字却被划了一道剑痕,旁边还用剑刻了一个小字“息”。古剑心迷惑的望向身边的师兄费羽,却见费羽也顺着古剑心的目光看着那牌匾,满脸的伤感,不久,便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道:“进去吧。”

入了大殿,便见三三两两的门人弟子来来回回,手上拿着或瓶瓶罐罐,或山野草药,殿中也弥漫这一股浓重的药味。

费羽带着古剑心到一个比较偏狭的房间,房内只有一桌,一凳,一床而已,上面还积了厚厚的灰。

费羽道:“古师弟,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风栖顶本是剑宗一个大的分支,所以房间不少。这房间偏僻,距大殿也较远,但地方清静,平常也没什么人来,你要练功……”

说到这里,费羽干咳两声,顿了一顿。古剑心以为是房间灰尘太大的缘故,也不做声,只听费羽接着道:“你要看书还是什么的都比较好。好了,接下来,我给你讲讲剑宗和风栖顶。”

说罢,捉起衣服下摆,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尘,便坐下了。古剑心仍垂手侍立一边。费羽笑道:“没那么讲究。”说罢,便站起来又要替古剑心掸床。古剑心自然不好意思,便抢先掸去了床上的灰尘,然后对费羽道:“费师兄先坐。”

费羽轻轻一笑,便坐在了凳上。古剑心也随后坐在床边。

费羽道:“古师弟,如你所见,剑宗分为五支。掌门坐镇青阳山太虚殿,且掌门只能收一个得意弟子,并需经过四大长老的许可,而此人最终将继任掌门。掌门之外,有四大长老分别坐镇剑宗四大主峰。双子峰左右两侧分别为定华山东长老和苦寒峰北长老,这两位长老也是现今剑宗四大长老中实力最高的两位。而东长老更加深谋远虑,所以掌管双子峰左边门户的同时还要肩负起掌管阳关口右边门户的重担。与东长老一同打理阳关口的是南天柱的南长老。这便是剑宗的大体分布了。”

古剑心不解道:“可是来时分明看见风栖顶在青阳山的东北角,为何咱们的师父却是‘西长老’?”费语笑道:“四大长老的方位与所居的山峰其实并无关系,不过是当时本门除了初代掌门炼阳子之外另有四名前辈的武功分外高深,依据武功高低排定了东南西北的次序,并由他们传授弟子武艺。当时的东长老就是我派的第二任掌门赤阳子,赤阳子师祖继任后,又重新排定了东南西北的长老的次序,并重新规定今后掌门只收一名弟子的规则,其他弟子均由四大长老传授,并由其中佼佼者继任长老之位。这便是本门现在四大长老说法的由来。”

说罢,起身去要了一壶清茶。回来后,费羽喝了一口茶,续道:“接下来便要说本支风栖顶了。在很久以前,风栖顶本是一个大支,因此地避于剑宗内部,少有世间纷扰,又长有多种奇珍异草,适宜炼丹修炼,所以风栖顶历来被视为剑宗的第二圣地,而历来坐镇风栖顶的西长老的实力也自不俗。”

说到这里,费羽顿了顿,看着古剑心的眼睛,道:“包括现任西长老,也就是我们的师父。”

听到这里,古剑心不禁心中奇道:我以前偷看张救的书信时,看过不少关于剑宗的事情。但关于西长老,里面只说他是个手脚筋俱断的废人,现在只是在风栖顶炼药,而且终日买醉,对门下弟子也不教导,任其自然。想到这里,古剑心不解其理,便想听费羽说下去。

费羽喝了口茶,接着说道:“风栖顶变成这样,要从十一年前说起。当时我还只有九岁,被师父从贼人手中救下,带到了风栖顶。那时的师父,可谓风光无限,人道‘剑宗双骄’指的便是掌门楚云游和师父郑风扬。可据说后来师父勾结魔教,背叛剑宗,在十一年前的正邪大战中对同门师兄刀剑相向。最终被东长老、北长老合力擒下,而掌门挑断了师父的手脚筋。”

言及至此,费羽黯然神伤,仿佛看到了当年被楚云游扔在大殿前遍体凌伤的郑风扬,登时鼻子一酸,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

费羽揉了揉眼睛,道:“此后师父一蹶不振,终日买醉,对我们也无心教导。别的分支弟子都说风栖顶不如改名叫风息顶,后来被师父知道了,便一气之下,划掉了牌匾上的‘栖’字,由于手脚伤未好,便要我们在旁边刻上‘息’字,我们自然不从,师父就以死相逼。最后我们只能照做了。看我们刻好后,师父狂笑离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没吃饭。那晚我去送饭时,却分明听见师父在……他在……哭……”言讫,费羽已然泣不成声。

古剑心听到心酸之处,也流下泪来。费羽啜泣一会,擦干泪水,接道:“从那以后,风栖顶就变成了剑宗的后勤,为弟子门人炼制丹药,就是你今天看到的了。不过我们为了让师父好起来,炼药也特别用心,师父吃了我们的丹药,也在慢慢恢复,前几年,就已经能御剑了。”说到这里,费羽脸上才浮现出笑容。

古剑心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没问,只道:“如此太好了,真希望师父能早日康复。对了,费师兄说师父与魔教勾结是怎么回事?”

费羽面色凝重,道:“我也不太清楚,据说师父与当时的魔教教主交情甚好,也是因他背叛剑宗的。”

古剑心奇道:“哦?那魔教教主又是何人?”

费羽挠挠头,道:“我只知道正道中都叫他‘血龙王’,据说他杀人不眨眼,还亲手杀了他的前任教主,是个篡位者。他还会变身,突然变成一条大龙吃人。”

古剑心笑道:“师兄说笑了,人怎么会变成龙呢。”

费羽正色道:“这是真的,以前经历过正邪大战的师兄说那‘血龙王’耳后长有逆鳞,一除下,就会变成巨龙,呶,就是这里。”说罢,便在古剑心耳后摸了摸。

古剑心道:“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据说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剑宗前任掌门的手下。”

费羽道:“可不是吗,前掌门还斩断了他的右手,夺走了他的宝剑,现在被藏在剑宗青鳞火羽洞府之中,以本门秘传之术封印,只有历代掌门知道破解之法。可惜,最后前掌门还是死了,据说是力尽而亡。唉。”说罢,叹了一口气。

此时,殿中响起阵阵钟声。费羽道:“哦,到了开饭的时候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说罢,两人便起身离去。

饭后,费羽要古剑心先回房休息,自己还有事要做,明日会来叫他做早课。古剑心回房后,躺在床上,细细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暗暗窃喜,终于如愿以偿。

突然,他想到费羽所说的话,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没解开:正常人的手脚筋被挑断之后能这么快恢复吗?而且还是到了能御剑的程度?古剑心想遍了自己所知的丹药,只想到了一种:菩提回生膏。但他忘了是在张救的哪本书上看过。

是《药王经要录》吗?可那不是魔教的书吗?剑宗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可惜自己身边没有这本书,只有一本父母的遗书。他把书取出来,翻了两页,还是一些看不懂的晦**字,正因如此,他以前也只将前面几页翻过,还有一方面原因是他怕这本书被张救看到,所以一直藏着,也不常看。这天实在无聊,就往后面翻了翻,突然,他发现其中一页特别厚,好像几张纸黏在一起了。他好奇心起,就小心翼翼的把那几张纸撕开,发现里面藏着另一张纸。

纸上写道:

无忧世外长青藤,雨露福承飞雪恩。

是幸焉?是灾焉?一夜霜降封爱恨。

野火燎遍中原地,非正非邪亦难存。

或道焉?或魔焉?天地乾坤两相焚。

古剑心不知这是何人所写,但看完之后心中却涌起一种别样的悲痛之感,古剑心下意识认为这便是父亲的绝笔诗,又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潸然泪下。这首诗或许就是自己与父母唯一的联系了吧。

拭干眼泪,古剑心又起疑惑。

我父母到底是谁?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这些没人会告诉我,我只能自己去找。去武林,去江湖,去楚王朝,去周朝旧址找,也许这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了。所以,我必须学会武艺。但在这风栖顶,我真的能学会吗?

想了一会,睡意袭来,古剑心便入睡了。睡梦中,他觉得右肩有点热,便下意识的把费羽给他的被子往下挪了挪。

可是,晚上山风微寒,怎么会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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