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最爱的阿沫撒花……撒花……我家沫儿生日快乐
终于算是赶上了这一章反反复复修改了三个小时
因为今天是阿沫的生日所以希望能送给她最好的
阿沫要永远幸福
———————————————————开了春,天色转暖,连着好几日都是晴着。院内有宫人抱了陈年的单衣,铺开支在绳上,妃色、品红、银红、茜色、银朱,舒展在阳光里,在风中打着浪散开。偶尔会传出一阵细细碎碎的嬉乐声,在稀薄的空气里打了圈散向远处。
香兰走到轩窗前,支了湘妃竹窗屉,有清风吹过,将紫色的鲛绡纱荡开出一层层涟漪,殿里青铜胎掐丝珐琅熏香炉上笼着淡淡的苏合香,她垂首拨弄了一番,又就着一旁的银盆净了手。
“香兰……”
见里间陈贵妃唤她,她便歪了头向里间答了声:“哎,来了!”
又匆匆将手抹净了,朝里走去。屋里陈贵妃已是散了发坐在镜前,一旁站在青衣宫女,手里拽着木梳,神色有些难堪。
“还是你梳的好些,旁的人总是毛手毛脚的!”说着陈贵妃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宫女,那宫女的头埋得更低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方才见院里有人翻了陈年的旧衣出来晒,没想看得痴了,竟是忘了时辰。”
香兰边说着边走上前接过木梳将那一头如丝的瀑发绾起来:“娘娘,今日不去慈寿宫吗?”
“不去了,你等会谴个奴才过去就说本宫病了。”陈贵妃闭着眼,淡淡吩咐道。
“娘娘……”香兰微微向前倾身,看着镜子里的陈贵妃继续说道:“娘娘这是何苦同自己怄气呢?平白叫那些个捡了话头去!”
若是按着陈贵妃以往那跋扈的性子,此次本是想给苏陌颜寻畔子,却反而吃了暗亏,哪里会如此轻易就罢休了呢?
“皇上昨夜去了永福殿,香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也不等向香兰回答,陈贵妃继续说着:“皇上若是宠她,早在进宫那日就宠了,为何偏偏是在昨日本宫寻了岔子之后才去?”
撇开其他不论,单看陈贵妃之父手握重兵,齐天佑万万是没必要在这敏感的当口选苏陌颜侍寝,除非……
陈贵妃赫然睁眼站起身来:“除非,皇上……”
似是有些疲倦,陈贵妃俯额颓然坐回了椅子上,一脸苍白的对着香兰问道:“上次要你传话到宫外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回娘娘话,外头那位传话进来说当日白家之事全是暗卫亲手处理,不会有任何遗漏。”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位还说了,皇上如今仍未立后娘娘该费些心思才是。”
“哼,”陈贵妃一声冷笑:“斗!斗!斗!本宫自进宫来哪日不是为了他们费尽心思的斗来斗去?”
指甲死死的抠住案边,像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晌,复又说道:“告诉他,要二哥日里行为检点些,皇上那里本就很不满意了。”
“奴婢记下了!”顿了一下,香兰又低声劝慰道:“有些事,娘娘还是把心放宽些吧!”
正说着,外间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晋了苏才人为苏嫔,陈贵妃只觉听得心里一紧,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抬起脚就向外走去。转念,又回过身来对香兰吩咐道:“谴个奴才去太后那里就说本宫病了,不能过去请安了。”
齐天佑自继位以来后位一直悬着,故而后宫之中仍是太后掌权,依着祖制六品以上妃嫔每日须到皇后处请安,也就成了每日给太后请安。苏陌颜自是怕落得个侍宠而骄的话头,急急的洗漱了朝慈寿宫赶去。
还未踏进殿里,便听到一阵笑语,苏陌颜敛了敛心神走了进去:“太后吉祥,臣妾给太后请安!”
“这些子虚礼都免了吧!”太后起身扶起苏陌颜,又拉她坐到自己身侧:“听云淑妃说昨儿个陈贵妃教训奴才却是误伤了你,可是好些了?”
苏陌颜心知太后说是误伤便是有意轻笔带过昨日之事,她本也无意纠缠,故而垂眼说道:“不过是些子皮外伤,不打紧的!”
太后含笑着低头拍了拍苏陌颜的手,又转头对一旁伺候的素琴低声吩咐道:“把他们带进来吧!”
“是!”在众人的疑惑中进来了两名太监,苏陌颜凝神一看,赫然正是昨日的执板太监,心下已是明了了几分。
待两名太监行了礼,太后开口说道:“两个不长眼的奴才,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可是宫里头的主子。好大的狗胆,竟是连主子也敢打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太后饶命啊!”
太后冷眼看着他们说道:“哀家现下把你们两个交给苏嫔,如何处置全由苏嫔做主!”
二人方又哭嚷着向苏陌颜求饶。
春日里悠长缱绻的阳光中,依稀可以分辨出飘浮的灰尘。苏陌颜只觉得有无数个思绪爬上了心头,像被轻盈的羽毛在柔软的心上漫不经心地划过去,心头隐隐弥漫起难以察觉的异样。
她微抿嘴唇,似是有些干渴,半晌,方道:“昨日本也是臣妾太过冒失了,却也怪不得两位公公。不若各自去领了二十板子,就算是罚过了。”
“你们两个可听清苏嫔的话了?”
“回太后话,听清了。”
“那就下去领板子吧!”
“是,太后!”
两名太监又对着苏陌颜拜了一拜:“奴才叩谢主子恩典!”方才退了出去。
一行人又说了会子闲话,苏陌颜见陈贵妃却是迟迟未来,不禁有些心生疑惑。正想着,却见一青衣太监走了进来,对各人行了礼后又报说陈贵妃染了风寒,不能过来请安了。
太后闻言,略一沉吟,抬头说道:“既是如此,你回去嘱了你家主子好生歇着!”
又对众人说道:“你们也散了吧,哀家今日有些乏了!”
二月里是温淡的阳光,投在身上带着难言的庸懒。出了殿门是汉白玉大理石铺就而成的甬路一直通向慈寿宫厚重的描金朱漆大门方才止住。两旁巨大的青石板地面并未岁月的沧桑的斑驳,反而更显庄严。东面约两百米处是一株山茶花树,树干极粗,枝繁叶茂,虽说已是过了隆冬的开花盛季,枝头仍是繁星点点,带着砰然心动的白色羞怯的绽放着。
“它叫降雪,隆冬里落了雪,花开得盛,混在一起,那样的美……,仿佛不属于人世间。”
苏陌颜转头看去,只见那素琴一身碧衣立于身旁,闭了眼,一脸恬静,仿佛在回忆着她口中述说的美。
过了良久方才睁了眼说道:“方才散得急了,故而太后特特谴了奴婢出来。”
说着拿出一青色瓷瓶:“此为玉肌露,是消痕除疤之上品。太后让奴婢转告主子,日后行事方得谨慎为上!”
苏陌颜伸手接过瓷瓶,翠绿的玉镯从腕间不经意地滑落,碰到瓷瓶上,发出“叮叮”的脆响:“劳烦姑姑为陌颜亲自送来了。”
素琴却是灼灼的盯着苏陌颜腕间的玉镯,神色变了又变,最终问道:“苏主子这镯子好生稀罕,不知……,能否让奴婢瞧瞧?”
“这个啊……”苏陌颜笑着褪下镯子,递予素琴:“这是几日前在冬棠宫里那棵梨树下拾的,一直未见人来寻,我瞧着却也十分上心,就带上了!”
静静躺在手掌中的玉镯,竟仍是带着丝丝凉意,那玉却是不含一丝杂质,莹莹的绿得纯粹。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有金色的东西隐隐的流动着,素琴半眯了眼方才看清那一抹金色是雕刻而成的一个“卿”字。此时素琴才注意到,那“卿”字旁竟是还有一抹血色,显得突兀却又说不出的协调。
“如此却也是这镯子与苏主子有缘了。”素琴说着将玉镯递还给了苏陌颜:“玉中带血,怕更是玉中上品。”
苏陌颜摩挲着那一抹血色,含笑着说道:“血玉?指不定还真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