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我的敷衍,宋雪对我的无视,都不影响我的胃口。
从西餐厅里出来,我没有向任何人做一个再见,独自回到平五,回到县城,我知道了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小混混,就好象乡村的野菜,也许营养还不错,也有可口的地方,但却上不得大餐,做不得主菜,最多是酒醉饭饱后的一道醒胃菜,或者是改变口味的一点点点缀,可有可无。
这种感觉我很熟悉,跟前世的感觉一样,在前生,我就一直是生活的配角,假如生活还有主角的话。
大半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学校建设也顺利完工,赚的钱不多,才二十多万。在这半年时间,县城公安局长张局已经高升,顺理成章的,老潘接替了张局的位置。张局高升到地市局里后,一直和我保持很密切的联系,因为他认为他的这次高升,跟我在省局里的朋友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笑。
老潘做了县局后,我们的生意更加顺风顺水。自从学校工程顺利交付使用后,平五的车站建设,茧站建设等等都被我承包了下来。黄正的建筑公司‘万佳居‘已经申请成为了建设部一级企业,我拿来做这点乡村建设,实在是一件很小儿科的事情。
我对建筑一窍不通,专业的图纸也懒得去看,就好象黄正,趴在女人肚皮上的时候,工地上的工人和管理人员正在热火操天的替他卖命。
那个时候,黄正接手了省里的好几个大型工程,总共有三十多个亿,‘万佳居‘的外墙花岗石干挂技术乃是业内的首创,获得了建筑协会颁发的大奖,也让’万佳居‘的名声冲出了本省,成为了在国内也叫得响的一块金字招牌。
我一直怀疑在黄正的背后,其实有一个暗影里的庞大财团,在支持着黄正的方方面面,他所得到的信息、资金、人际关系的援助,都有如神仙在帮助他一般。
我叫老潘通过一些关系去调查黄正,黄正的底子却很干净,当过兵,退伍后从一个建筑小工开始,慢慢的做上了包工头,一次无意中中了一个大标,还好似挂靠别人的公司中的标,一下子就完成了原始的积累,开始走上了建筑商的道路。
在省内,不管是多牛的建筑公司,一遇到黄正参与的竞标,都百战百输,黄正的设计与预算,都无限近的接近标的,令人不想怀疑其中的水分都难。
我却认为黄正背后的高人,就是其貌不扬的金老爷子。太子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黄正与我在建筑上展开合作,虽然明明是我挂靠黄正,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但就这一份运作的面子,就不得不令我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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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我回家后,仔细的询问了金老爷子的情况,尤其是关于腿疾,我一一相告,也把长枪邓飞的情况都告诉了父亲。父亲在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半天,最后去了一趟省城,我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总之回来后,除了加紧我的医术的学习和功夫的修炼外,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甚至对于看病救人,父亲也懒惰了下来。在看我已经能够在工程上赚钱后,父亲好象对我放了心一样,至于我去做什么事情,他也不再关心过问。
我混是混,却不杀人,仿佛这就是父亲要求我的底线,我自认看不透父亲,就好象他不能懂我一样。
一天,父亲在家里供上自己的牌位,还跪在自己的牌位面前烧纸,当时就我和他两个人,母亲不在家,跟别人切磋麻将技术去了,姐姐早和刘静升上了高中,住校,一个星期回来一天。我看着父亲的古怪举动,不以为意,也去帮忙父亲烧纸,就好象父亲已经死掉一样。我不开腔,知道父亲有深意。
父亲果然说,烧了纸,我从今天就算已经死了,我要出去做事情。在年轻的时候,我们加入了一个古老的帮会——兄弟会。兄弟会的历史可以追述到旧社会里上海滩的青帮,往上甚至追述到清朝的天地会,在红卫兵搞武斗的时候,兄弟会里积聚了很多的同学,帮里规矩严明,等级分明,现在还有一帮以前的骨干在维持帮里的事务。现在兄弟会的老大,就是金老爷子,父亲和胖子是兄弟会里面的金牌打手,职位是‘红棍‘,因为梁山好汉武松手持红棍而得名,而因为父亲的功夫和医术了得,职位比胖子还要高,名为’双花红棍‘。本来*后,父亲已经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但是长枪邓飞找上了金老爷子的麻烦,父亲必须要出面去做一些事情。
我说:“爸爸,你才三十多岁近四十岁的人,正是人生的黄金时间,一直待在这小小的乡村里,也埋没了你一身的本事,不管你去做什么事情,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这一番话,拉近了我和父亲之间的隔膜,我发觉我们父子俩第一次双手握在了一起,握得紧紧的。
父亲说,王春和你母亲两个人在家里,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
当然不是,我说,我们只是做事情,并不表示离开家,这是两个概念。老一辈的人和我们这一代的人,对家的观念也是不同。我认为自然而正常的事情,在父亲的眼里看出来,却是对不起家里的人。
妈妈和姐姐,我会照顾她们的,在平五甚至县城,也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我半开玩笑的说。父亲笑一笑,仍是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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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玩劣,也显得不走正道,以父亲的聪明才智,应该什么都知道,但他仍然的让我自由的走路,我怀疑父亲有他的深意,也许想让我加入他们的帮会也不一定,也或者是等我和姐姐长大成人能够自保不受人欺负,他才重新走上自己想去走的道路。在前世,父亲愿意我做一个淳朴的人,也没有教我什么本事,是不是想因此来保护我呢?我无能,在复杂的世界,尤其是在父亲的那个世界,也许是一种另类安全和幸福。
其实我已经对平五的小小建筑不感什么兴趣,我也知道了为什么黄正会这么给我的面子,父亲既然是除金老爷子以外最有本事的人,黄正在我的面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上次黄正接了省博物馆的一个工程:八点二个亿,一因为是金老爷子的关系,也为了跟政府省钱,黄正的利润不过才两千多万,对于建筑和室内装潢来说,一个工程才几个百分点的利润,实在是亏惨了。就这么一个让黄正提不起丝毫兴趣的纯粹帮忙工程,在我的眼里,他赚的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靠着黄正这棵大树,我决定在做家乡这点工程外,同时也发展县城的业务。以黄正公司的实力背景,在加上我在县城的手眼通天,黑白两道,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即使有,我也可以砍断这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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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了省城后,我开始了在县城的大展拳脚。至于平五的车站,茧站,集贸市场,乡政府大楼,新街道建设,乡村公路等等,即使我不做,也没有人敢随便的接工程。我当然不会不做,几个专业的施工人员,连工程师都不用,一大批农民工,什么事情都统统搞定。
黄正在电话里听我说了说情况,说我可以赚到个三,四百万的样子,并且热情的建议我可以包几个初中小妹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做做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该训练自己下半shen技术的时候了,他哈哈大笑着说,搞得我很惭愧自己一直还是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