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有的都发了。正式进入无存稿状态,哦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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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赶到渡口,艄公已经靠了船开始煮饭,江面上开始起雾,今天似乎是走不成。
蒙霄下了马,直奔船边:“老人家,今天不出船啦?”
“不出了,没看到起雾了嘛。”艄公刚把米下锅,慢慢搅拌着头也不抬的说。
早料到是这样的结局,蒙霄也不急,回头看了看三个侍卫,还有靠在马边神情诡异的悦洛,又倾身问道:“老人家,我们急着上永陵,能不能送一程,价钱好商量,您说就是了。”
艄公这才顿了顿,抬头眯着眼看他,又扫过身后的三个,大约猜到是走江湖的,去永陵的话,十有八九是乾门的。
“只能明早走,这一去一来,我可得耽误三四天……”
“好说,您出个价。”蒙霄爽快答应。
艄公看了看他,浑浊的眼珠溜溜一转,开头说:“我要三十两。”
蒙霄一笑,好个老头子,欺实了他们一定会出:“可以,但是今晚我们要在你的船上过夜,而且要是有人来问,你得替我们挡回去。”
“嘿……”艄公也笑了,知道没这么简单,这里去永陵,骑马走陆路快多了,走水路的话还得绕行过合州,但好处是水路不容易被人察觉。
“行啊。先付银子。”他撑了这么多年的船,什么事没见着,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怕什么。
“好。”蒙霄转身让侍卫从包裹里取了三十两,双手递给那艄公,艄公接过去掂了掂份量,小心收在了衣袋里,然后说:“上船吧。”
这会儿蒙霄倒不急了,回头吩咐随行:“你们把马牵远点,最好是到官道上,再把一路上的行迹马蹄清理一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两个人去做就够了,我们还是留一个在这儿照应着吧。”
“有什么好怕的?要追早就追到了,我们这一整天不要命赶来难道全白费啊?”蒙霄一脸鄙夷,“让你们去就去,全都给我去。”
他手一挥却不料牵动了早前背上被砍的伤口,火辣辣的一阵痛袭来,不由狠狠地瞪了悦洛一眼,要不是救她……
这一天只顾着逃命,也没管背上的伤,只是穿了披风挡着,还好没有毒,不然这荒郊野外的……
那三名侍卫被他一骂已经牵了马离开,渡口上只剩悦洛和蒙霄。
蒙霄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走上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言不发。
“掌门不用带我回乾门了吧?”悦洛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急着想脱身。
“嘿,想走了?”
废话。悦洛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是气:“不都说了奉回的事是误会,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小的一马吧……”
“你还有盘缠么?”
他这么一提醒,悦洛才想起刚才自己连马带包裹都丢下了,才刚入蜀就身无分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摆脱眼前的人。
“这不刚才丢了嘛……”其实是想提醒他,是因为他硬拽了她走,才落下的。
蒙霄仿佛猜到她心思般回答道:“我若不拖你走,你早就被砍成肉泥了。哦,说到这儿,姑娘好身手,那么近的暗器都能躲开来。”蒙霄欺近身,说的是那根银针,话出口后有些讶异地见到悦洛脸色陡然一变。
悦洛僵硬地笑笑:“运气罢了,那针到了我这儿,也是强弩之末……诶,说来我还差点给掌门您挡了暗器呢,看在这份上您还是放我走吧……”
蒙霄笑而不语,眼神却暗了下来,看得悦洛心头一紧。
良久他才开口:“知道今早追杀的人是哪儿的么?”
悦洛愣愣地摇头。
“风闲阁……”蒙霄直直地看着她,“当初就是他们在奉回刺杀我,这次我就是去取了风闲阁主事的人头,折返的路上让他们追上……巧的是,奉回的时候姑娘也恰好撞上,这次……又是……”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跟他们一伙儿的,专门引你上钩?”
“姑娘每次出场时间都刚好,不得不怀疑啊……再说为何射出的银针偏偏到了你这里就
打住,不好解释吧……说不定刚才我就算不救你,那帮人的刀也落不到你身上……”
悦洛苦笑:“我一个路人,平白被你跟踪,又平白被你扯进仇杀里,现在倒要白担罪名,倒是我的错了。我不是什么天一派的,也没兴趣杀你,你在那些人眼里是宝贝但跟我没半点干系!至于你说的银针……”
悦洛顿了顿,咬唇道:“若不是巧合,那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绝对跟你们这些江湖人没关系……”
这话听着晦涩难懂,不过蒙霄倒是基本排除了她是天一派人的嫌疑,其实早在奉回之后,根据线人报道,就已经大致清楚与她无关了,他这样一问只是为了确定,毕竟,这次回蜀的行程隐秘,如果不是外人做的,问题反而麻烦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要遣走三名侍卫,单独询问的原因。
“姑且信了姑娘,但也要劳烦你跟我们一道上路了,毕竟情况还不清楚。”
“那要什么时候才算情况清楚?”悦洛有些急,难不成还要跟他们回去永陵不成。
“至少不是现在。”蒙霄沉吟片刻,“得要等事情了结……”若是有人透露行踪,就得找出来才成。
“呵,若我不呢?”
“哦。”蒙霄一挑眉,不怒反笑,“你有选择吗?看样子你不是蜀地的人,现在马也丢了,包裹盘缠都不在,你还能上哪儿?我这也算是免费收留你了吧,换个人感恩戴德都来不及。”
“等到了永陵好让你那群什么长老把我大卸八块吧?那还真是感激不尽了。”悦洛对奉回时那个况什么的乾门长老还是心有余悸。
“你放心,奉回的事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如果你真的与风闲阁无关,我也绝对不会让况长老追究你的。”蒙霄的神情认真了几分。
悦洛沉默了一会儿,深深一叹气:“算我倒霉,搭上这档子事。”说完竟越过蒙霄,利落地往船舱里钻,骑了一天的马,全身都酸痛着,既然跑不掉还不如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蒙霄转身看她进了船舱,忍不住一笑,想着她还真是随遇而安,却上前一把拉住她:“先别进船。”
“怎么了?”悦洛侧头有些不满。
蒙霄往侍从离去的方向看看,回身递了个眼色,示意悦洛跟他来。
渡口前有一个凹进去的河滩,正好可以避开从上面道路俯瞰的视野。蒙霄带悦洛躲过来,船上的老爷子有些不解,瞄了他们几眼又自顾自地做饭。
悦洛见他行事神秘兮兮,也懒得问,但恐怕不是跟侍从属下捉迷藏这么简单。左手越发把剑握紧了,打算遇到紧急情况就趁乱开溜。
不过刚刚藏好,就听得头顶上似乎响起脚步声,声音很低却密集。
隐约有刀枪碰撞,悦洛本能想走,却被蒙霄扯住,低声道:“再等等。”
她回了一记狠狠地眼神,再等就走不了了,追的人都找到这儿来了,她可不想白白搭命进来!
“船家,刚才在这儿的人哪?”一个带刀的已经走下河滩,在船边问道。
“什么?!”老船家疑惑地抬头看他,大声喊着,手在耳边挥,示意自己有些聋,没听清。
那人无奈向左边扭头:“都下来!”
悦洛全身激灵,又想挣脱,却发现蒙霄的手把她腕子箍得死紧,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边。
“怎么回事?人去哪儿了!”那人朝正下来的一队人喊着。
“不该啊,我走的时候就还在啊!”中间有一人回答,悦洛眼神陡然睁大:那不就是蒙霄的贴身侍卫之一!
“哼……”身边蒙霄一声冷哼,转头对她,“逃命吧。”
他们藏身的地方恰好是个凹槽,不太引人注意,可只要视线转向这边,便是一览无余。头顶是官道,面前是滔滔江水,二人无所依峙,很难溜过,剩下的就只有拼死一搏了。蒙霄示意悦洛往后面慢慢退,看能不能绕过那些人的视线。哪像刚走了几步,已经听到那边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回头一看,追杀的人正高喊着朝这边冲来。
“混账小子,你还以为跑得掉!给我上!“当头一人吆喝着,后面的人蜂拥而上,留下蒙霄的侍卫躲在后面尴尬低着头。
这边二人赶紧各自迎战,很快被冲散开来,十几个会合下来,悦洛已经有些吃不住,那些人虽说剑术刀法不如她,可着着砍下来都是十分的劲力,她本来就是练的些轻功巧劲,哪经得起这般的近身的玩命厮杀。正侧身避过面前一刀,后边又有人来砍,她费力迎挡回去,虎口一阵剧痛,被震得裂开了一道口子,她被逼得几步踉跄退后,剑都快要握不稳,电光火石之际,对方却突然双目一睁像是受了重击,下一刻斜斜倒了下来。
悦洛惊魂未定,站直了身子,见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毙命。心里咯噔一下,反而升腾起更深层的恐惧。出神之际完全没注意到,斜刺里有人举刀正要奔来。
蒙霄那边鏖战正酣,分神看过来不由大喊道:“躲啊!”
可悦洛仿佛聋了般没有反应,转身看那刀就要对着肩膀劈下,反倒撤了握剑的手,直立站好如献祭般义无反顾,眸子定定地看着前方,薄唇决绝地紧抿着。
“混账,你******想死啊!”蒙霄不能眼见她撞刀口子上,大力挥开两旁涌上的人奔上去救她。匆匆几步冲到一半就愣愣刹住,不知哪儿来的利器破空一闪,已经将那拿刀的大汉连肩带头一同削下,惊人的力道硬是将下半截尸身生生向旁推开,而悦洛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有几滴血溅在脸上,衬着她看不清表情的脸,别样的诡艳。
还没来得及蒙霄和其余人反应,周遭竟凭空落下十来个服饰各异模样普通的男子,飞快出手间,已将还未回过神的一众人杀了个精光,包括他那个正想溜掉的反叛侍卫。似乎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这群神秘人已经集结完毕,垂头恭敬地跪在悦洛面前。
蒙霄立在原地,完全被震住,回头疑惑地看悦洛,后者满面倨傲的看着跪地的人,嘴角略微抽动,低低一声嘤咛分不清是哭还是笑,慢慢走到那头领前,却是缓缓握紧了剑,反手抵在他颈项间,悠悠出声:“他让你们来的?”
一出口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蒙霄看她波澜不惊地动作,却挟着满满的怒气和压抑,那头领颈项间已经有浅浅的血痕,可依旧低眉顺眼任她发作,全然不复方才扫荡追兵的冷厉,只是平静地答道:“小姐息怒,属下奉命暗中护卫您的周全。”
“哼……他到底是要我死还是活……”悦洛一撇头,笑说,“或者他要我活就活,要我死我就得死……”
不知是不是错觉,悦洛说这话时,站一旁的蒙霄看到头领默默地垂了头,并没有答话。
“嘿,还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可要换个地了!这地方都杀成什么了都,今晚上怎么过夜……”一直躲在船上的艄公突然冒出头来朝着岸上嚷嚷道。
蒙霄回头看看,见是问自己,连忙答道:“要走要走……”回头看了眼悦洛,这下自己可不敢挟持她了,于是悻悻赶着上船。
哪料到悦洛听那船家一吆喝,已经撤了剑,俯身对头领警告道:“既然要监视那就藏好了,离我远点……”
说罢也追了上来。蒙霄抬头疑惑地看她,却被冷冷的眼神逼了回来。
气定神闲的艄公取了绳,一撑篙船便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