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夜说过,不能碰。”安澈转头狠狠的瞪了陒炅一眼,不再去看那灵玉。
“柏夜?哈,他若真爱你,就不会因为你碰了灵玉就杀了你。”陒炅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玩世不恭的,俊美的让人别不开眼。那深深的嘲笑刺入安澈的心中,安澈捏紧了拳头,陒炅今天真讨厌。
“他明知灵玉能治你的病,却不让你碰。他明知灵玉不会杀人,却要告诉你碰了灵玉会死。哈哈……你和翠衣一样,一直把他的话奉若圣旨,为什么总是柏夜,我陒炅有什么不如他!”陒炅越说越激动,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越说,安澈就越不爱听。
面对着安澈厌恶的眼神,陒炅的心像被猛剜了一刀,为什么所有人都倾向于柏夜?陒炅捏的关节发白,他一刻也不想继续站在这,转身独自离去,整个聚宝阁只留下安澈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这成堆成堆的珠宝玉器之中。
陒炅走后,安澈静静看着那木架上的灵玉,只有咫尺之遥,青白的光芒在她眼中晃动。她就那样站立着,沉静的像一尊雕像。
虽然在陒炅面前倔强不信,但是她还是无法做到彻底忽视陒炅的话,她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做到对一切都不加理会,也没有柏夜那一眼便看穿本质的智慧。
安澈就这么站在灵玉面前,看着灵玉闪动着水流般的光华,直到她站的双腿发麻,久的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时间,而后她终于伸出了手,按在了灵玉之上。
她无法做到全然无视啊,柏夜为何娶她?为何不让她碰灵玉?她视为姐妹的翠衣真的爱柏夜吗?即便真会死她也忍不住想知道。
在安澈按上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灵玉中冲出,霸道的撞进她的体内,而她想伸回手时,手却被灵玉紧紧的粘住了,安澈浑身僵硬,冷汗簌簌的冒下。
疼!就像把骨头全拆了一遍再重组一样的疼,安澈咬紧苍白的嘴唇,血珠随着她的牙印滑落,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再也无法承受这磨人的剧痛,一股困倦之意席卷了她。
陒炅在害她吗?也许她更该信柏夜的话,她真会死吗?然而当她这么想的时候,那股寒气也终于停了下来,安安分分的不再作怪,安澈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这股寒冷的气流留在她的肚脐下的三寸处,并沿着怪异的路线,缓慢的运行着,将她所有的困倦带走。
安澈被这一吓,赶紧摸了摸身上是否缺斤少两了。除了左肩突然出现一块像擦伤的红印外,幸好没其它异状,甚至她感觉身体更加的轻盈了。
安澈感觉自己就像踩在云端一样,身轻如燕,让她忍不住想跳跃。她想着便轻轻盈盈的就跃到了房顶的横梁上,安澈攀着房梁,心里那个激动,咋也能像陒炅那样子“飞”了~
她身着单衣,还披着柏夜的月牙白外衣,在卫道夫的眼中自然是不雅的,但抛开一切世俗的眼光,又是那么的清爽飘逸。
不染脂粉半点兮,胜却百园花羞兮。皓足玉趾轻点兮,风弄云舞邀相兮。
安澈玩的尽兴了,干脆连鞋子也甩了,光着个脚丫子,旋转着,飞舞着,如快乐的仙子。
安澈追赶着小鸟儿,小鸟儿一下子就被安澈抓住了,安澈甚是不觉得尽兴,于是她又想到了小花,决定去逗逗这只憨直的大老虎。
安澈或跃或跑的在林间穿梭,香汗淋漓,青丝也随之散落,可安澈怎么也不觉得累,满林间只听见她开怀的笑声。
终于,安澈看在一处草丛中找了黑白黄三色的大老虎,小花正摇头晃脑的在林间寻食,林中的小动物见它就跑,他这一山之王显得毫不威风,哪里看得出当时可差点被陒炅要了虎鞭呢。
安澈轻笑着,接近小花,偷偷的,她雪白的小脚点在青翠的小草上,不发出一点声响,突然,她在大老虎的虎脑上轻敲了一下,顿时惹得这只大老虎的回头一声怒吼。
安澈更乐了,“咯咯咯”的捂着嘴娇笑不已,见小花还是一副凶恶的要攻击她的摸样,安澈弯着月牙儿一样的明亮眼睛,对着小花招手道:“小花,是我啦,乖,不气不气了。”
然而小花却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依旧对她怒吼着,安澈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次对小花道:“小花,是我啦。”
回应安澈的却是小花凶狠的飞扑向安澈,朝着安澈的脑袋张大了血盆虎口,下口迅速狠厉,这才是一山之王应有的凶狠吧。
安澈吓的抱头惊险的躲过,口中急的直嚷嚷着:“小花,你中邪啦!连我也咬!”
然而这只大老虎却依旧不顾她的叫嚷,再次扑向安澈撕咬,安澈吓的急急的闪避。
小花突然兽性大发,六亲不认的张着白森森的獠牙,追着安澈撕咬,时不时发出一阵让人胆寒的虎吼。
安澈左躲右闪,险象环生,使出吃奶的力,才将这只抓狂的大老虎甩掉,不安的转头看了看,确定小花没在追上来了,才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气,这小花也不知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坏了?
安澈正想着,脑袋突然被一个硬物砸中,安澈吃疼的捂着脑袋,眨了眨眼,居然见脑袋上滚下一个果子核,还被咬烂了的。
接着,在安澈发懵的时间里,接二连三的水果砸了下来,安澈吓的抱头鼠窜,只听得树上吱吱喳喳的嘈杂声乱作,安澈冒着果子雨抬头,却见大群的猴子攀在树上,手拿烂果和硬壳,朝着她使劲的狠砸。其中几只,安澈甚至还认得,便是之前给她摘过果子的友善猴子。
安澈身上的衣服上沾满了红红绿绿的果汁,连头发上都滴着粘稠的汁液,为什么向来友好的动物都要攻击她?
安澈再次狼狈的逃窜,如过街老鼠一般逃出猴子圈,她的视线被汁液模糊,甚至分不清哪是哪。
她不住的跑着,突然脚下一个落空,一脚浅的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河水不深,安澈一屁股做在了河底,那水也只到她的胸口。安澈心情低落到谷底,鼻子酸酸的,眼睛被酸涩的汁液刺激的红肿,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冰冷的河水浸湿了衣裳,这本该清凉的河水,安澈却觉得如此的刺寒入骨,双手掬起清水,将眼睛上浓稠的汁液洗去,才发现不知是否巧合,她又进跑到了上次大家抓鱼的河里。这儿是她第一次和柏夜交心的地方。
安澈突然惊慌起来,她动了柏夜不准她碰的灵玉,柏夜会不会知道了,他是否会生气?
安澈害怕的瑟瑟发抖,她恐惧那淡雅男人的怒火?双手抱膝,第一次,她如此害怕这个总是给她温情和暖意的男人。
不想回去,她满身污垢不想见柏夜,她没有听柏夜的话碰了灵玉,她不敢面对柏夜,安澈想找地方躲起来,她从水中起来,水滴自她衣角低落,她光脚踩在水渍上,寻找可藏身的地方,石子将她白嫩的双足磨得通红。
天也一点点阴暗了下来,也许是安澈离开的太久了,山林里传来呼唤她的声音,有柏夜的,也有翠衣的。安澈不敢停留,她如麋鹿一样,在林间飞梭。她****白嫩的小脚踩在石子上,磕磕碰碰的,鲜血染红了青白的石子。
然而不管安澈如何飞速的奔跑,柏夜的呼声依旧越来越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