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炅带着安澈和烙逸飞的“妹妹”急速下了山,在山脚的一处灌木,他小心的把安澈放下。
“怎么了?”安澈隐隐感到不安,伸手就扯住诡炅的衣服,诡炅要干什么?不一起会客栈吗?
“撤儿乖,在这儿等我。”陒炅拉开安澈的手,将烙逸飞的“妹妹”丢在她身边,带着眷恋的揉了揉安澈的秀发,他第一次这么轻柔,和柏夜一样。
“陒炅,等等。”安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她再次伸手去拉,但是陒炅更快的点了她的穴,一下子,她只觉得浑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陒炅迅速往原路回去,虽然夜色昏暗,但安撤还是发觉了他的步伐有些蹒跚,不安在她的心里逐渐扩大,恐慌的看着渐渐脱离她视线的陒炅,他要去干嘛,他要去干嘛?
诡炅所呆过的地面,在皎洁的月光的照射下,有几处不明显的水渍反光,微微的血腥味飘入安澈敏锐的鼻子,是血!
安澈急了,不可能是她的血,她的伤口早被陒炅止血了,这唯一的解释就是——陒炅受伤了!
她想挣扎这起来,可是她却像被水泥封住了一眼,这该死的点穴!
诡炅离去的速度很快,任由安澈在身后叫唤也没回过一次头来。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每一分钟对于不能动弹的安澈来说都是煎熬,她心急如焚,却偏偏被点了穴。她实在无法明白诡炅的想法,为什么又要回天罡门去?
正在她焦急之时,背后突然传来铁链摩擦的声音,安澈心脏猛的一缩,是烙逸飞的“妹妹“醒了?
安澈这次意识到,诡炅可是当着这位烙逸飞的“妹妹”的面,杀了不少天罡门的人,而她也是同伙。烙逸飞的“妹妹”会不会趁她动弹不得之时,手起刀落的就把她给报仇雪恨了?
安澈感觉身后的草叶一阵缓慢的“沙沙”的作响,像是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坐起来。烙逸飞的“妹妹”没有晕倒?她假装的?该死的,她被点了穴,这下还真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安澈僵直着身体,寒毛根根竖起,一滴冷汗自她的额角斜滑至眼眉,浸入眼中,一阵刺痛袭来,却不是因为这滴酸涩的汗水。
一只柔美洁白的手自她的后颈伸来,单是以这一只滑嫩的手而论,这绝对是一只女性的所拥有的。但是这只手却一下捏住了安撤刚刚才止住了血的伤口,尖锐的指甲还有往里面掐入的趋势,安撤痛的几乎昏厥过去,心中暗骂,为什么诡炅不细心一点,连这个“昏迷”的人也一起给点穴了。
“你们到底是谁?什么目的?”低沉的声音如幽灵一样一丝丝的飘然安撤的耳朵,这声音确实很像诡炅,但是阴沉很多,实在不怎么像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你哥哥让我们来救你的!”安撤强忍着肩头的剧痛,急急的开口道,只希望能在烙逸飞这“妹妹”的手下缓一缓。
“我哥?哪个哥?”烙莘茹捏着安撤伤口的手,微微收回了些力道,眼中思绪闪烁,片刻后,她的声音像是极力的控制着,但仍掩不住的颤抖,她不确定的问,又像在自言自语,她的情绪变得极为不稳定:“是逸浩哥哥吗?他回来了?他知道我被那老头囚禁,所以来救我了?”
“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天罡门的人,最好都死光了的好!哈哈哈……”烙莘茹突然发狂了一般,也许她实在被关的太久了,在那样一个黑洞洞的石室里,任何人都会疯掉。安撤有些同情她,但是她的指甲却也因她的激动,再次深深的陷入了安撤肩膀的血肉中,安撤闷哼一声,差点又痛的晕厥过去。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对!”烙莘茹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疯狂的眼中闪过一丝犀利,一把从地上扯起安撤,而安撤已经痛的全身冷汗浸湿。
“以逸浩哥哥性情绝对不可能会让你们干出屠杀门派的事情来,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安撤被人拎来拎去,还加带指甲折磨,就是没火气的人也要忍不住发火了。安撤的火气也上来了,她的伤还有诡炅再次的入虎穴,还不是因为要救眼前这个人而惹出的,虽然说救人全是她自己一时脑热,而今夜的行动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想,但是这烙逸飞的“妹妹”也太让人气愤了,若她早点知道这是一个这样的人,她也不会傻的跑来救人,还害得诡炅现在身处险境。
即使她再单纯,再没心计,也隐隐发觉了不对劲,安撤现在好后悔,她硬咬住发白的下唇,怒视烙莘茹,疼的全身颤抖,就是没再发出一个声音来。
今夜在山林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阵法,而烙逸飞却完全没有提及,险些害她命丧其中,幸好诡炅及时赶来救了她。
就算这些阵法烙逸飞真的不知道,但是后来出现的那对双胞胎的行为却又是她无法理解的。如果真是擅闯者,一般赶走就好,即使门规严厉一点,要抓回去处置,但是在景弱衣出现后的请求也没能挽回局面,而事情演变到后面,说是抓人,却出手招招狠辣,只取性命,根本就已经在做鱼死网破的格杀了。
而更为诡异的是,她和诡炅一进入天罡门,四面八方马上就聚集齐了人手,这半夜三更的,随时随地就聚集出这么多整装代发的门人,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最奇怪的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依旧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大长老和门主出面。
安撤唯一想到的解释,就是天罡门内出事了,而且还是极重大的事,但是为什么烙逸飞都没提到?身为少门主,他真会不知道吗?
而这个烙莘茹,烙逸飞切心想救的人,但是烙莘茹却以为救她的人是逸浩,压根没想到过是烙逸飞,若俩人都是这么好的关系,为何烙莘茹不会猜到是烙逸飞想要救她呢?
安撤抬头看了看天罡门的方向,诡炅又回去,是不是因为他早就发觉了这些?
“说啊!到底是谁派你们过来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烙莘茹发了疯一样的摇晃着安撤,安撤痛的脸色惨白,但她平静的看着烙莘茹,死咬着嘴唇,就是不再开口,因为说了实话,说出是烙逸飞让他们救人的,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恶劣。安撤现在只希望诡炅快点回来,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在这变态女魔的手中熬不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安撤的伤口所流出的血也越多,她便感觉越加的昏沉无礼,并伴随着阵阵寒意……诡炅,为何还没回来?
踩着草地发出的脚步声再次传入安澈的耳朵,安澈一阵惊喜,陒炅回来了?
然而入眼的却是一双雪白的靴子。白的刺目,即便走在这淤泥的山林见,它也是这般干净整洁,繁复精致的银线刺绣将这双鞋子勾勒的大气华美,她抬不起头,无法看见这鞋的主人,然而这双鞋子却是她无比熟悉的。
“啪嗒,啪嗒……”一滴、两滴……安澈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在绿草上,她以为她不在乎这个人了,然而再次看见这个人时,她的心揪的不能呼吸。
洁白如玉的手,持着两根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银针,极为轻柔的刺入安撤的脖子,接着,安澈便彻底的晕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