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是铁了心了将忽视工作做到底,直接窝在墙角,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展延听到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当然,那只是她们觉得展延听不到。不是我要吹,就展延那么强的功夫,“顺风耳”的功力还会没有吗?不想让他听见?怎么可能?!
艳娘很大方的同意提供这次他们所有的外出所需花费,但作为条件就是:展延必须每天下午站在他们店里两个时辰,基本上就是一下午,当然,展延不是就那么普普通通的傻站在那里,他必须穿上不同的女装。不过,以后的穿女装却不是要他扮戏子,只要他站在大门口就好了。呵呵,说白了,就和花街里面站在门口的搔首弄姿的女子起一样的作用。
想想自家相公都要被这样这样了,作为展延唯一的娘子,玄印当然要在最后关头为自己的夫君谋福利咯!她一个劲的将艳娘提出的时间向下压低。最终,两人以每天下午一个时辰的交换条件,拍案达成协议。
郁闷啊,展延开始爆郁闷。不行,他一定要找个机会送封信到白朔那里,让他把钱送过来!就刚刚扮那么会儿女人都够他呛了,还要他再持续几天!还蜜月呢!蜜什么啊!他能不维持苦瓜脸就不错了!
闹了半天,时候也都不早了,从他们到达这个镇子到现在,天空竟也暗了下来。夏天特有的火烧云将天边染成一片。金黄而不刺眼的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上。一天中算得上凉快的时间到了。街上的人开始增多,不知是来图个凉快的还是为了方便待会能最近的看见花灯。
而街两边,摆摊的老农们都早早的收摊回家,此时的街道就显得比较宽敞。不过因为行人的喧闹,原本应该安静的气氛也都不复存在,反而比玄印他们中午来的时候更有生机。
花灯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摆放起来,小孩子们更是早早的跑到街上来,手里拿着糖葫芦,一群一群的唱着流传很久的儿歌。
黄昏的时间毕竟很短,就只容得吃晚饭后散步的人在路上晃一会就开始了夜的帷幕。
灯展……开始了!
当天空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消失时,所有的灯就像连在一起般的同时亮起。人潮开始慢慢的涌上来,三五成群的绕着花灯,惊叹声夹杂着,街上顿显热闹非凡。
脱离苦海的展延也总算能够单独和玄印相处,完成他预计的第一项“任务”——看花灯。
“怎么样,好看吗?”展延牵着玄印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着。两只眼睛像在搜索什么一样来回扫过每一个花灯。
玄印跟在后面,没有看见展延东张西望贼兮兮的表情,顺口答了句:“还不错!”其实对她来说,早就不知道什么样的花灯算是看好的了。这就是所谓的“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吧。(全句不是这样的,这里只是节选)
骤的,展延脚步一顿,两眼大放光亮。明显,他找到他想要的了。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那个,玄印啊,我们去看那个花灯吧!”
指着远处聚集很多男女的某个名曰“月老”的白胡子老头花灯,展延笑的一脸可爱,就差两个红扑扑的圈圈花在脸上了。
“诶?那个?!”顺着展延手指的方向,玄印踮起脚尖瞄见了那个展延的目标,脸上猛的一僵,“为什么是那个!”
展延收回手,嘟着嘴,满脸让人心疼的可怜说:“不行吗?我很想和娘子去啊!”
就是这样,每次只要玄印和展延的意见不一致,他就开始很耍宝的撒娇。有时候看着展延的样子,玄印会情不自禁的将手抚在展延的额头,愣愣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发烧啦?”。自从他那种小孩子的好强倔强爱耍宝的个性出来,每一次“发作”(暂且就当做是一种不治之症)都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玄印甚至觉得,她会不会是嫁给了一个外表二十几,但内心却只有几岁的怪胎啊!不过当展延变成“展延”时,又让人很确定,他就是个很成熟的男人。真是的,她都快有点错乱了!
“怎么样嘛?好不好?”让人错乱的男人又开始发嗲功了,而唯一的女对象当然是再次受不了打击,在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的同时,急忙点头,就怕自己一个犹豫,就真的被那男人给酸死了!
“这就对了嘛!”展延一把抓住玄印的手,两只眼睛尽是得逞的笑意。大步走向那个不知道灵不灵的月老。
其实都知道那个东西不能相信,但就是有很多人抱着希望来拜那些神啊佛啊的。灯会上自然也是吃准了人们会有这种心理,所以并不是单单只有月老,像什么财神爷啊,土地公公啊,玉皇大帝啊,简直就是灯会上的另一片天地。而这时候,什么世俗的定理似乎也能打破。一些男男女女也不再那么顾及。虽然不会大胆的当众拉拉小手,搂搂蛮腰什么的,但也都两两并排走在一起,即使没有什么肢体接触,可脸上的表情却足以表明他们的开心和欣喜。
在这人堆中,看起来都像是些没出阁的姑娘和不知道有没有娶妻的小哥。(男人就算有老婆也没事,还有很多的妾位等着让他们可以接着调戏女人啊!)像展延和玄印一样手牵手的还真不多!没成亲的嘛,就算是因为活动再怎么不注重礼节,也还是会保持距离。成了亲的嘛,呵呵,来看灯会的还真不多。确切说,是成了亲的女人来看的还真不多。就算有,也只是只身一人或带个丫鬟来的。至于她们的夫君嘛……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呵呵,八成就是那些调戏小姑娘的小哥。
展延和玄印走到月老的外围就挤不进去了。真的是那种里三层外三层。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拿着香火来拜,弄得是一片迷雾缭绕,基本上看不清周围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了。
“这么挤,你确定还要看,我们去别的地方吧。”玄印拉着展延的衣袖下摆,一手掩着鼻子,但还是阻止不了浓烟窜进鼻子里,呛得她直咳嗽。
展延看了看隐隐约约的月老花灯,再环顾了一下四周,打量了片刻后,眼睛又突然一亮,笑眯眯的说:“好啊,我们不看月老灯了,那我们去看那个吧!”
“那个?”玄印好奇的顺着看过去,下一秒,面部肌肉又开始僵硬。天哪,居然是那个——送子观音!这灯展果然是应有尽有啊!来拜这个月老她就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了,现在又让她去拜那个东西!真是丢人。就算知道不会遇到熟人,可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嘛!
玄印立刻摇头,“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去看呢!”
“真的不要去吗?”
“不去,坚决不去!”玄印双腿微蹲,摆出个不标准的马步,两只手更是紧紧扣住展延的手腕。并且,她还很聪明的把眼睛闭上了,防止自己看到展延可爱到让人恐怖的脸会忍受不了就那么答应了。
展延笑眯着眼看着玄印无厘头的行为,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弃,相反的,玄印的动作反而勾起他欺负人的yu望。承认,是有点像小孩子那样,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人。
“娘子啊!”既然她看不见,那就靠他的声音呗,看能不能把她“说”出一身鸡皮疙瘩来。展延继续道,“为夫是真的想去看看嘛,好不好嘛!”
“不要!不要!”玄印闭的眼睛都起皱了,但她还是坚决摇头。
看来想要说服她,必须下猛药了!展延嘴角轻轻上扬,低下头,耳语道:“娘子,不要让我伤心嘛!”说是耳语那是好听的了,他简直就是恶劣的将气往玄印脖子里吹,就是那种最劣质的调戏良家妇女手段!
被调戏的可怜人,因为眼睛闭着而使得感官更加敏感,反而没一会就开始全身哆嗦,处于最最最……劣势的地位。基本上只要最后一垒就能被彻底攻破。
“好不好嘛,娘~子~~”
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的嗲功再加上极其恶劣的手段,展延嘴角的笑容拉的更大了!
“算了算了,我们去就是。”最终受不了的玄印只能再次做那个举白旗的人。想想,从以前到现在,不管是嬉皮笑脸的展延还是冷到半死的展延,她好像就没赢过什么诶!除了当戏子那件事,让她还有点安慰,起码,她还赢过一次。
两人继续手牵手晃到那个送子观音面前。这里就不像月老那里那么人山人海,而且还以女子居多。一个个看起来就像是那些刚新婚不久的小娘子,希望早日为丈夫留下子嗣。像他们一样夫妻共来的还是不多。看来,不管是在月老那里还是这,他们同样是异类。
玄印虽然嘴上在说不要啊之类的话,但心里总是会有一点点的甜。放眼看去,能够和夫君感情甚好的已经不多了。而他们现在的“蜜月”就像在她心底的糖一样。对展延的依赖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加深。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忘记,在展家庄里面,还有另一个女人在等着她的夫君——侗已。那个连她都认为和展延很般配的女人。就像是她心底的疙瘩一样,但她没有说,因为她害怕,害怕她说出来了,展延就会想起那个女子,而后抛下自己,和她一起……
“诶,你看那边的两个人像不像……”展延突然的出声将玄印的思维又拉了回来。她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什么有的没的,现在可是他们的“蜜月”,就他们两个!
玄印望了过去,凝视了半天,疑惑的问:“是白朔和楚天齐吗?好像他们两个啊!”
“就是他们啦!”展延肯定的说,他接着喃喃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的呢?”平时只要庄里有一个人出来,都会向他报告的啊?没想到那两个家伙胆子那么大!哈哈,现在让他碰到了吧!
“我们过去问问他们来干什么的吧。”展延提议道。他可是很想知道原因的!
不过,对于玄印好像不是一回事。“为什么啊,不要去好不好!”她看见熟人可是躲都来不及呢,现在还上去打招呼,谁愿意啊!
“娘~子~啊!!”
“算了,我去就是啦!”
又一次,女方再次举白旗。
他们偷偷移到两人附近,还差十几步的时候,玄印禁不住的吸了口气,那,那,那……那两个人牵着手诶!
其实牵着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两人的面部表情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平时总是唱反调的两人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而且是十指相扣的那种。白朔更是脸上红的跟什么似的,就怕别人看不出两人的端倪!
“他……他……他们……”玄印结结巴巴的说不利索。被雷到了,真的被雷到了。不过暂时还只是她的猜测。
“恩,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展延像是明白玄印在想什么,毫不惊讶的解释道:“他们就是那种关系啊!”
“那种!!!”
“就像我们一样啊!”
真……真……真的!可他们平时明明看起来那么不对盘啊!
“是白朔那小子自己太害羞了,不肯说出来,其实我们庄里的人早就知道了。”
“你们不会觉得……”
“没什么啊,很正常。看来他们也是来度蜜月的嘛。我们走吧,免得白朔会觉得尴尬。”
说完,展延拉着玄印又走开了。
不过,他们居然是恋人啊……正常吗?!并不是玄印不能接受,而是第一次在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所以才会惊讶,不过……她更多的感觉是……好激动啊!终于见到真正的同性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