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阴森黑暗的沼泽,泥水漫过我的胸膛,我的身子正在慢慢往下沉去。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喉咙干燥得很,胸口苦闷至极。我无力地挣扎着,却是无济于事,下沉的速度反而有所加快。
然后,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我靠,原来是个噩梦!
额头上挂满了黄豆大的汗珠,耳畔还在嗡嗡作响,嘴角粗粗地喘着气。我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发现自己除了脑袋能动之外,身体上的其余部位全部成了废品。
我躺在一张偌大的床上,床单天蓝,全身上下缚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纱布,并且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药水味道。床头放满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物事,有像针筒的,有像试管的,有像电线的,有像测量仪器的……
我靠,这里就是黄泉路上了么?接待孤魂野鬼的牛头马面在哪里?能够使人忘却往事的孟婆汤在哪里?我真的死了么?既然死了,我为什么还会手脚皆断、不可行动呢?还有,护士姑娘薛雯到哪里去了呢?
抱着诸多的疑问,我的脑袋开始进行三百六十度旋转,打量起屋子里的物事来。真可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随便那么瞟上一眼,看看贴在墙头的海报,我登时热血沸腾,气息喘喘,许久不见反应的老二也是重燃战火,撑起裤裆高高一片。
看看那张,是******小姐的《痴汉地狱》,穿着蓝色制服,不小心将她的一点两点三点尽数露出,周身遍布咸猪大手,虽是静态,但俗话说以静衬动,越来越动。我的脑海已然涌现出猥琐男上下其手、贪婪无耻的画面。可惜的是,海报上的关键部位打上了薄薄的马赛克——此种感觉,就像你要和一个绝世美眉进行圈圈叉叉的运动,而美眉执意要选一个黑不溜秋的木屋。
看看这张,是篠崎美莎小姐的《Newcomer》。说到这张海报,我就不得不将海报的制作人员奚落一番。如你所知,优优动作片从来都是贯彻“封面比本人美上三分”的原则,而美莎小姐却是“本人比封面好看十分”。将美莎的眼睛ps成大小眼也就罢了,还在封面上要求美莎姑娘穿上比基尼泳装,差点让我误以为这是一部小仓优子那般的写真片,错过经典片子一部。
还有这张,我靠,这可是步兵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高濑七海啊!直到现今,我还记得片子里她似要非要的表情,粉嫩左边(是左边哦)臀部上的淡淡胎记,流出泪水楚楚可人的妩媚小脸,披开云日、清晰美好的百慕大三角……
我全神贯注地浏览着墙上五花八门的优优海报,口水直流三千尺,心头只有一个日字。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开了,护士姑娘薛雯出人意料地出现在眼前。看来她只受了一些皮外伤,细嫩皮肤上贴了几个创可贴,瘀伤累累,青紫分明。即便如此,我对她还是满怀愧疚,毕竟,是我拖累了她。
然而现在,我的窘迫多于愧疚——想想吧,一个大男人,正在色眯眯地盯着一些露出一点两点三点的海报,下面的老二也是挺拔不已,让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撞见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你……”
薛雯欣喜道:“王先生,你醒啦。”
我:“是……”
薛雯:“王先生,你的脸蛋好红哦。”
我:“我发sao了吧……”
我靠,由于过于紧张,我竟然将“发烧”说成了“发sao”。
所幸薛雯没有多加留意,她焦急地走上前来,用她那纤细的玉手在我的额头轻轻摸着:“没有啊。”
我:“是……是吗?”
薛雯忽然不老实地看了看我挺拔的老二:“王先生,你的弟弟精神不错嘛。”
我靠,护士小姐,请你说话不要这么具有挑逗性嘛!
薛雯:“怎么样,墙上的海报好看么?”
我假装一本正经:“什么海报?”
薛雯坏笑:“不要假正经了,你的鼻子都在流血了……”
我靠,真是不争气的鼻子啊!
我正打算狡辩的时候,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小护士,我说的不错吧,贴这样子的海报,有助于促进他的血液循环。”话音刚落,一个五短身材、头发花白、神情萎靡的老头映入我的眼帘。
我打了一个哆嗦,有些紧张:“这里是哪里?!”
老头:“你说哪里,就是那里。”
我:“你是牛头还是马面?孟婆汤在哪里?”
老头:“我擦,你该不会以为这里是阴曹地府吧?”
我:“难道不是?”
老头并不答话,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打了我一个巴掌。
我愤怒道:“他娘的你做什么?!”
老头:“痛不痛?”
我:“当然痛。”
老头:“痛就好,痛就证明这里不是地狱,而是人间。”
我靠,若非我手脚行动不便,我真想冲上去狠狠抽他一顿。
我:“你是谁?”
“我?!”老头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我就是天下闻名的科学怪人兼情场圣人高阳——高是高大的高,阳是阳光的阳。”
我靠,看你一副萎靡的衰样,应该是阳痿的阳吧!
老头从怀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头:“看,这就是我在情场的战绩报告单。”看我只是一愣一愣地睁大眼睛,他才意识到我的手臂已断,有些尴尬,收回纸头:“其实也就是成功泡得如花似玉的姑娘三百二十一名、成功被泡四百五十一次罢了。”很龌龊地朝我眨了眨眼,继续说:“怎么样,敬佩我吧?想要我给你签名吧?”言讫,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取出圆珠笔,便在我的腹部纱布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他的名字。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我早已将他杀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了!这个老头太不要脸了!
签完名,吹完牛,老头心满意足:“对了,你为什么会被那帮杀手追杀的?”
我把头转向薛雯:“你和他讲了我们被追杀的事情?”
薛雯点了点头:“高爷爷是个好人,你就放心说吧。”
事已至此,隐瞒事实根本就毫无意义。更何况,我也有义务让护士姑娘知道她受伤的原因。于是,我一鼓作气地将苏思思来到诊所看病、我和小萝莉去酒店捉奸、恶斗何雪峰、小情侣分手告终、小妮子不小心爱上我的各个细节,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叙述了一遍。
老头鄙夷地看了看我:“现在的小萝莉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光了,竟会看上你这种下三滥的小瘪三……如果我是那个何雪峰,我也会恨得咬牙切齿,派杀手来杀你。”
我:“……”
薛雯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一张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到底没发出声来。
老头:“你这不叫助人为乐,而叫害人害己。”
我有些恼怒:“你胡说什么?”
老头:“我哪里胡说了?难道不是么?你看看人家小护士,差点因为你丢掉了性命呢——如果她不是福大命大,恰好掉在我房子外面的气球发明上,此时此刻,恐怕早已赴了黄泉,红颜薄命,香消玉损……”
我满怀歉意地看了看薛雯。
薛雯小脸一红:“高爷爷,你不要这么说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倒是王先生……”
老头:“那是他咎由自取。”
薛雯可怜巴巴道:“高爷爷,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王先生吧。”
老头挥了挥手:“这种瘪三,不救也罢。”
我:“薛姑娘,你求这种没用的老头做什么?!”
老头听到“没用”二字,登时暴跳如雷、勃然大怒:“他娘的,你骂谁没用?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你这小瘪三,活该你摔在离气球一米远的地方!活该你摔断了手脚弄伤了内脏!老子真后悔救了你,让你苟活到现在......”
我:“我的伤很重?”
老头坏笑道:“当然很重——如果没有我为你做机械手术,从今往后,你就只有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份了……”
我靠,我没有听错吧?!从今以后,我的身体难道真的再也不能行动了么?人家植物人是身体完好头脑损坏,而我是头脑完好身体损坏……我靠,真是太悲剧太恐怖了!这样子活下去还有事么意思呢?我怎么与那些美眉们圈圈叉叉啊?如果我娶了老婆,她会给我戴多少顶绿帽子啊……
越想越是后怕,我几乎都要流出眼泪来了:“高……爷爷,请你救救我吧。”
高阳面色稍缓:“救你当然可以,不过嘛……”
我:“不过什么?”
高阳:“叫我一声高帅哥。”
我昧着良心叫道:“高帅哥!”
高阳:“恩~~~~~~真是太讨厌了,虽然人家长得的确很帅,但也不要这么重的叫出来嘛。”
我无比汗颜中。
高阳:“我可以替你做那个所谓的机械手术。所谓的机械手术,就是将你的身体损害的各个部分进行机械改造,改造之后,各部分的机能会慢慢恢复起来,表面看起来与初时无异,触感也是相同,但其实……”
我:“其实什么?”
高阳:“你的身体将会成为机器与肉体的混合体,你将会从而得到某种特殊的力量。”
我:“特殊力量?”
高阳:“不错,譬如飞行。”
此时此刻,我却邪恶地想到:最好能够得到隐身的技能,这样子我就能够……
想到快乐处,我欣喜不已:“快替我做手术吧。”
高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你想要什么?我可没什么钞票的。”
高阳:“我岂会是那种贪图名利之人。这样吧——我和你来三场比试,采取三局两胜制度——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替你手术。”
我靠,有没有搞错!让我一个手脚断裂、内脏受损的人和你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