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凄冷,寒风飕飗,光头佬的那张面孔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他的后面站着二十多个道貌岸然的黑衣杀手,其中包括阿德、阿才二人。
光头佬的手中提着一只断了气的黄皮野狗,狗的脖颈上有道深深的疤痕,好像是被匕首所刺,此时此刻,还在不住的往地上滴淌着鲜血。
我忽然觉得有些感伤。虽然那野狗一直与我为敌,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天长日久,我与它竟然有了一些感情,现在见其一命呜呼,想到今后再也没有被咬屁股的威胁,不禁惆怅寂寞起来。更何况,它是为了我而丧命。
那边,阿德、阿才龇牙咧嘴的,一副想用眼神将我和护士姑娘杀死的样子。可惜,用眼神杀人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任他们睁得眼眶崩裂,我们还是好端端地待在原地、毫发无伤。
薛雯一言不发,粉嫩脸颊在月光照射下,显得愈发苍白了。她的内心其实十分紧张,因为她那牢牢抓住我肌肤的纤手正在不断发抖,手指甲甚至嵌入了我的肉里,痛得我猛皱眉头,却又不敢叫出声来。那种折磨,就像看****听不到声音、和女友圈圈叉叉却不幸遇上大姨妈的情况。
我再没心思去观察薛雯胸前的庞大。冷风中,虽然我吓得两腿发软、只想跪下地来哭爹喊娘,但碍于旁边有一位貌美如花的护士姑娘,绝对不能失了男子汉气概,我虚伪地挺着胸膛,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模样。
杀手也是人,是人就会思考。当下,众人见了我的这番英勇镇定,顿时贼眼骨碌碌地乱转,起了疑心。一时之间,竟不敢贸然追上前来,畏畏缩缩的,以一排灌木丛作为分界线,进行僵持状态。
我靠,这帮家伙一定以为我的身上藏了什么杀伤性武器,所以忌惮不已,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被老子送去阎王那里做客。
以一个杀手的角度看来,他们的举动十分合理。你想想看——杀手杀人,天经地义;杀手被杀,遭人鄙夷。被杀也就罢了,最恨的就是不能得到这次任务的薪水,即便得到了,也是分给亲戚,自个儿却已到了黄泉路上,无福享受。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光头佬最先耐不住寂寞,只见他粗鲁地扔掉手中的野狗尸体,朝着我们竖起中指:“你们两个人还是束手就擒吧,老子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的。不然的话,嘿嘿……”
我并不回答,只是吼道:“有种你就过来啊!”
光头佬:“他娘的,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了!”话音刚落,他恶狠狠地作势想要上前。
我吓得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所幸,夜色稍稍掩盖了我的胆怯,而二十多个杀手的目光也被光头佬所吸引,没有注意到我的失色,不然,他们就会看破我的故作镇定。
光头佬做了n个想要上前的动作,可终究没敢跨上一步。他恼怒道:“他娘的,你小子要老子上前老子就上前,不显得老子太孬种了么?!老子偏偏就站在原地不动。”
我靠,我巴不得你涂个万能胶粘在原地呢!
可是我在口上却是轻蔑地说道:“不敢上前就是不敢上前,这不叫孬种,这叫没种!”
我靠,这句话骂得真够精彩绝伦、一语双关——既骂了他没有胆色,又骂了他没有******——可惜的是,这句话杀不了人。
阿才那张丑陋可恶的嘴脸从人群中挤现出来,他对着光头佬一脸恭敬:“老大,千万不能让这小子小看了我们。”
光头佬:“你懂什么?这小子在用激将法激我,想骗我走上前去,然后冷放一枪,送我归西。”
阿才:“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手枪,老大,搏一搏吧!”
光头佬恼羞成怒,一巴掌过去,将阿才打得眼冒金星:“他娘的,究竟你是老大还我是老大,老子怎么做还要你来教么?!”
阿才连称“不敢”,捂着面孔,尴尬地闪到一边,。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我靠,多亏光头佬贪生怕死,没有听信阿才的“谗言”。不然我和护士姑娘可就小命休矣。
正庆幸间,那光头佬的面上忽然出现几丝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好主意。只见他怀有深意地指了指阿才:“不过嘛,你的话也未必不可行。”
阿才眼前一亮:“老大肯接受我的建议?”
光头佬:“我们的确可以派一个人上前试探虚实,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身为老大,地位尊贵,这种小事,自然是大大的不屑。我见你如此踊跃,不如就派你去吧。”
阿才闻言,看了看表面上无比镇定的我,眼中闪过几丝惶恐,口齿不清道:“老大……这……这个……”
与阿才关系甚好的阿德上前说道:“老大,计谋是阿才想的,做的话,就派其他人去做吧……”
光头佬冷冷道:“是不是你想代替他去做啊?”
阿德打了一个哆嗦:“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所谓身体力行嘛,就叫阿才去吧,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阿才骂道:“我******的,你这家伙真不够兄弟,他娘的墙头草随风倒,你忘了上次老子把那个洋妞妓女让给你了?”
阿德:“都怪你把洋妞让给我,害我被人骂成洋鬼子,说什么连找小姐都要找外国货色……”
光头佬狠狠地踢了一脚阿才的屁股:“少给我废话,快给我去探个虚实。”
阿才委屈地揉了揉臀部,眉头皱成八字形,把心一横,冷然地看了看我,终于奋不顾身地向我们冲来。
情况非常危急,眼见得我们没有武器的事实就要败露,我当机立断地喊了声“走”,招呼护士小姐赶快跑路。可是后头就是险峻断崖,我们没跑几步,便停了下来。怯生生地望下去,登时魂飞魄散,几欲昏厥。薛雯紧紧抓住我的肩头,尽量不往断崖下面看去。
光头佬:“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两个没有武器。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二十多个杀手的面上齐齐露出邪恶笑容,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近。
离得最近的阿才却没有趁势追击,大概是怕不小心被我撞下山崖去吧。
我无助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只有绝望二字。可以肯定,这帮穷凶极恶的杀手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的,如果我落到他们的手里,将会生不如死。说不准他们就会将我砍成一段一段的,扔进臭水沟里,遗臭万年。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英勇地往山下一跳,学习人家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先生,既牛逼又刺激。
至于旁边的护士姑娘薛雯么,我真的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她甚至还没弄清楚什么原因,就被莫名其妙的卷了进来。照眼下的情况看来,她活下去的机会不大。即便能够活下去,以她的绝世美貌,那帮畜生不把她圈圈叉叉个几遍,怎会善罢甘休?千怪万怪,都怪他娘把她生成这个样子,如果她长得像霸王龙些,说不准还能吓走这帮杀手,保下两人性命。
天啊,在临死之前,我竟然领悟到了丑女对社会的一个重大贡献,真是太伟大了!
一想到死,想到我的小弟弟再无用武之地,我痛不欲生。我悲哀地看了看薛姑娘:“看来,我们只好跳下去了。”
薛雯的颤动更加激烈了,胸前的澎湃到了无法言表的地步。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神情复杂,是恨,是爱,是喜,是忧……最后,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几乎咬破了细嫩的皮,滴出血来:“好吧。”
于是我和姑娘闭上了眼睛,心脏跳动剧烈,想要往断崖下面跳去。
“且慢!”光头佬大声喊道。
我靠,难道杀手们良心发现,想要放我们一条生路?我激动地睁开双眼,看到光头佬咬牙切齿的样子。
光头佬:“姓王的小子,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自己跳也就得了,干嘛还怂恿这个姑娘跳山崖啊!”
我:“莫非……”
光头佬:“你跳下去吧,这个姑娘不必跳。”
我:“你会放了这位姑娘?”
光头佬:“放你妈个头,老子当然还是会杀了她——不过嘛,我可以让她活得久些。”
说着,光头佬情不自禁地淫笑起来,二十多个杀手捂嘴坏笑。
我靠,莫非……莫非他们想要将姑娘那个?这有多少个p啊,太恐怖了……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飞也似的闪过那些圈圈叉叉20中出啊30中出啊******啊西野翔啊的日本“动作片”画面。
我靠,绝对不能让眼前的二十几个杀手上演“动作片”里的一幕,那样子的话,我在九泉之下,也会难以心安!
想到这里,我斩钉截铁地对薛雯说:“士可杀,不可辱,多说不宜,我们跳下去吧。”
薛雯:“……”
看着她面露迟疑,我有些不安。大喝一声,壮一状自己的胆子,然后我猛然撞了一下还在发愣的护士姑娘。
娇呼声在山崖间久久回荡,我横了横心,跳了下去。
我听到光头佬最后的一句话是:“可惜啊,可惜了那么大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