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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寻找父亲

夜深了,劳累了一天的奥萨慢慢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小马茨回到了这间小屋,告诉奥萨该去找他们的父亲了,还说他找了一个人来帮她。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奥萨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有人敲门,她迷迷糊糊走到门口开了门。在月光的照耀下,一个像巴掌大小的人站在那儿,她迷迷糊糊听着小人儿告诉她怎样才能找到她父亲,她真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当她听完时,突然醒悟了过来。此时她才害怕起来,便迅速转身进了屋,赶紧关上门钻到被窝里。

那个小人儿正是尼尔斯,他正是来告诉奥萨父亲的下落的。当他看到奥萨被自己这个样子吓得魂不附体时,心里真的很难受。

平静下来的奥萨仔细一想,那个小人不就是自己不止一次见到的小人吗?他还救过她和小马茨,自己怎么能这样对他呢?她赶忙下床开门,但小人儿已经走了。

第二天,她按尼尔斯所说的出发去寻找他的父亲。

她来到了马尔姆贝里矿区以北约有几十公里的一个叫鲁塞雅莱湖的西岸。这个湖西岸有几个帐篷,和她同来的舍德贝里告诉她,那几个帐篷里住的就是拉普族人,他们和她的父亲在一起。

这位舍德贝里先生是矿区的工程师和工人派来帮助她的,舍德贝里先生懂拉普语,而且与这一带的拉普人很熟悉,所以他们一来到这儿便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帐篷里坐了好多人,他们和舍德贝里先生聊了起来,小奥萨一句也听不懂。她看着屋子里的大锅、咖啡壶、咖啡杯、孩子和狗,拉普族的男人和女人,以及屋子的摆设和衣服,这里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一切都很新鲜。

突然,她感到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垂下眼皮想,一定是舍德贝里把她的事情告诉了大家,那位男主人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瑞典话说了好几声:“好!好!

好!”

不一会儿,她又发现拉普人和舍德贝里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她立刻感到这与她父亲的事有关。

她马上问舍德贝里发生了什么事。舍德贝里说:“他们说,你父亲去打鱼了,今天或许不回来了,不过明天一定会派人去找他的。”

接着,他又继续和拉普人谈了起来了,却再也没有告诉奥萨什么,这让奥萨心里很不安。

第二天,天空湛蓝,气温适宜。拉普人中最有威信的乌拉·塞尔卡说要亲自去找奥萨的父亲,但是他却不忙着走,而是蹲在帐篷前,好像在考虑一件事。

原来,荣·阿萨尔森自从接连失去几个孩子,现在变得一见到孩子就恐惧。乌拉·赛尔卡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说奥萨来找他的事,他怕荣·阿萨尔森会因为害怕而逃跑。

现在奥萨正在和乌拉·塞尔卡的儿子,一个和奥萨年纪一样的叫阿斯拉克的小男孩聊天。他上过学,会讲瑞典语,现在正在给奥萨讲拉普人是怎样在各地生活的,并且还说假如奥萨在这儿住一个星期,一定会舍不得走的。但奥萨不相信,她说:“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被屋里的烟呛死的。”为了让她相信拉普兰的生活多好,阿斯拉克便讲起了故事:

在奥萨的家人得病的时候,在耶姆特兰也有许多人被感染了,在森林和高山上住的萨米人也不例外,同样得了这种病。在那里除了一个15的男孩以外,其余的人全死了。而在河谷地带居住的瑞典人只剩下了一个只有15岁的小女孩。

他们俩都在全国各地漫游着,在春天的时候两个人相遇了。女孩希望男孩能陪她到南方去,她说她想回到河谷地带,因为北部的耶姆特兰很荒凉。但男孩说:“我可以陪你去,不过现在不行,需要等到冬天。因为春天来了,鹿群会迁移到西边的大山里去,所以我们要去鹿群去的地方居住。”

因为这个女孩是富家的孩子,她在家中已经习惯了在床上睡,在桌旁吃饭,她向来看不惯那些山里人,可是她又怕回到那个只能看见死人的庄园,所以她央求男孩子带她一块去山上。男孩子当然很高兴她能去。

不过,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很是辛苦,女孩总在抱怨叹气,总说自己累得快要死了。

尽管如此,她仍旧跟着他往山上走。这个男孩只是笑笑,对她还是很好。

到了高山顶,男孩子在一个朝着高山和小河的美丽的绿草坡上,为女孩子搭了一个帐篷,她晚上用套子套住母鹿,挤鹿给女孩喝,还把去年夏天他们藏在山上的干鹿肉和干奶酪找出来给她吃,但是女孩仍旧抱怨,很不高兴,这个男孩仍然微笑着,继续对她很好。

过了几天,男孩正在挤鹿奶,女孩来到了他面前说:“我每天都这样坐着,看你一个人忙,不如我帮你忙吧!”男孩听了高兴不已。

以后的日子,女孩在男孩的指导下学会了用煮鹿肉的大锅做饭、煮肉、做奶酪。他们一起去捕鸟,一起去钓鱼,一起去采云莓。他们开始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夏天很快过去,秋天来临了。他们从高山搬到针叶林和阔叶林交界地,在那里搭起帐篷。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因为这时食物丰富,而且到了贮备明年吃的东西的时候,所以他们每天都很忙碌。

下雪了,他们又向东搬进了茂密的杉树林。在那里搭好帐后,男孩便教女孩如何用鹿皮缝制鞋子和衣服,如何用鹿角做梳子和工具,他们乘坐着鹿拉的雪橇到处走,到处看。冬天过去了,他们过得非常快乐,幸福。

春天匆匆飞逝。当夏日来临,男孩说现在可以陪女孩去寻找她同族的人了。而女孩子却十分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呢?难道你喜欢和鹿单独在一起生活吗?”

“我,我以为你是想离开这里的。”男孩说。

“哦,不!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快一年了,我很喜欢在这里生活,我不想再回到那窄小的房子生活,请让我留下吧!我不会后悔的。”

就这样,女孩和男孩在那里住了一辈子,再也没有想回到河谷地带去。

阿斯拉克的故事讲完了,他的父亲乌拉·塞尔卡也一直在听这个故事,听完后他受到了很大的启发。现在他知道自己该怎样告诉荣·阿萨尔森这个奥萨姑娘来找他的事了。

乌拉·塞尔卡走到鲁萨雅菜湖边,就一直沿着湖岸向前走,直到在一块大石头边停下来,看到一个男人在湖边钓鱼。

这个男人躬腰驼背,没有生气,目光呆滞,毫无希望,头发灰白,看上去十分苍老。

“我想,你一定钓了不少鱼吧!荣。你整整在这里坐了一夜了。”乌拉用拉普话对钓鱼的人说。

对方被他的话一惊,才醒悟过来,急忙看了看鱼钩,那里鱼饵早已没了。岸上的水桶里也没有一条鱼。他又急忙装上鱼饵,把鱼钩重新扔入到湖水里。乌拉看着他,坐在了他身边。

“荣,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乌拉说道,“你知道去年我的女儿死了,我们大家一直都很想念她。”

“哦,我知道。”一提到孩子,荣的脸立刻阴沉了很多。

“但是我想我们不能总是在回忆中生活,不能让悲伤毁了我们的生活,对不对?”

“是的,应该这样。”荣用拉普语回答道。

“所以,我打算收养一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呀?”

“这个孩子怎么样?”荣问。

于是,乌拉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奥萨姐弟来到矿区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但并没有说她是荣的孩子。

“你就要收养这个孩子吗?”荣问道。

“是的,我们听说她的事以后都非常感动,这是个好孩子呀!肯定也是个好女儿!”

乌拉说。

“那么她一定是你们民族的人了?”荣问。

“不,她是外族的,她家在南方。”乌拉说。

“那么,乌拉。我劝你不要收养她,因为她不是在这土生土长的,冬天长期睡在帐篷中她会受不了的。”荣说道。

“但这样总比她一个人在外面孤独地挨冻挨饿好受呀!”乌拉说。

看样子,荣对这件事很不赞成,他对拉普族人收养瑞典族的孩子很反对,所以他又说道:“他不是有个父亲在马尔姆贝里矿区吗?”

“噢!他死了!”乌拉说。

“你了解清楚了,再说就算他没有死,还不是和死了一样吗?假如他能照顾那两个孩子的话,他们还会徒步走遍全国吗?还会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吗?还会自己去找矿业主吗?”荣激动地说道。

“这个孩子那么可怜,所以我才打算收养她。”乌拉说。

“那么,这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荣转向乌拉问道。

“我不记得了,我可以去问问她。”

“你是说,你已经带她来到帐篷里了?”荣急切地问道。

“是的,她在岸上的帐篷里。”

“哦?乌拉,你都不知道她父亲是怎么想的,就领养了她。”荣生气地说。

“我想这并不重要,或许他父亲还会很高兴呢。”乌拉说。

这时候,荣·阿萨尔森突然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迅速站起来,迈开步便向前走去。

乌拉问道:“荣,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你的养女”荣边走边说道。

“好吧,我希望你会喜欢我的养女。”

荣越走越快,乌拉在后边几乎跟不上。当快到帐篷的时候,乌拉在后面大喊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小女孩叫奥萨,她是荣的女儿,并不是我的养女,她来这是为了找她的父亲,不是来做我的养女。”

荣干脆跑了起来,跑进了帐篷。终于,他们父女团聚了。乌拉自言自语地说:“我用这种方法果然对了,他一听说拉普人收养瑞典人他就吓坏了,哈哈哈……”

尼尔斯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这件事。后来他看见奥萨父女俩坐着船儿离开了这个湖,父女俩亲密地依偎着,父亲的脸上已容光焕发,眼光不再呆滞而变得开朗有生气,奥萨也不再像原来一样瞪着大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她有了父亲的依靠,又重新像一个孩子一样了。

尼尔斯想到这儿不禁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让老鹰高尔果弄得莫名其妙,便对尼尔斯说道:“嗨!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呀?那么高兴!”

“哦!我在想我原来在家放鹅时认识的小伙伴,一想到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和她父亲见面了,从心里替他们高兴,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尼尔斯回答说。

此时,尼尔斯和老鹰高尔果已由原来的一般朋友变成现在的好朋友,他们互相关心着,互相帮助着,一直飞往拉普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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