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奔而去的卢卡斯,若珊立时瘫软了下来,那股支撑着自己的勇气似乎一瞬间消失怠尽,却听见一个温厚的声音悠然的响起:“你觉得他会这样算了么?”
若珊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咬了咬唇,将桌上的东西一样样的砸了过去,包括那碗豆浆。
那人轻松的躲开了所有的攻击,却依然被豆浆打湿了衣袂。不由得苦笑道:“就算我跟他长的象,你也不能拿我来出气啊。”
若珊冷然道:“寇沙?”那与卢卡斯同出一辙的样貌,不是寇沙是谁。
寇沙微笑道:“正是在下。”
明知道他不是卢卡斯,但看见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若珊还是忍不住一肚子的气,“你来作什么?”
寇沙躬身一揖:“明人不说暗话,我只为那火种而来。”
若珊没好气的道:“休想!!!”
寇沙却好脾气的笑道:“我也不会白要,作为交换,你帮我取得火种,我就帮你解决圣女这个问题。”
若珊狐疑道:“怎么解决?”
寇沙笑道:“圣女的能力也是可以封印的。”
若珊有些迟疑,封印么?
寇沙见她迟疑,笑了起来,“我也不是太急,你考虑一下,若是你替我去取了火种,我就帮你封印掉圣女的力量,这样的话,卢卡斯看到你们母女的时候就是一对普通的母女了,也就没了杀她的理由。”
若珊不由得睁大了双眼,这样的未来不正是她所欺许的么。
寇沙见她还有些迟疑,又怂恿道:“只要我取得****的力量,就一定可以封印住圣女。”若珊不由得想起了毕方的话,****的力量,就是上古火神的力量——那样的话,应该足以压制圣女的力量吧。
思及至此,便不假思索的应道:“好,我答应你。”
寇沙见她答应的干脆,倒也有些意外,“那什么时候走?”话刚出口,便看见若珊已经拎起了自己的小包裹,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急性子。”
卢卡斯走在湖边湿润的土地上,兀在担心若珊会不会气的太过厉害,原本以为她不知道麝香的用途,悄无声息的将孩子处理了,也不至于让她太过伤心,现在好了,反而是适得其反。想必她对自己的提防更重了。怎一个愁字了得。
还有孩子的事,卡洛是个慎重的人,不是确定了圣女的下落,不会这样冒冒然的跑来寻事,也就是说孩子是圣女是确实无疑的事,只是若珊将这孩子看的比自己还重要,根本容不得自己大义灭亲的想法。想到这里,卢卡斯又不禁有些嫉妒起来,自己在若珊的心目中,还比不过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么?
圣女,是留不得的,小动作也是再也做不得的,若珊的话至今还在耳畔萦绕:“不要叫我看轻了你!”难道,真的要等孩子生下来才能动手么?卢卡斯的心乱成一团。
他不知道就在他愁肠千转的时候,若珊却已经干脆的和寇沙达成了协议。
提着一条尺许长的白鱼,卢卡斯兴冲冲的往小屋赶去,不管怎么样,先给若珊补好身子再说。听说这白鱼很是养人,最是适宜孕妇食用了。
尽管想好了一千种进门的方法,卢卡斯还是用了最简单的那种——走进去,迈进了门槛。却到处不见若珊的踪影。
急忙奔出门去,拉着屋外乘凉的老太太便问了起来,“大娘,你可曾看见我娘子出去了?”
老太太疑惑的望着他,“刚不是和你一起走了么?”
卢卡斯讶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老太太讷闷的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卢卡斯,“怎么,掉水里了?这会儿功夫又换了套衣服。”为了去掉身上的麝香味,卢卡斯确实刚在湖水里泡了一下,这会子头发还是湿湿的。
卢卡斯一震,“我刚穿的什么衣服?”
老太太看他的眼神有了几分异样,“青的,怎么自己刚换的衣服也不记得!”却看见卢卡斯头也不回的又进了屋,不由得摇头道,“真正作孽,好端端的小伙子,掉水里淹傻了。”
昨日的包裹并未打开,卢卡斯拎着剩余的包裹便冲出了房门。到了湖边,方傻了眼,早上的太湖,放眼望去,一叶叶的小舟数不胜数,要寻出若珊两人,简直难若登天。满腹的怒气与怨气都只能化作一声嘶吼:“若珊——”
一叶孤舟,一对男女,若珊望着与卢卡斯一般无二的容颜,不由得摇头苦笑,也曾说要效仿范蠡西施泛舟太湖,却未想到,舟是想象中的舟,人却不是意料中的人。
寇沙忽然笑了起来,若珊不悦道:“你就不能安静些么?”
寇沙果然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发一言,倒是若珊又忍不住了,“哎,你刚笑什么呢?”
寇沙指了指嘴巴,摇了摇头,若珊无奈,“好了,好了,我只是不许你笑,又没说不许你说话。”
寇沙板着脸道:“不笑我就不会说话了。”
若珊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忍俊不禁,“好了,说正经的,有什么事?”
寇沙也笑道:“笑了吧,多笑笑好,不然对小孩子不好。”
若珊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煞是感动,嘴里却偏要道:“要你管,反正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寇沙奇道:“我又怎么了?”
若珊哼道:“明明还活着,却偏偏装死,兰雅也不知道招谁若谁了,一个逃婚,一个诈死。”
听到兰雅的名字,寇沙的眸突然暗了下去,“你不知道,我有苦衷。”
若珊气道:“敢情就你们男人有苦衷?我们女人就该受这份罪?!”
寇沙突然道:“你知道我们的事?”
若珊比了个手势,“一丁点吧。”又忽然冒了一句,“对了,你说说兰雅的事吧,反正这船上也无聊的紧。”话音刚落,又不由得懊悔了起来,他既然说是苦衷,未必就愿意说出来吧。
却见寇沙默不作声的立了起来,若珊紧张的拉住他的衣裾,“不说算了,可别扔我一个人在船上啊。”
却见寇沙露齿一笑,“哪能呢,风向变了,要调整一下风帆。”说完又紧了紧帆,悠闲地躺了下来,“那就从我离开兰雅那天开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