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沙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把抓住婉灵的手腕,“兰雅,不要离开我。”
眠花的花瓣被忽如其来的撑了开来,仿佛吃了一惊,忽的缩了回去,竟将寇沙生生的落在了空中。
婉灵一咬牙,硬是用自己的身躯将寇沙接了下来。
这样一来,便形成了一个相当暧mei的姿势。
寇沙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洁白的脖颈处,引得那白皙的肌肤迅速的泛起一阵粉红。
“兰雅,不要离开我。”寇沙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伏在婉灵的身上进入了梦乡。
他的呢喃,在婉灵的心里泛起一种不知名的情感,是嫉妒?还是不甘?凭什么那个外族的女子这样轻易的霸占了寇沙的身心。她,不是有了恺么?最重要的,她还有着生命之树的祝福。
还记得路上,寇沙谈起兰雅的样子,那一瞬间,自己也曾想过退出这场竞争,只因为他眼里那幸福满足的神采。就算因此成为族人的笑柄也无所谓。只要,他幸福,就好。
可是,当看到恺与兰雅从笼罩着蓝光的树丛中走出来时,自己的心无疑是雀跃而欢喜的,尽管知道寇沙的伤心无可避免,却还是期待着他能尽快的接收这一现实。只是,当自己的鲜血从他的枝条上滑落,自己的心也慢慢的坠了下去。
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吧,如此情深的男子,又如何会轻易的放弃他的感情,哪怕,这段感情已注定了悲剧。
原以为,只要这样陪着他就好,却不可控制的替他不值,为他心痛。原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人。
却听见一个温暖柔和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嫉妒么?不甘心么?这就对了,来吧,我的孩子,来我这里,我会为你解除一切的烦恼。”
随着那蛊惑的声音,婉灵机械的放下寇沙,一任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缓缓地缓缓地走出了屋子。
走过喧嚣的庆典,走过密密的树木,趟过湍急的河流,直直的走进了龙峡泉飞流直下的瀑布。
瀑布的深处,居然别有洞天,那幽暗的山洞布满了厚厚的青苔。湿滑的几乎站不住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在那里,再没有湿滑的青苔,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的干燥清爽。
在那里,除了空空的石壁,只有一个空空的火盆。
说它是空空的,因为其中没有任何的燃料和木柴,但是一个没有燃料的盆子却依然可以称为火盆。却是因为,在这个盆中,跳跃着一团耀眼的火焰。也正是这火焰散发出的光和热将周围数尺烤的十分的干燥。
那火焰中传来柔和的声音,“好孩子,你可来了。”
婉灵那机械木讷的神色立时消散怠尽,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来路已然看不清楚,那里只有一片漆黑,望着耀眼的火光,婉灵的脸上写满着害怕:“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火焰咯咯的笑了起来,“这里,这里是龙峡泉瀑布的最里面。也是巫族长老日夜守护的地方。”
婉灵不由得一凛,五位长老确实一年到头都会呆在龙泉峡畔,原以为这里不过是他们的静修之所,是以严禁族人前来打扰,却不想还镇守着这么一个奇怪的火焰。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妖物呵,需要五位长老联手在此。
思及至此,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我怎么会在这儿?你究竟对我作了什么?”
那火焰笑的甚是开心,发出细小的噼啪声,“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只是听从了自己心灵的召唤,才会走到这里来的。”
“我?心灵的召唤?”婉灵不由得皱了眉头,“不要再妖言耸听了,当我是三岁的小孩么?”自己是如何从寇沙的房里出来的,自己竟然一点影响也没有,简单的判断是,自己一定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走到这里来的。
看着那火焰除了说话,并没有任何的异动,一边敷衍着它,一边暗暗的往后面退了下去。
“你不是想得到寇沙么?”那火焰忽然撑大了起来,一团黑糊糊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婉灵咬了咬牙,“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关系么,你不想让自己的血液渗入他的枝条么?”火焰的声音突然变的无比的诱惑。
婉灵暗道不好,使劲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一种腥甜的气味泛了上来,那昏沉的意识也立时振奋了起来,“对我用催眠,你也未免太小瞧了我。”心里却是暗暗迟疑,除了族长,还有谁能够轻易的控制人类的行为。
那声音越发的诡异了起来,“催眠?算是吧。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不想生命之树见证你的爱情么?”
婉灵咬了咬牙,“我也再说一次,这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那火焰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与我无关么?那与生命树有关么?”
婉灵瞪大了眼,“废话,这本就是生命之树的接纳仪式,又怎么会与生命树无关。”这孩子亦是单纯,原本后退的脚步又因着这几句定要较真的话停了下来,不过,这也难怪,在巫族,生命之树便是他们最高的神灵,提到生命树时,所有的人都恭敬而虔诚。
火焰悠悠的转动了起来,“所以说,这怎么会与我无关呢?”随着火焰的转动,那团火焰被撑成了伞状,几近透明,婉灵可以清楚的看见原先那模糊的阴影。
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婉灵惊呼一声,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木然呆坐在新房中暗自神伤的兰雅也听到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孩子,要小心啊。”
兰雅猛的站了起来,四下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别找了,时间很紧,你只要好好听我说就可以了。”那声音显得万分的急促。
兰雅依然一脸的紧张,“说,你到底是谁?”有了被金珠的戏弄和浮游的欺骗,兰雅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本能的起了反感。
那声音谓然一叹,“我是前任的族长,也就是恺的父亲。”
“鬼魂?”兰雅有些迟疑不定。
那声音似乎有些无奈,“更确切的话,应该称我为生命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