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相夫感觉自己与死亡那么地接近的时候,十二条经脉中的毒力全部都到达心脉,心脉中仿佛有剧烈的争斗般七上八下,可是,最初的痛感却没有加重,反而一点点消失。
相夫很是奇怪,直到胸中全部平静下来才睁开眼睛,看到侯慕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好奇地望着他。
侯慕摇了摇扇子,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我这十二经脉百毒功的感觉还不错吧?”
相夫依旧好奇地望着他,说道:“按说这药剧毒无比,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而为何却没事呢?”
侯慕得意地微笑着道:“物极必反,以强攻强,若不是十二经脉全部被毒所侵袭便会致命,而若是十二经脉全部被侵袭则各脉络之间的毒害之力便会互相争斗便不会为害心脉,只要坚持得下来不仅不会有害反而大有裨益。”
相夫恍然若解,点了点头。
侯慕继续说道:“不过姑娘的胆识还是我所见过的绝无仅有的,在此之前,那些凡夫俗子们要么不敢去试要么中途骤停致使送了性命。”
相夫笑了笑,道:“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湖上盛传邪医侯慕违医德,不仅不悬壶济世且性情古怪谋人性命的原因了吧?”
侯慕看向远方,轻蔑地笑了笑:“哼,我的用心,他们岂能都知道。”
相夫继续问道:“其实,为何不解释一下呢?而让所有人这么误会你。”
侯慕笑道:“哈哈,天下人笑我怨我恨我,于我何干?”
相夫笑着摇了摇头,一种快然之感却溢满胸间。
侯慕回过头,看着相夫说道:“我知姑娘对医道可能颇有研究,可是你可知医道可救人亦可杀人,而毒理亦然,可杀人亦可救人那。”
相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侯慕继续说道:“凡是经过这十二经脉百毒侵袭之后,虽未损心脉,但却让身体对此间百毒形成一种极其强大的屏障,日后一般毒物是难以侵害体内了。”
相夫又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道:“那么如此说来,是否天水城的瘟疫亦可用热邪攻之?”
侯慕很是欣赏地点了点头,不过又冷冷地笑一笑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过,你要是治死了人,可与我无关。”
相夫高兴地说道:“多谢先生指点,今日着实受益匪浅。”
侯慕摆了摆羽扇,但得意之情却抑止不住。
可就在这时,从山下小路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上来,出现在相夫和侯慕面前。
其中领头一个上了年纪的大汉络腮胡子,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穿戴很是讲究,但表情蛮横,大声不知嚷嚷着什么带着一群人走过来,后面四个人用担架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只见他走到坐着的侯慕面前,用一对极大的鼻孔对着侯慕,说道:“你就是那什么狗屁郎中侯慕?”
侯慕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摇着自己的扇子,泰然自若。
那大汉有些火,继续吼道:“就是你不给我儿子治病,说非要把我毒死才能一命换一命是不是?”
侯慕这次连瞥都没瞥他,不知想起来什么戏曲里的曲调,竟然闭上眼睛很是陶醉地哼了起来。
那大汉彻底火了,一拳打过去,那侯慕却有点惊得睁开眼睛,有些惊恐地不知该如何躲,像是本能地歪了歪头,但这一动作躲得极其笨拙,左边的腮还是没躲过,被打了一下,顿时一丝血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相夫也很是吃惊,这邪医居然如此武功平平。而一切又发生的太快,她也来不及做些什么。
侯慕怒视着那个大汉,那人挥舞着拳头,得意地说道:“怎么样?你江爷爷的拳头滋味怎么样?给我的小邶治病还是继续尝尝?”
侯慕向旁边啐了一口血,没有继续理他。
那人的拳头又满满地挥过来,这次相夫身形一纵,轻盈地瞬间飘到了侯慕身边将他往旁边一推然后双手接住那个足有她的手三倍大小的拳头,脚底踩上云荒步,将力道在极短时间内从大化小从小化无。
那大汉似乎有些惊奇,只听相夫说道:“这位前辈,有话好好说,这般动手却是为何?”
那人倒是很不耐烦,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小毛孩子,与你有什么关系?”说着另一只手挥过来又是一记重拳,此拳出得又快又重,相夫脚下步法依旧云荒,只不过背对着他稍微一转,轻轻便躲过这一拳,这时那人才似乎反应过来似的,缓缓道:“四魔女舞?”
相夫闪身到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那人也停手,跳出圈外道:“你与商山四皓什么关系?”
相夫道:“有些渊源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那人说道:“好,看在四皓的面子上,今日我不与你为难,赶快闪开,我要教训这个杀人害命的庸医。”
相夫说:“其实,我想前辈是误会侯慕先生了,他……”
这时侯慕突然大笑道:“小小妮子懂得什么?快回去忙你的事吧。”
那大汉也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我的儿子江小邶得了怪病,我让人带他来求医,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仅不给治,还说要我亲自来给他试毒他就考虑考虑。”
侯慕很是轻蔑地道:“哼,没有胆量就滚回去。”
那大汉又火了,挥拳又要过来,相夫赶忙拦下,说道:“不瞒前辈,小女对医道也略懂一二,可否让我看一下令郎的病情?”
那大汉压下火来,点了点头。
相夫走过去,先是号了号脉,只是有些微弱而已,却号不出其他异常,然后又观面色与苔色,除有些气虚的迹象外亦无其他异常,相夫有些奇怪了,这是为何这名叫做江小邶的少年会昏迷不醒呢?
相夫回过头,有些困惑地看着侯慕,却见他一脸不屑,极有节律地摇着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