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针尖反复出现在黎曦的脑海中,令她一阵头晕目眩。
凌竹再一次欺压下来,妄图撕开她的衣服,不料手腕突然一紧,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从手腕处传来。忙低了头去查看自己的手腕,无意间看到身下的人,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才还水灵灵的那双杏目此刻全是黯淡,就连瞳仁都不曾动上一下,整个双眸完全没有了焦距。
凌竹又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当即吓得从床上翻滚下来,哇哇大叫,可黎曦的一只手却死死捏住他的手腕,一时间痛得他再也没了力气,跌坐在脚踏上喘着粗气。
杨博听着这声音,心中直犯嘀咕:就算是再怎么舒服也不至于叫成这般吧,再说,那美人儿的声音可是一点都没听到,光听到他喊的了。
不禁犯了愁,本还想着能在外面听到一点声音的,不想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得左右看了看,一点一点往屏风跟前靠,却听到了凌竹剧烈的喘息声,心中偷笑不已。
可屏风里完全不是他所想象得到的场景,甚至所有普通人都无法想象到这样的场景。
此刻,黎曦呆滞的双眸随着脑袋的摆动,死死地紧锁着凌竹因害怕而泛白的脸,整个人都瘫软在脚踏上颤抖不已。而黎曦手中拿着的正是先前放在枕边,插在针垫上的绣花针。
凌竹已经完全没有气力再乱动了,无论怎么挣扎,他都无法挣脱那双手,那双不知为何力大惊人的手,饶是他这么一个练武的人都无法挣脱,实在是难以想象那是一个先前还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的手劲。
绣花针渐渐朝着凌竹刺去,那指法,让凌竹不相信是练过的都难,可他唯独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院中突然传来暗暗的声音。
“曦儿,曦儿,我回来了!”是慕容衍!
杨博最先听到声音,忙变了脸色,也顾不得别的,绕过屏风就往床边跑去,可顿时惊讶得大张了嘴。
床上的阵势,并非是他先前所想象到的那样,而是凌竹跌坐在脚踏上,手腕处还扎着一根女子常用的绣花针。
再看黎曦,一脸的惊恐,似是没有看见他一般,不禁怒从中来,也忘记了自己此番过来是为了提醒凌竹慕容衍来了的事情,一把便将黎曦扑倒在床上,双手死死地压住她的肩膀防止她反抗:“臭娘们,老实点能死啊!”
黎曦眼中却只有惊恐,连反抗的劲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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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衍进了院便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这院落里似是有些不太对劲,当即便喊了起来,却没有听到一声黎曦的回应。再看向她的房间,居然大开着门,更觉奇怪,忙跑进房中。
房中却是空空如也,一眼望去,也只有屏风后是自己所看不到的,忙又朝着屏风跑去。
刚起了步子,却听到杨博恶狠狠的声音:“臭娘们,老实点能死啊!”
心中不禁怒意横生,不想竟真的被大哥说中了这两人的心思,伸手掀了屏风,只见这杨博居然爬在床上,身下是黎曦所穿的红色的喜服。
慕容衍只觉眼前一片鲜红,怒不可遏,伸手便将杨博拽了下来,一脚踢在他的下身上,后者立马痛得冷汗直冒,抬眼一看,正对上慕容衍怒火中烧的眸子,身形立马委顿下来。
慕容衍又转过身来,一脚踹向坐在脚踏上一动不动喘着粗气的凌竹的脸:“人渣!滚,给我滚!”
杨博也顾不得别的,一手捂了下身,另一手撑着地起了身,忙踉跄着拽起被踹到报废了的屏风一旁的凌竹,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屁滚尿流地“滚”出了房间。
慕容衍这才怜惜地看向此刻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黎曦,心疼不已,颤抖着身子坐在床边,将她一把揽进怀中,听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吸,心中绞痛难忍:“曦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将你说给这样的人渣听的,都是我不好啊!”
良久,黎曦似才缓过神来,眼泪如雨一般纷纷滑过脸颊,手上一松,一直捏在手中的绣花针便掉在了脚踏上。慕容衍捡起绣花针,看着黎曦失神的模样,好好的一件喜服此刻被撕得露出了黎曦的肩膀,袖子和裙幅也变得破破烂烂,令他不禁咬了唇:“曦儿,你就是用这绣花针,撑到我来的吗?”
黎曦将头搁在他一侧的肩膀上,微微点了两下,良久才出了声:“我以为,我就要死了……被掐住了嗓子,完全喊不出声音来,院中又没有别的人在……”
“曦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慕容衍依稀想起在看到凌竹时他那副模样,以及腕上的绣花针,基本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伸手将绣花针又插回了针垫,继而又问:“没伤到哪里吧?”
黎曦顿了许久:“背好痛……”
慕容衍眉头一蹙,还是伤到她了,可是背的话……又要他怎么查看才好。
黎曦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垂了眼眸:“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在意。”
慕容衍疑迟着,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当下便拿了伤药,重新坐回床边,将黎曦那身破破烂烂的喜服轻缓地褪下。
当看到赛雪一般的肌肤上大片大片的淤青时,慕容衍心中怒意和痛意齐齐涌了上来,巴不得再将那两个人渣抓起来生吞活剥。可如今只得咽下这口气,小心翼翼地给黎曦抹了药。
黎曦抓着喜服护在胸前,背对着慕容衍,缓过神来的心中却是疑惑不已,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喝了那名曰“长乐”的酒一般,倏忽间像是被剥离了肉体,完全没有了感觉,只是能看到凌竹那惊恐的表情,以及后来尖叫时无比害怕的样子,别的一概不知。
直到听见那个远远传进耳中的,身后这个男子呼唤她名字的声音,方才彻底清醒过来,却只见手中拿捏着许多根绣花针,而那些绣花针正是丧失感觉前看到的那些针,而凌竹的手腕处正插着一个这样的绣花针,用力之狠,几乎将整个针都打算插进手腕之中一般。
“这样吧,等你伤好了,我教你些防身之术。虽然不是很厉害,但也不至于让自己伤成这般模样。这副样子,让我很心疼”
黎曦听着这话,心中一荡。
慕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