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我的作战计划全面展开。里面的内容包括健身,去英语角,继续相亲,和网上的驴友搭伴同行,参加其他各类聚会。和阿球在交友方面一决高下的野心支撑着我爆发出所有的潜能。我渐渐过上一种精力过剩的人才配享有的生活。下班后不是这里就是那里,象陀螺转个不停。我穿梭在诸多的新朋旧友间,同阿球一样,开始带着闲杂人等回家聚会聊天。
有时两路人马在家遭遇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好象带人打群架的老大。
我的精力早已透支,去超市买东西什么是不用指望我自己了。阿球又从没这种购买习惯。冰箱渐渐空空如野,滚滚和常音饿的半死时,我才想的起喂它们。想起之前张晓韵吩咐我做的事,我现在只能对她说,要我半夜爬起来,给我颗十全大补丸先。
我和阿球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却很神奇的做到了不通一言。滚滚日渐忧郁,常音开始沉默不语。我被它们无声谴责,奇怪它们为什么不去找阿球讨个说法。难道我是饲养员的默认选项?
又是一次喧闹的K歌聚会。我被人送回家里。上楼才觉得口干舌燥。冰箱里果然没有饮料,我拿起包不情不愿的朝楼下走去。天色太晚,大多数店铺都关上了。不得已,我只好多走几步去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为了抄近路,我选了一条僻静小巷穿过去。我一进去就后悔了。本来此时大街上行人都很稀稀落落,这个巷子里更不用说,连个人影都没有。几株梧桐枝影婆娑,张牙舞爪的投照在小巷两边的墙上,让我想起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
我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别的脚步声。我咽了口唾沫,也不敢回头,只是加快脚步朝巷口走。后面的脚步声更急了,我回头,一个高大的人影迅速朝我靠了过来。我刚要大叫,他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这个满嘴烟酒味的男人慌乱的喝斥我:“不准叫!”。我吓的不轻,双手往他捂我嘴的手上狠狠抓去。他痛的手一缩,我刚说了个救字,嘴巴又重被他另一只手捂上。
攥着我脑后的头发,他把我惯到地上,腿一伸骑在我腰间。我又惊又怒,用手里的包使劲砸他的头。他把我的包夺过去,甩到一边,手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气的发晕,混乱中手摸到我的发簪。我把尖头对着他使劲的扎了下去。他一痛之下失去平衡,我趁机把他推到地上。我连滚带爬的朝外跑,嘴里大叫救命。
一股大力把我推的撞在墙上,我背靠着墙,清楚的看见对方眼底的杀机。这次他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头狠狠在墙上撞了几下,我几乎晕过去。然后那双手毫不留情的在我的脖子上缩紧。窒息和恐惧一起向我袭来,我的挣扎慢慢变的无力。死亡离我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
原来,我也可以这样死去......
就在我认命的时候,那个袭击我的男人手上的劲突然松了。我跪倒在地上,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抽气声。而那男人直直的望向我身后,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接下来,他惨叫了一声,朝巷子外跑出去了。我摸着自己的颈子,奇怪于自己的死里逃生。我转过头,看向刚才那个男人面朝的方向。
这一看,我的心脏差点骤停。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形以一种探出头的姿势从墙里伸出来。它的下半shen似乎还在墙的另一边。它的双手怪异的紧贴身体两侧,乌黑的头发盖住了整张脸。似乎觉察我的目光,它把头转向我,“长安~~”
我和刚才的男人一样,惨叫了一声,朝巷子外冲去。我见鬼了!白衣服!嵌在墙里!还知道我名字的鬼!
我陡然撞上一个人。我啊啊乱叫还想跑,他则使劲摇我肩膀。在惊慌失措中我认出了阿球的脸。我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全身发抖不能自已。“长安~~”那个声音更近了,我在阿球怀里大叫:“阿球救我!救我!”。
“长安,别怕,那是常音。”
虽说阿球的声音有镇静作用,但我还是把眼睛紧紧闭着,带着哭腔说:“不是,不是,是个鬼!”
阿球平静的说:“你怎么连常音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我发着抖转过头去,常音羽毛般柔和的翅膀在我眼前翻飞。我再朝巷子里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球,不是常音,刚才那里面有个鬼,它也在叫我。”我象个向大人告状的小孩,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
“你要不要常音再给你变一次?”阿球说。
我呆住了:“你说是常音变的?”
“这么简单的幻术常音当然会了。知道你胆小,从来没用来吓你而已。”他的语气颇为平常。
我气结:“你说的简单,我刚才差点被吓死!”
阿球看着我,“它还不是为了救你。”
我没话说了。刚才常音若是不装怪,我现在只怕已经被人掐死。回过神来,我开始觉得头痛异常,脖子也非常难受。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对阿球苦笑:“我还以为我死定了。脑袋都快撞破了。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
阿球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什么好巧,还不是常音偷偷跟你后面,看你有事通知我。不然谁大半夜出来夜游!”
我被他说的彻底失语,看着在自己身边飞舞的两只常音发呆。
阿球几步走进巷子,把我的包捡了出来,回身拉上我的手就走。我想起我出来的目的,朝阿球说:“水,我还要去买水。”
他根本不理我,一直拽着我朝前走着。我身不由己的跟着他,不知他要把我拖到哪里去。突然他停了下来,我猝防不及一头撞他臂上。以为他又要训我,却半天没听到他开口。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来对我说:“以后晚上出去带上常音!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我胡乱的点着头,心里感动的泪流成河。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被警方抓住的嫌疑犯居然自称认识我。在我那段花天酒地的party生涯里,他也来参加过聚会。他决定对我下手后,那天本来只是偷偷跟我回家踩踩点。没想到我偏自投罗网的跑出来买水。他立马觉得拣日不如撞日,就动上了手。结果按他的说法,就是夜路走多了,撞上鬼了。而且那鬼还跟到了他家,天天吓的他魂不附体。警察抓住他时,他已经几近崩溃。随后他欢天喜地的认了罪,大概觉得蹲监狱比较有安全感。我去警局确认了人出来,开始反思自己前一阵子的****行为是否妥当。
交往的人太多不好,交往的人太少也不好。后来我专门买了把摇摇椅,没事就坐阳台上仰面朝天,想这个问题。
我一思考,阿球就发笑,常对我说想那么多,不如把时间花在做粉蒸排骨上。
我嗤之以鼻,那我还不如把时间花在做串烧狐狸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