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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味药材的用途,他便背起药篓准备再次进山。不过这次走的要远些,沿着山上一条几乎看不出痕迹的山路,辗转到了这险峻之山的背后,那里竟然有着一个长长的吊桥。
吊桥很长,一头连在他所处的山的半山腰上,另外一头伸入了对面的山里。
对面的山很高,比起现下他所处的山还要陡峭三分,山上雾气弥漫,那吊桥远远看去,像是通往天上云层般。这山虽然险恶,却被人取了个名不副实的名字——矮子山。
司徒延深吸一口气,暗自运气流转于脚底,使得自己身姿比平常轻盈一些。他却是不敢再施展轻功,这吊桥看似闻风不动,其实是因为它为玄铁打造,所以在这山间的罡风中不受影响。可是他只是一介凡人,被这山间的罡风一吹,便会如同风筝飞向天际。因此,他一边运气于脚底,一边紧紧抓住吊桥的扶手,快而稳的飞快向对面的山中掠去。
脚刚沾地,他便听到山中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之声,隐隐约约还有人尖叫的声音。
他皱起眉头,细细听了听,没错,野兽和人的声音。
有人进了山里?
他大惊,先前只认真注意赶路,并未留意脚边,现在回头看去,只见那吊桥上还沾着一些草屑,那是荆棘草。他敢肯定自己并未走过有荆棘草的地方,那么一定是别人留下的。
他进出过这矮子山几次,深知道这里的危险,是以很少有人来这矮子山上砍柴狩猎,只有他在药物告罄的时候才会进去。不知道这次闯矮子山的人是何人,不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就是胆子很肥,不过他想,一定是前者,毕竟知道这里的人都明白它的危险性。
向前走了几步,司徒延眉头皱了起来。
这闯矮子山上的人多半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看这树枝倒伏的折断的痕迹就知道了。先前那野兽的吼声离这里有一端距离,如果他现在赶去,也只能看到那人支离破碎的尸体罢了,就算他没死,估计都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活死人。
一个活死人更或者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活死人根本不值得他去救。这不像是救颜如玉,只因当时间她还有一口气在,救她也就是搭上点药材而已,不像眼前的情形,要是那野兽没走开,自己去不就是羊入虎口么。听那野兽的吼叫声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心中如此挣扎了半响,他毅然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别说他很冷血,他只是冷静而已。
这山上连路的痕迹都没有,全部要靠他自己摸索。回忆起上次采药的大概方向,他一边躲着蛇虫鼠蚁的袭击,一边艰难的披荆斩棘向前走去。
别以为神医是那么好当的,想当初他也是在这山上发现了一株罕见的药草,拼着九牛二虎之力跟药草旁边的山猫打了一架,差点去掉了小命,好在关键时刻那银针救了他一命,所以只要进这山,他都要随时带着银针。别以为那山猫好欺负,个头都能跟豹子有一拼了,獠牙长的比他手指都还要长。
唯一有些遗憾的事情便是这麻沸散的药引也要在这山上采摘,虽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药材,可以用另外某些昂贵的药材来替代,可是他怎么舍得,还是只有来采摘了。
他还有一个私心便是,如果有幸再碰到那罕见的药草就好了,他的凝香丸便会多制作几颗。
走了许久,估计到了地方,他先观察了周围几棵大树,从中选择了一棵飞身上去。想当初他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他看也不看的飞身上树,结果立即就被盘在树上的一条蟒蛇吓的掉了下来。想起之前的糗事,他失笑,又转而想到先前那人的尖叫声,他便又严肃起来。
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将树周围的景色看的是一清二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他便又轻点树枝,飞身站到了树梢上面,严肃认真仔细的看着山林间的情况。
一阵风吹过,离他大概五六百米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异动,林间的小鸟唰唰唰的像是遇到灾难般齐齐飞向天空,看它们逃命般的趋势,肯定不是山猫之类的东西了。
山里的空气要冷上一些,外面刚刚翻春,可这里的春天却还没有来。蛇还在冬眠,醒来的很少,刚才的来的路上也只是偶尔看到一两条,现在这个季节一般都是老虎豹子之类的,还有狼。
那些小鸟都齐唰唰的向他这边的方向飞过来,他稍微舒了一口气,幸好,这说明目前他这边是安全的。
他赶紧跳下树,开始在附近寻找其这麻沸散的药引。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越是着急,越是找不着,越找不着便越着急。难道找错地方了?他心想。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腥风吹过,他反射性的向旁边一跃,定睛一看,只觉得双腿直打架,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他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窜出一只白色的吊睛白额老虎,这老虎有一人高,已然成精,正用阴深深凶残的目光看着他,这老虎嘴里像是吃过什么东西,那舌头和牙齿还残留着鲜血。
更让司徒延吃惊的是,老虎好像受了重伤一般,腰身上全是血,白色的毛发全部变成了红色。他仔细一看,又觉着不是。
他戒备着这吊睛白额老虎,哪知那老虎却原地跳了一下,竟然向树上撞去。
被这一幕吓得几分都忘记了反应,直到一声轻微的“啊……”的声音出现。
这是……人的呻吟声……很轻微……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他回过神来,被自己僵立当场的愚蠢行为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好在那老虎不知是不是活腻了自己去撞树,不然他现在早已成为这老虎的食物。他躲到一旁看那奇怪要自杀的老虎,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他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原来,那老虎的肚子上,绑着一个人。这人原先还紧紧抓着老虎的毛皮,又躲在它的肚子下面,所以站在老虎正面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见,这时换了一个位置,他便看得清楚了。
那人已然没了力气,只靠着绑着的腰带来固定自己的位置,能保持不被老虎甩出去已经是幸运的了。
如果是别人,估计他早就掉头走了,可是他已经认出来,这不要命的家伙穿着的正是他那最好的那件白色衣袍,可惜现在大半部分已经被血染红了。他就说先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没看到呢,原来真被这小家伙给穿走了。
她还真是会挑,衣服挑最好的,连碰到的老虎都是这山里不常见的,应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说他司徒延运气霉!
既然是她,那他肯定不能见死不救,虽然她离死不远了。
这老虎虽然大是大,可惜终究是个畜生,它没有带护目镜,所以根本保护不了它的眼睛。司徒延几根银针疾驰而去,又是偷袭,只听噗噗两声,所以它立即就成了个睁眼瞎。这针头本就淬有麻药,那老虎只是感觉眼睛似乎被什么咬了一下,便什么也看不清楚,咆哮了几声,用尾巴扫向周围,好几下都扫到司徒延的身上,将他扫了好几个跟头,好在没有撞在树上,不然不死也残废了。而这起身的瞬间,司徒延顺便又激射出几根银针打在他嘴里,这老虎咆哮了一会,便软趴趴的倒地不起了。
见它不动了,他原地又等待了一会,这才急急的跑到老虎的旁边,将老虎肚子下面的颜如玉拖了出来。
这颜如玉脸上全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浸透,背上被磨的血肉模糊,就连四肢也全部骨折了,估计这就是那老虎撞树想将她甩下来造成的,这悲惨的样子看的司徒延又惊又气又心急。想不到先前听到的声音是她的,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她不知死活的跑来这山里做什么?不是说了这山上很危险吗?不过现在不是教训人的时候。他心中焦虑不已,只好安慰自己这般说到,好在她还活着。实在是想不到她是如何将自己捆到老虎肚子下面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等她醒了再说。
当即他便胡乱砍了几根树枝将她四肢固定,又就地寻了几味止血的药草给她临时敷上,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避免伤口污染。说来也是好笑,先前寻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的麻沸散药引竟然就在自己旁边,而且还有其他的很少见到的药材也有。他匆匆的摘了一背篓,便忍痛放弃了。
颜如玉的样子是耽误不得的,除非他真是冷血的人,才会狠心置她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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