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嫂子怀孕了吧,所以赶在肚子太大之前要先把酒席办了。”阿弟解释道。
“怀孕了啊,难怪。”高原喃喃自语道。
“嗯,不过你最好还是先不要跟别人说,好像没到三个月不能对外公开,长辈们比较忌讳这个。”阿弟小心翼翼地嘱咐道,似乎在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悔。
“知道了,我才没那么大嘴巴。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不会真的就叫秦淮河吧?”高原发问道。
阿弟尴尬地回道:“那个是小名,也就家里几个姐妹小的时候会开这种玩笑。我的真名叫秦子墨,子虚乌有的子,纸砚笔墨的墨。”
“我还以为是谐音什么的,完全不搭噶啊,姓秦就被叫做秦淮河,那姓大的不就是大明湖咯。”高原因为自己的话戳中笑点径自笑了起来。
秦子墨也跟着笑道:“姓大的话,我只听过大张伟。之所以被叫做秦淮河是因为我有个曾用名叫秦和,小时候堂哥在背杜牧的《泊秦淮》突发感慨,跑过来大叫我秦淮河,其他兄弟姐们觉得有趣就纷纷效仿。高原姐果然很有意思,难怪我堂哥说跟你在一起总是会很开心。”
“得了吧,那个家伙哪是跟我在一起很开心,他那是到处寻开心,我经常被他捉弄你不也是么?”高原抱怨道。
“说的也是。”秦子墨哈哈大笑道,“不过偶尔开开这样的玩笑也无伤大雅,我有开车过来,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坐机场大巴很方便,顺道可以去看看我弟。”高原回道。
“哦,高兴也在福州啊,他最近还好吗?”秦子墨寒暄道。
“不是啊,我去找我表弟,他就在长乐上班。我弟毕业后还是留在厦门,在银行做业务。印象中你好像不是阿兴的同学,怎么会认识他呢?”高原疑问道。
秦子墨苦笑了声说道:“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但我们是刚好在同一届,高兴当年和段花在一起,我们这一届的很多男生当然包括我在内都在寝室里扼腕叹息,我们都在羡慕他有这样的好福气呢。”
“还有这回事,这家伙从来没跟我提过。你说的那个段花叫什么名字,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印象。”高原追问道。
“哇,这么值得炫耀的事他竟然口风这么紧啊。那个女生叫杨柳,长得特像奶茶妹妹,我记得好像她后面考的就是你那个大学。”秦子墨提醒道。
“她?”高原惊讶道,“没错,是我学妹,难怪她以前对我那么殷勤,我一直以为她是想通过我认识王晓燕,毕竟王晓燕那时也是学生会组织部部长,纳新这样的事多少还是有决定权的。不对,你是不是搞错了,杨柳在军训的时候就接受了同班帅哥的表白,这在我们学校可传了很久呢。”
秦子墨叹了口气说道:“高兴和杨柳没在一起多久,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分手,听说女生那边一直在挽留,男生却无动于衷,最后就这样不欢而散。能做的出这种是事情的大概只有高兴了,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咬牙切齿。”
“哇,的确很混蛋啊,听说杨柳家境很是不错,泡到富家女明显可以少奋斗很多年。这家伙脑子一定被门夹了,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骂骂他!”高原表决心道。
“高原姐又说笑了,说到底也没有我什么事,真要骂的话千万别说是我在嚼舌根。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话这么多,我还是先告辞吧,免得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让高原姐误会我是那种喜欢在别人背后说闲话的人。”秦子墨说道。
“不会不会,不过确实耽误你很久了,那就再见了。”高原告别道。
看着秦子墨朝停车场走去,高原也转身去乘坐机场大巴,她没有按原计划去找表弟叙旧,一上车就瘫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她太倦了,连思考的力气也不剩。
直到大巴到站,高原都还没缓过神来,她捂着胸口感觉一阵难受,立马哴呛下了车。
高原只觉得心脏在痉挛,肚子也沉闷得很,虽然干呕了几声却没有想要吐的冲动,如此折腾一番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充盈着泪水。
“我向来都不会晕车,今天这是怎么了。”高原在心里默默烦恼道。
“嘀……”身后有辆电动车开始高声抗议她在人行道上占道。
她本能地退到一旁,又在马路边上呆立住,两眼无神地盯着熙熙攘攘的车流和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会好起来的。”高原抬起头挥手扇了扇眼角,眼眶的温热总算退去了一些。
高原深吸一口气,从浅蓝色波士顿包里翻找纸巾,在拿到纸巾的同事指尖恰好碰到了略微有些尖锐的东西,就是朱丽叶给她的那把钥匙。
“回去吧。”有个想法赫然占据她的脑海。
高原当机立断拦了辆出租车,嘱咐司机快点将她送到动车站,时间在三点左右,如果一切顺利地话她可以坐上五点半的末班船赶回家。
四十分钟后她如愿坐上动车,高原吁了一口气打电话预约私家车在莆田动车站等她,这样一来时间就绰绰有余。
如果前四十分钟只能听天由命的话,后面就是事在人为的时间,好在老天善待她,自己也还争气。
在动车上,高原昏昏沉沉睡了几回,直到脑袋摇摇晃晃砸到一个男人的肩膀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高原尴尬地说了声抱歉,看到那位男士正聚精会神地用着电脑,丝毫没有受到她干扰的样子。
高原扫一眼电脑,屏幕上全然是她看不懂的页面,感觉很专业的样子,那人一脸严肃高原只能悻悻地坐定。
高原记得最开始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一直在磕瓜子的大姐,她就是在那快节奏的“咔擦呸”中昏昏入睡,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在南站或者福清才上的车,当然福清的概率更大一些,高原很难想象有人会从福州北站坐车到福州南站。
反正高原是不会忽略这奇低的性价比,浪费自己的资金成本和时间成本。
“但是我这又是在干什么呢?”高原摇摇头心里暗暗挖苦自己,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精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