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整个后台是封闭的,没有任何窗口,如今如此破败的样子更给人一种压迫感。通向外界的门是厚实的,不让任何光源倾入。这样的设计是必然的,因为后台是不能曝光的地方。
罗泯哲和晓曦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是那小小的手电筒。瞳孔放大,听觉变得异常灵敏,晓曦感觉自己的感官瞬间变得敏感。空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晓曦跟在罗警官的身后,每一步都非常小心。其实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脚下是什么,但没办法,手电筒只有一个。
走道其实很短,但罗泯哲却觉得它是那么的长。他不禁觉得自己此刻正走在地宫中,探索着,如盗墓者一般,揣着忐忑的心,寻找着那份神秘的宝藏。
突然,一个黑影迅速从前面窜过!罗泯哲和晓曦不约而同地轻颤一下,抽出腰间的佩枪。手电筒迅速朝那可以物体找去,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灰溜溜的大老鼠。在巨大光圈的扫射下,老鼠的眼睛闪烁着冷光。接着罗泯哲发现了第二只、第三只……
长年无人管理以至于这里简直成了小动物的乐园。晓曦上前踢了踢腿,驱赶了一群灰溜溜的小东西。他们继续行走着,很快他们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就在通向外界的大门边是一个盘旋楼梯通至最高层,抬头望去,上面漆黑一片。一片片的金属台阶被刷上了暗红的油漆。但年久失修,油漆早已剥落,台阶生锈。
荒废的建筑中古老的盘旋楼梯总是引人遐想。更何况是在这般阴暗之地,抬头望去,一片片台阶渐渐消失至黑暗中。而那片未知的领域中有会有什么呢?
楼梯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洞,走下两个台阶转个弯便是那通向外界的门。晓曦抓了抓脑袋说:“为什么这里做成这样?门前还有个小转弯,像古堡里通往地宫的门似的。”
只听罗泯哲不紧不慢地回说:“一般舞台设计都是如此,这是为了防止门缝里透出的光漏入后台。”
就这样,他们俩摸索完了整个后台。其实这个剧场并不大,但也可以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前台后方有块大大的幕布,隔绝一切光源。而就在这幕布后是一堵墙,墙与幕布之间形成一个约一米宽的走道。墙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门洞,由一块布做成一个布帘彻底隔绝了舞台与后台。穿过这个门洞便是化妆间了。一楼的化妆间一字排开,一共四间,两大两小。然而四个化妆间中间却被一堵墙隔开,这堵墙与后台的那面墙呈直角。所以从第一和二间化妆间到第三、四间必须从门洞绕到舞台后方再从另一个门洞出来。
每个化妆间都设有厕所。由于光线有限,晓曦艰辛地跟着。“头儿,为什么不开灯呢?你看,灯泡好像都还能用呢。”
罗泯哲继续踏着均匀的步伐,说:“荒废了20年,早就不通电了。带手机了吗?”
一被提醒,晓曦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还有光源的。
依靠着微弱的光,两人来到了一扇门前。木质的普通房门满是灰尘,表面已出现裂痕,门吧则早已锈迹斑斑。破旧的门虚掩着。
在这片死寂中,他们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罗泯哲轻轻一踢,门嘎然而开。第一次来到后台的晓曦好奇的四处张望。小小的房间并没有电视上展现得华丽。简单的桌椅,衣架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就算是一点点地光线都会显得特别亮眼。而此时正是这样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两人走上前,推开门,瞬间的亮光非常刺眼,两人用手挡了档眼。
“这就是唯一的窗口。”罗泯哲关了手电筒,走上前去。
窗口约50厘米乘50厘米的面积,但窗口装上了固定式类似百叶窗的窗户。为何如此说呢?只见这窗户是由五片10厘米乘40厘米的玻璃片组装在一个铝合金架子上而成的。而这玻璃片和铝合金架的连接处以橡胶片嵌入。所以说,人根本无法从此地出入,也正因如此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密室。
晓曦不禁感叹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可是真实版的密室案件阿。”
罗泯哲环顾四周,最后将厕所的门敞开,让阳光照亮化妆间。借助外界的光亮,整个房间立刻呈现眼前。地上还有白色粉笔留下的痕迹,相信是警方留下的。
后来,晓曦有跟着罗泯哲来到了舞台。
舞台已经老旧,里面的设备早已不在。剩下的只是布满尘埃的幕布和一些不易移动的装备。一些废弃的道具被堆放在一旁的角落,木质的地板和道具都已千疮百孔,想来定是那鼠辈的杰作。
这个舞台曾经是多少年轻学生的梦想,多少演员的盼望,但最后却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这样的一个光辉的舞台就如此被诅咒了,在被遗弃了近20年后,最终遭到毁灭。
晓曦静静地俯视着观众席。对于她来说,也只有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剧场里,才能站在舞台上。闭上双眼,幻想着聚光灯的照射和观众的掌声,没错,这是每个孩子的梦想。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很棒,甚至可以说是……令人上瘾的。
罗泯哲回头看了看晓曦,扬起嘴角,调侃道:“怎么样?站在舞台的感觉不错吧?”
晓曦也不觉尴尬地回过头来,语气平淡地回道:“还行,至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有那么强烈的表演欲了。”
“是啊,大多数人都喜欢成为群体中的焦点,或多或少而已。别人的关注就像鸦片一样令你上瘾,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知道吗?在美国,曾经有位母亲谋杀了八个小孩,其中七个都是她的亲身骨肉。”罗泯哲望着远方空旷的观众席说。
晓曦眼中出现了小小的诧异。“为什么呢?”
“不能理解吧?最后警方发现她的杀人动机竟然是如此的荒谬。这位女士年幼时严重缺乏父爱。后来她的第一任丈夫和刚出身的小孩因车祸和病痛相继死亡。这样的打击非同一般,而这位女士的邻居们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对她悲惨命运的怜悯与同情。他们在葬礼上都相继来安慰这位可怜的夫人。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关怀竟激发了她长久以来对关爱和注意力的渴求。于是她另外两个孩子也去世了。同样的,亲朋戚友再次对她表示同情。就这样,连续死了九个孩子后,才引起了人们的怀疑。”
晓曦长久不语,似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才终于开口道:“虽然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这样的人严重威胁了他人的安全,不应该存在于我们的群体。”
“这里就是第二起死亡案件的事发地点。当时死者就悬挂在这悬架上。这样的悬架一般用来挂装饰来营造更有层次感的舞台场景。”罗泯哲不自然地转了话题。
晓曦了然地点点头。“虽然说这个案子没什么破绽,但我对殉情的认知只限于电视剧和小说。”
罗泯哲忍俊不禁地回道:“或许是还没经历过吧?”
晓曦耸了耸肩。
舞台再找不出任何线索。两人决定前往最后一个案发地点——池塘。
两人闭着眼睛走出了剧场,慢慢让双目习惯这强烈的光线反差。
所谓的池塘其实不过是个人工开凿的大坑,如今早已干枯,一旁杂草丛生。根据档案中照片的样子,罗泯哲找到了当时尸体的所在地。死因是氰化钾中毒,与前几个案例一样,都被认定为自杀。
环顾四周,不难发现这里相当隐蔽,池塘正处剧院后方。根据当时的报告来开,尸体是早上被发现的,有同学表示在傍晚六点左右依然在剧院中看到死者。如此看来,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
“当时死者仰卧在池塘边,身旁有个小药瓶,相信是服毒自尽的。”晓曦说道,有关案子的所有照片都被她扫描至电脑,几乎每天都要把这些照片看一边,可以说对其中画面已相当熟悉了。
“但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呢?”罗泯哲自言自语道。
晓曦沉默了,随即又开口道:“头儿,我找了有关五形的资料,你看我们是不是从另一方面着手呢?”
接着晓曦将在徐子山在图书馆内所说的大致概括了一遍。
罗泯哲眉头深锁,道:“你是说从宗教仪式着手?”
“至少这是目前最接近的推测。”
“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辛苦了。不过,真的还需加把劲才能破案啊。”罗泯哲拍拍晓曦的肩膀,鼓励道。
艳阳高照,落魄的剧场站立在热浪中,默默地等待着……
此时,一个黑影出现在剧场转角处,目送着罗泯哲二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