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对于大多数都市人来说,不论是工作人士还是学生,星期一是整个星期最痛苦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人们往往会出现多种症状如意兴阑珊、注意力难以集中等,俗称星期一症候群。这对于罗泯哲的团队来说无外乎也是如此。
队员们个个行动缓慢地自门口蹭了进来。
罗泯哲坐在首位,翘起二郎腿,悠哉地喝着莫卡。目光随意地在面前的现场照片上游走,不紧不慢地说:“最后坐下来的,代买外卖一个星期。”
霎那间,几道人影在飞速闪过,待他抬起头时已全部入座,只有晓曦不明状况地慢了一拍,双手一合,宣布会议开始。
“经过一个周末的休息,相信大家已充电完毕,不知道工作完成得如何了。现在从叶灵开始,顺时针汇报。”说罢,双手在下巴下一托,向叶琳一点头。
叶琳清了清嗓子,翻开笔记本,朗声道:“我和明月还有谭静负责跟进马晓幽的坠楼案,我们为她身边的几位好友做了笔录。我们发现马晓幽并不合群,而且有深夜外出的习惯。由于其一贯高傲的作风,使得在同学们之间不怎么受欢迎。父亲马川意是国宏企业的创办人,母亲在同公司担任要职,因此时常被指耍大小姐脾气。对于独生女儿的死,马川意夫妇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一直拒绝录口供。我们只好找到了她校外的朋友协助调查。明月会对盘问结果做简单报告。”
明月翻开档案,说:“我们盘问了几个人,其中有酒吧的酒保、声称是她男友的男子和几名酒吧常客。酒保表示马晓幽一年前开始经常出没于当地的酒吧,有时甚至会喝得烂醉。我们发现那位说是男友的男子对死者根本不了解,他甚至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她在酒吧的女性朋友透露六个月前,马晓幽似乎染上了毒瘾,时常光顾酒吧购买摇*头*丸。也因此,死者与父母关系闹僵。事发前一晚,死者同样光顾了酒吧,购买了药丸,直到午夜才离开。”
罗泯哲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死者买了药后并没有服用而是在酒吧里待到午夜才离去。”
明月点头回道:“没错,有关这个问题我们盘问了很久才问出点头绪。朋友表示马晓幽习惯买毒却不当场服食。为了确认马晓幽是失足坠楼,我们又去了一次案发现场。”明月向谭静点点头。
谭静立刻接话道:“没错,我们再次回到案发现场,同时检查了搜集的证物。这些分别是两次拍摄的现场照片。”说着,他将两叠照片放在桌上。“做红色记号的是第一次,没做记号的是第二次拍的。普通的四人宿舍,她们的房间还算大,但不是太整洁。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我想应该是纯粹的失足坠楼。”
罗泯哲拿起照片在面前一一排开,目光锐利,脑中开始重组画面。
正如谭静所说,照片中的宿舍非常普通,床铺在上,书桌在下。由于是转角处的房间,所以相对来说空间较大。女孩儿们的书桌上堆满了东西,相较之下,小雨和林玥的桌子要整齐许多。每个房间都配有两个热水瓶供水,每人桌上都摆着水杯、书本、化妆品等女生用品。林玥和马晓幽的化妆品较多。罗泯哲抽出几张照片放在明月面前道:“月亮,看看她们桌上还有衣柜里的物品,能看出什么来吗?”
明月用卡通比支着下巴,噘着嘴看了半天说:“看得出来马晓幽的化妆品非常齐全甚至可以说是专业,她喜欢用同一个牌子的产品,Mac,这是非常有名的彩妆品牌。书桌上的杂志多是化妆教程或杂志。至于衣柜,看得出她偏爱成熟的打扮。你们看,这款大衣是MaxMara的限量产品,单价高达5万,还有包包,全是世界顶级品牌。不过她这么有钱,为什么住在学校宿舍呢?你们看,林玥的衣服还有包包和马晓幽的品牌相同,但全部都是假的。”
谭静接着说道:“后来我们查了林玥的背景,她的父亲林田卫是兰德大学历史系的副教授,母亲患有心脏病,长期卧病在床。林玥的经济实力并不强,但为了融入马晓幽的圈子而做了一番努力。不过林玥的人际关系比马晓幽处理得好,因此也有不少朋友。对了!听她们隔壁宿舍同学说,事发当晚凌晨时分,好像听到了马晓幽的声音。似乎是位睡眠非常浅的同学,但她也不能肯定是死者的声音。她只听到有人喊“飞噢!我能飞咯!”。”
叶灵吐出一口气,一派轻松,“看来我们可以结案了,马晓幽刻药过量,翻过阳台围栏,不幸失足跌落。”
队员们似乎皆是神色轻松,大家都为可以结案而松一口气。然而罗泯哲却依然紧蹙眉头,不依不饶地看着档案,会议队员最新的资料。谭静看他还不肯放弃,好言相劝:“老大,你不觉得这个解释已经非常合理了吗?所有迹象和证据都指向失足坠楼。大家都觉得这个案子已经没什么疑点了,您老还在犹豫什么呢?”
罗泯哲不说话,叹了口气,将面前的文件随意地整理干净。他总觉得哪里还解释不通,但又不知道是什么。谭静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要说服自己就这样结案,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所以他选择先将案件搁置一旁,稍后再做打算,他知道一旦结了案就很难有翻案的机会了。
队员们知道头儿的脾气,既然他不肯结案,他们也没辙儿,所以只能心照不宣地继续报告。
谭静不自然地挪了下姿势,继续报告:“我和聂天也负责20年前的案子。20年前兰德发生了类似的连串死亡案件,当时一共有四人丧命。案子相当匪夷所思,下面就由聂天简要阐述一下案发经过。”
“当时正是元旦前夕和校庆九十周年,学校打算举办一次隆重的庆祝典礼。所有表演都有学校艺术社团的学生们完成,其中还包括了话剧社。话剧女主角由肖婉担任,是当时的在校生,性格内向。被发现时倒卧在化妆间中,心脏被匕首扎入,流血过多而死。一个星期后,肖婉的男朋友,也是话剧的男主角,吊死在舞台中央的悬杆上。后来女主角换成了死者的好友杨茜,然而就在演出当晚出事了。她死在了魔术水箱中。演出的第二天早上,话剧编剧王汕麒被发现死在了剧院的水池边。后来被鉴定为氰化钾中毒。”聂天简要地概述了案发经过,如此匪夷所思、诡异的案件确实没怎么见过。他感觉连串死亡案件的背后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那是怎样的一段恩怨情仇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诡异的背后是淡淡的悲凉,多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相继消逝。在他们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晓曦两眼放空地望着前方,手指没节奏地敲击着座椅扶手。一抬眼,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似乎是等待着什么。她心里猛一跳,有些语无伦次。“到…到我了吗?我说什么?那个…哦!对!我看了肖婉的档案,我来概括一下这个案子吧。”
说着,她向前靠了靠,打开古老的档案袋掏出里面的文件,轻咳一声开始诉说兰德校园20年前的离奇死亡,所有故事从这里开始。
肖婉是当时话剧社团的前辈,凭着她出众的外贸和人缘自然拿到了女主角的位子。而当时话剧社的社长兼男主角恰巧又是肖婉的男朋友唐乾。十二月二十日注定是个不祥的日子,所有悲剧都自那日开始。话剧社安排在那天彩排节目,因此定下了整个剧场。当时剧场中约有八十人,其中包括了所有前台组和后台组成员。
男女主角的化妆间是最靠近后台的几个小隔间。舞台后方有四个化妆间一字排开,每个隔间都有自己的卫生间。男主角和两名配角占一个,肖婉独自一个房间。导演和舞台监制一个房间,剩下的是三位女配角,以此顺序从左到右排列。至于其他组员,化妆间都在地下。那是一个混乱的早晨,所有成员都各司其职,为自己的工作而忙碌。早上主要是要测试灯光和音响,所以没有正式彩排。
所有演员都在自己的休息室内背台词,走台位。所有化妆间的门都面朝过道,所以若是有人走动都是一览无遗的。午休时间,社长为大家定了盒饭,肖婉的盒饭由两位学妹送去。两个女孩来到化妆间门前发现门锁住了,于是她们敲门,但是敲了半天还是没人来开门。感觉奇怪,于是他们找来了社长,同学们最后找到了主管老师打开了门,发现肖婉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匕首。
晓曦长长地吁了口气,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后,气喘吁吁地继续道:“这是典型的密室杀人案。”
谭静翻了个白眼,“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沉默已久的罗泯哲终于开口道:“晓曦说得没错,确实是活生生的密室杀人案。你们看,门锁是双向的,但必须有钥匙才能开关锁。这把门锁是刚换的,所以跟其他它门锁不一样。当时只有死者有钥匙,房间没有窗口,厕所只有一个小窗口通风还是固定式的百叶窗。除了肖婉本人外,没有人能锁门,再加上肖婉似乎一直在怕什么,觉得自己中邪了,所以当时的警员才会认为是自杀。”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尹莫文清丽的面孔出现,郑重其事地说:“但这明明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