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夜疏朗开口,道:“我的确是鬼斧神工,夜疏朗。但是,如果没有无忧子,你还怎么能确认我的身份?”
毕竟,江湖中只是流传得他匿迹江湖,可没有一点风声在传他正在遭受追杀。
夙千绝莞尔一笑,道:“前辈真是糊涂了。我说过这间店面里的其它东西不是出自你手。但是血寒,我一直认为是你铸的啊!”
“因为只有将血寒造出来的人才会希望它能找个好主人,才会如此精心布置。”
“铁匠与铸器师,他们在锻炼时都会戴上面罩,你的耳后有一道很久以前的勒痕,虽然在时间的冲洗下变得极淡,但我的眼神特别好。而且他们的胸膛因为接触灼烫的温度会变得很红,你脖子,恰巧就是一片淡粉色。很明显你很注重保养,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你的手掌上有厚厚的老茧,只有经常握重物的人,他们的手臂才会粗壮结实。”
绝笙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瞪大了双眼。
不可思议于主公的思考能力及观察能力。
“而血寒,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的,只有两个人。不会是上官烨,因为他造不出这样邪魔噬血的妖器。剩下的只有夜疏朗和云自生。但云自生是女人,所以,我才断定……”
“你就是夜疏朗。”
夙千绝的眼眸中淌着幽绿的,静谧的潭水,深不可测。
夜疏朗久久没有回答。
夙千绝回身瞥了一眼店面外面,许是因为这个店面实在是有的不起眼,加之血寒是被夙千绝拿在手上的,而夙千绝恰好就是背对着门口。所以,才没有人发现血寒,并进来询价。
“我不会送你进无忧谷。”夙千绝将血寒插入剑鞘。
“我可以给你一个庇护所。”夙千绝抬眼看着他,都:“但是我需要你,对我完全的效忠。”
“凭什么。”夜疏朗冷冷的回答。
夙千绝笑着,那样子胜券在握:“就凭,我能给你想要的。”
“曾经高高在上的天才铸器师,号称鬼斧神工的夜疏朗。他的作品能卖出千万的天价,走到何处都能受到追捧。”
“可是一夜之间,他从云端落了下来,他不能再铸器了,还被无数仇家追杀。他为了逃命不得不隐匿身份,化作农夫奔波于江湖,只为找到一处容身之地。可惜并没有。当初极欢迎他的地方已经不再欢迎他,他们欢迎的,是天才铸器师夜疏朗,不是一介农夫,商贾。夜疏朗永远是夜疏朗,而农夫永远是农夫。”
夙千绝轻轻的诉说着:“真是悲惨的故事。”
夜疏朗却是心中一惊,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眼前的少年,她的话语虽然普普通通,平淡不已。但似乎拥有着某种神力,激得他心湖一片荡漾,酸楚顿生。
从云端落入泥地,被兄弟妻子背叛,这种感觉,比撕心裂肺犹过,难以言表。
他都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他坚持着活到现在。是愤恨么?
“你想表达什么?”夜疏朗闭上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
夙千绝笑得越发灿烂,道:“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
这句话宛如霹雳重雷一般激得他的心水汹涌澎湃,激荡不已。
不!不甘心!
夜疏朗心中的怪兽狂风一样的怒号,久久不能镇定。
“我可以帮你。”夙千绝白得如同白灰一样的面具下,那张如同桃花花瓣般粉嫩的唇吐出了四个字。
他很想脱口而出,他想要报仇!为自己雪恨!
但是夜疏朗是个聪明人,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他早就不肯再轻易相信。
夙千绝说的话,他凭什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