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兮何睡到自然醒。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忙穿上衣服出去,兮靖和赵妈挡在别院门外,兮娇和十夫人正领着人往别院闯。
“看,她在那里。”
不知道谁叫了一句,众人冲破他们往兮何这边涌过来。她开步而立打退了一个个欺身上前的人,兮靖也赶忙参与进来帮忙。
“都停!”尖利的女声响起众人停下,兮何与兮靖背对背时时警惕周围的人。
“兮何、兮靖,要是不想赵妈受苦的话,你们都给我跪下!”十夫人厉声喝道。下人搬来椅子,她盈盈坐下。
“十夫人,我们做错什么了吗?”兮何毫不客气,冷冷喝道“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你没做错什么吗?哼,身为右丞之女竟然出入烟花之地,你还敢穿不堪入目的衣服跳不堪入目的舞,丞相府颜面何存?”完全没有了上一次的绵软,好像拿到了最有力的靠山,底气十足地呵斥。
兮何疑惑了,自己扮了男装出府和回来,一路上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昨晚舞台上也带了面纱,真的这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了?
“你想做什么?”兮靖冷冷的说。
“哼!我想做什么。管家,你说按照家法该如何处置。”还是那个样子,柳眉轻挑斜蔑着兮何。
“受夹刑。”
“把她拿下!家法伺候。”
兮靖迅速挡到兮何面前,打落一个下人的手:“十娘,昨晚兮何是出于无奈帮朋友的,请十娘开恩。”想要跪下,忙被兮何扶住:“哥哥,她今天就是来寻事的,你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不要跪这个府里的任何人!”
“好啊,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兮靖你让开!”十夫人夺下下人手里的木棍,满脸怒色看着兮靖:“你违背长辈,是让你妹妹受更重的刑吗!”兮靖低着头,双拳紧握,指甲抠进肉里。十夫人拿着棍棒亲来到兮何面前:“兮何你若还手,我让赵妈替你受刑!”
话还未说完,猛的一棒砸到兮何膝盖后面的腘窝处,钻心的疼让兮何的嘴唇咬出血。兮何没有跪下,皱着眉牙关紧要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地面,似乎要把地面就要灼出洞来。
“骨头还挺硬,给我打,我就不信。”拍拍手,刚才可是尽了全力打,这丫头竟然还能纹丝不动,还是她自己的力气太小了?
胳膊粗地木棒递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护院手里。一闷棍下去,兮何受不住跪倒在地,强烈的冲击,使膝盖渗出血来,喘着粗气双手撑地,紧紧的抠住地面,所有的怒意倾泻在手下的土地。她艰难的踉跄站起来,腿有些发抖,抬起头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兮靖冲过去,想要夺下护院手中的木棍,却被五六个人围堵。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抬眼,赵妈的双手被一根根木棍夹住,旁边的人还在拉木棍上的绳子。“啊……”
“哥哥,停下!赵妈受不住的。”
那边渐渐停止了动作,兮靖死死地咬着牙:“若再敢动赵妈一下,我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众人停下了动作,从来没有看过温润的公子会有如此戾气的时候。
兮靖忙跑过去扶起赵妈,走到兮何旁边。
“哥哥,我受得住。”淡淡的笑。
“对不起,哥哥保护不了你,赵妈,对不起。”兮靖恨恨的说着,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力量太弱,无法保护自己珍视的人。赵妈红着眼睛,满脸泪痕心疼的用红肿的手轻轻抚着兮靖的手:“赵妈,没事,孩子,有你们这么护着我,我死了都甘愿。”
“呦~还真是情深啊。”半眯着眼,挑着眉毛:“怎么停了?继续!”
又一棍砸了下去,兮何再也受不住,手撑着地面,膝盖的血染红了里裤。
“受夹刑。”又是绵软的胜券在握的声音,拖着长腔缓缓说出。
兮何双腿被夹进三根木棍里,两边的人开始发力向外拉绳子。脚腕出传来钻心的疼,兮何想叫出声,但是她忍,嘴唇咬出血一滴滴,滴落到面前的土里。力道又加大,兮何脸上沁出豆大的汗水,身上早就粘腻一片,指甲抠进土里面,折断,指缝渗出点点殷红,嘴上咬出的血像丝线一样往地下飘落,面前的土地,殷红一片。力道更大,兮何猛的抬头惨叫一声,快要昏厥。就在这时,手腕处传来一阵小到不能察觉的微光,夹在兮何腿上的木棍突然折断。
“来人,换木棍。”
兮何喘着微弱的气息,手终于撑不住绵软的跌落到地上。赵妈和兮靖瘫坐在六七个护院的包围圈里看着眼前的一幕。赵妈早已泣不成声,兮靖把头埋在了阴影里看不出什么,只是掌心滴落的鲜血昭示着他心里的愤恨。
新的木棍拿来了,兮何被下人扶起来,腿再次被夹进木棍里。兮何没有哭,她还在忍,娘当时要比她痛一百倍吧?
兮何疼的有些麻木,血模糊了脚踝。护院们再一次加大了力度,木棍又断了。
“奇怪。”“你看到没,木棍折的很整齐,像……像被刀割了一样”
身后的护院在讨论着奇怪的木棍,跪倒在地的兮何隐隐看到自己手腕的微光,是那个五彩的镯子!她紧紧盯着那个沾了点血的镯子,里面有一个绿豆大的殷红的液体在游走。这是什么?她似乎突然有些明白,咬破手指,把血抹到镯子上。镯子奇迹般的慢慢的缩小,触及皮肤时传出一股清凉蔓延全身。不一会脚踝处的疼痛慢慢消退,她身上又有了力气。
木棍又拿了过来,夹在兮何的脚上,还没使劲木棍又断了。护院有些惊恐,拿着木棍跑到十夫人面前。
“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夹在她身上的木棍总是会拦腰折断。我看夫人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好吧,兮何,你听着你姓兮一天,你就受我一天的管教。以后别总是往府外跑。再过两天就是国宴,所有女眷都得出席,你最好别一身伤出现让他人笑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们走。”眼前连断了三次的木棍,老天爷似乎帮着兮何。不过老爷这一计可真替她解气,既教训了兮何又使娇儿在后天的国宴上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禁不住满面春光。
兮靖揽着赵妈挪到兮何跟前,心疼的捋妹妹额前被汗水浸透的头发。
“哥哥,我没事。”嘴角扯出笑容,宽慰的看看兮靖和赵妈。她还跪在那里,膝盖上的伤已经不疼了,脚踝上的还在慢慢消退。兮靖忙扶起妹妹,把她和赵妈分别送到了屋里。
回到屋里,兮何拿来一把剪刀,把手腕划破,这时五彩的镯子像贪婪的水蛭,一点点吸入她的血。突然镯子又开始微微闪出光芒,缩小了一点,大概五分钟后就停止了。兮何看看脚踝,光洁如初,就像没受过刑一样。她兴奋地跳下床,膝盖和脚踝竟然都没事了!指头上断裂的指甲也长了出来!
她拿了屋里的金疮药来到赵妈房里:“赵妈,哥哥呢?”
“靖儿出去了,说是要去买点治你脚踝的药,孩子,你受苦了。”赵妈忍不住要落泪,兮何忙上前去:“赵妈,你看我不是没事吗?还是活蹦乱跳的,倒是你的手,受了这么重的伤。”心疼的要落泪,把手轻轻覆上去。她能治好赵妈吗?
“诶?”赵妈慢慢坐起坐起身子“我的手不怎么疼了?”兮何猛的抬起头,拿开手。赵妈的手上的红肿正在慢慢消退,过了大概一刻钟,竟然完好如初!
她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赵妈也拿着兮何的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真奇怪,小姐是你做的吗?”
“恩”兮何笑着点点头。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浅浅地笑笑,离开了赵妈的房间。用她自己的血来喂食,能加速身体的自我治愈,并且还能用来救别人。她看看戴在手上的变大了的戒指,再想想自己眉心五彩的胎记,娘所说的颠世的选中者是因为她拥有这些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