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背传过来,我的脊背一缩,打了个冷战。我颤颤的转过头去,睁大了眼睛,望见那个纠缠着我们的妖艳女魔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整个大花园都是我的呢,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别到处犯骚。”
“你说什么?”我很努力让我的声音不抖,我既愤怒又心慌,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对我讲话。
“你得把我的男人们还给我。”她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大石头上,取出一根香烟,打上火。两只手指夹着放进口里,呼出灰白色的烟雾。
“我没有抢你的男人啊?”我说。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要去去你身上的骚气。这也是为你好。”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怕得胆战心惊,我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不好对付。
“我真没做对不你的事情啊!我们应该不会有过什么交集啊,为什么总是你对我不满啊!”
“说的到很冤枉,你可是唯一一个勾引了圣德中学两个最了不起的男孩子的女生啊!”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没有勾引谁。”
“那他们怎么跟着你屁股后面跑,上次为了保护你徐锦哲差点废掉了自己的一个手臂。你就装可怜,装无辜吧!我倒想看看你这张脸皮能维持多久,我要看看你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
“我和紫竹哥是真心相爱的,至于徐锦哲,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啪!一记耳光打的我眼冒金星,我的头翁了一下子。
“你也不照照你自己这幅德行,能不能配的起别人。这个小贱货。我今天非要毁了你这张脸不可,叫你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她张牙舞爪的就扑过来了,我怕得浑身上下直抖,却无能为力。又长又尖的指甲,红艳的血液一般的颜色,这个魔鬼,我抱头蹲了下去,找不到一个依靠物就噗通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把头深埋进手臂里。锦哲光洁肌肤上丑陋的疤痕现在也要铭刻在我的脸上了吗?
我紧紧闭上眼睛,不出声的咬着牙齿。黑着一颗心,不踟蹰的等待着疼痛的洗礼。这女人真是个魔鬼。突然,眼睛感受到了一记犀利的白光的闪烁。然后,什么也没有,没有疼痛,没有眼泪,我胆颤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跟平时一样光华,还有青春期泛滥的小豆豆。一切还像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也没什么不好的征兆。
我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来,放松了警惕。心里也泛出轻松的河流,我看到那女人浓艳的面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背对着我,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说:“该死,你又坏了我的好事。”好像是受了谁的召唤似的,撇开一切就跑掉了。她让我联想到这是一场梦。
一个声音对我说:“宝贝,这是不存在的。”
我点点头,揉揉有些肿胀的眼睛。摸了摸还依然光滑的肌肤,青春的美好还是那么鲜明和令人羡慕。
应该和我做过的那些噩梦一样,不存在吧!
四周静寂的没有声音,也不听风响。阳光很刺眼,我向阳光灿烂的空气伸开手臂,如向日葵般,感受着这世间万物温暖的源泉。暮的睁开眼睛,阳光刺痛了它,泪扑簌簌的倾斜而下,我找到一棵树,单调的看着它,密密麻麻的皱纹,粗糙的可以磨平一座山,颜色很重,很难看。像极了锦哲左臂上的疤痕,那么美好的男孩子身体上残留着那么一个毒瘤样的东西,是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吧!我依靠着老树参差的皮质,一点一点的慢吞吞的蹲了下去,在它的根部瞥了一眼,双手捂住嘴巴,很认真很无助的哭了起来。牵扯着每一根细微的血管皱裂般的疼痛。
一个白色的身影瞬间擦过,向远方前行。很熟悉,很熟悉……
就像最熟悉的自己。
我睁大了眼睛,却想不起那个人是谁,单单只是很熟悉而已。他似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匆匆而去了,在夕阳下落幕的余晖中退变成凝重的悲伤,穿透心脏的某个部位,犀利的唱着凄楚的调调。我的泪因为忧伤更加决堤喷涌了。刚刚用来辱骂的那些词语在脸上如疯长的野草,一时间按密密麻麻的沾满整个心脏。
你懂得那种切肤之痛吗?
就是这样了……
比树皮还要坚硬的桎梏啊!
我靠着这颗和善的老树有一阵子了,天已经见晚了。应该是家里的主妇叫孩子吃饭的时间了,妈妈做饭的味道很香,我爱吃她做的糖醋里脊。爸爸总爱读报纸,什么政治、经济啊,那些东西最烦了,他却总爱拿到饭桌上理论。姐姐爱听音乐,吃饭时耳朵里也要插上耳机。姐姐的男朋友是个校园歌手,吉他弹得很好,他做了一首曲子取名为《迷梦之约》……
我站起身来,在某个草壳子里找到水壶,我拎着它原路返回了,别墅里现在也应该飘出饭菜淡淡的香气了吧?我的心有些痛,在最柔软的地方一点点的下沉,终于空缺成了一个大黑洞。我抬起手,抹了抹眼里的泪花。
走到那一小片种植玫瑰的地方,我看到锦哲正站在一丛玫瑰花中央,脸上表情淡淡的凝重,好像有什么心事。白龙站在他身后。锦哲抚摸着玫瑰柔美的花瓣,水滴莹莹的在上面滚动,他正要用力折断那株最美最大的,玫瑰上带着尖尖的刺。
我说:“小心,你的手。”说着,我放下水壶。抢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白龙在一边大叫:“放肆,你居然敢对少爷无理。”我发愣,松开了手。锦哲看了看我的脸,不理会我。把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摘了下来,青绿色的刺扎进了他的指肚,红,刺目的从指缝间渗了出来。心内一阵瑟缩的疼,想:我又让他受伤了。
他轻轻掀起衣袖,露出左臂****的痕迹。这时才看到这条罪孽的疤痕。它被修饰的很好,坚硬的表皮上变得稍稍有些肉色了,明显是植过皮的,是哪个天才的美容师缝合了他的伤口,疤痕上面蔓延着很适宜它的纹身。很漂亮,很霸气的纹身,几乎贯穿整个左臂。那些纹身刺在他身上时,他一定很疼。这就是为了保护一个女孩而付出的代价。我盯着它看,看他剪掉玫瑰上那些害人的刺。然后,递给我。心头泛滥成灾的五味瓶,叫我说什么是好。
……你想叫我那什么来报答你呢?
如果,可以我实在是愿意替你去痛,替你失去光滑的美肌,可惜,这些话说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