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接受吗?”他问,一脸明媚的笑容。
心头洒下的阳光不安的舒服着。
“嗯,谢谢!”我也笑,怯生生的接过来,放进掌心。娇美而脆弱。
“纹身很漂亮。”我说。
“恩!你喜欢就好。”他笑,笑的我心好疼。我的眼泪又禁不住涌上来了。我低着头装作欣赏玫瑰的美丽,刘海滑下来遮住了我伤心欲绝的眼睛。
“你这是干什么呀!”锦哲用左臂将刘海捋上去。我扭过头,不说话。刘海又下来了,依旧遮住泪水肆意的脸颊。这次该怎么掩饰,连身体都在微微抽动着,却不想离开他。
他低下头来凑到我身边来,半伏着身子,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肩膀。
想了很久。还是抱住我说:“小雪,你……不要哭……”
然后对着我头发下掩藏的耳朵说:“你知道吗,遇到你真好。我会一辈子守护你的,所以……你……不要哭……不要哭……”
锦哲,很久前,还是我跟你哥哥刚刚认识的时候。
有一天,他送我了一束玫瑰花,对我说:“送给我的爱。”我说:“你这是干嘛?”其实一颗心早已欣喜的颤抖。期待的某种浪漫的表白,如同那些偶像剧里的那样。
谁料,他居然漫不经心的说:“你自己拿着玩吧!”我接过来,有些许的尴尬。嫩绿粗糙的枝干渗出点点的汁水,花瓣饱满湿润,红的鲜艳润泽。那朵花是没有刺的,我幸福的笑了,揉揉要一出水来的眼睛,笑的多么甜。
可是,我现在被你紧紧的拥抱住。手里也握着玫瑰,这种心情该怎么去形容。
是架空了的纸鹤乘风而去,还是凝然的愧疚漫洒开来。
呐!请你告诉我,我该去怎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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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徐锦哲走在一起,仿佛走在飘忽不定的空间里,这些日子里,我渐渐的发现我的世界已经不可遏止的沦陷在两个男孩的世界里。同时,我也懂得,这两个相似的几乎就是等腰三角形和等边三角形区别的男孩子已经深深的烙进了我的心底,不会被时光抹去了。
越是这样,越容易迷失了自己。
我和他并排走着,谁也不说话,都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我的心事多是关于他们两个的,我是偏爱他的哥哥的,这不仅是因为我爱他,而且更多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只能选择爱他了。
我的目的就是变得很美,在洛紫竹面前,很美……很美……尽量的让他感到我的内在美。(O(∩_∩)O~,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外在美……)
“你在想什么啊,眉头皱的跟个老太婆似的。”锦哲打破了沉默。
我低着头,胡乱答应着:“哦!”
“‘哦’什么‘哦’啊!好好的一朵花儿都被你磋磨成什么样子了?”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玫瑰,惊得我措手不及。
他怜惜的闻了闻玫瑰淡雅的香气,又黑又浓的睫毛蝴蝶翅膀般扑扇扑扇着,迷人极了。我瞅着他发笑,他手中的玫瑰被我掰下了花瓣,娇嫩的花体已经紧缩成一团,花瓣上带着被弯折过的湿润的折痕。我为我自己制造的杰作而悲哀。
“它还是那么漂亮。”我说。
“no,已经香消玉损了,折损在你手中。”他望着我笑,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我也望着他,笑开了花。
“你知道吗?你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呢。”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
“一朵花能代表什么?”我扯过他手中的花,示意他丢掉它。
“靠,你非要等到洛紫竹跟别人结婚了你才能大梦初醒,是吧?”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发怒道:“你说脏话了。”
“这不算脏话。”他看着我,语气平淡而坚定。
我不说话了,也不看他。一个人赌气。
“怎么了,因为我说错话了?”他晃了晃我的肩膀,说。
我还是不说话,撅起嘴巴。不看他,也不理睬他。
“你不信他会跟别人结婚,你等着瞧。我们打赌。”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净挑我烦的话讲。
我怒极冲他大声吼叫道:“你就那么希望我看到他跟别的人结婚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喜欢的发狂,你还要说这么伤人心的话。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讨厌我走进他的世界。
面对我的质问,徐锦哲目光坚定。不过,他说出的话几乎让我咬牙切齿的想要杀了他。他趾高气昂的,用他的惯有的霸道神奇说:“对,我是很讨厌。所以如果你们能早一点分开,我会很高兴。我不希望我的嫂子是你。”
这些话,在我的耳朵里所听到的这些话。让我恨不得想变成十条疯狗要死我眼前的这个人。
我发狂了,大声咆哮道:“徐锦哲,除非我真的看到了他跟别人的婚礼,我才会对他死心。可是,至少现在我和他还好好的,求你放过我们。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不容易,不要想着把我赶出圣德,我们并没有怎么妨碍你啊!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你一定要把他们硬生生的分开了吗?我认为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过分。看我痛苦,你难道真的那么开心吗?”
我被自己这摊又愤怒又绝望的话击得粉碎,两眼满是泪水。狠狠克制的不让他们从眼眶里流出来。
“你怎么那么喜欢他。”他轻轻抬起眉梢,淡淡的笑着。望着我,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吃不消了,怨愤聚集在心口。越积越多,腾地一阵热,翻江倒海的。粘稠的液体涌了上来,我“哇!”的一声就稀稀拉拉的吐了一地,我难受的捂着肚子,嗓子干涩,我费力的咳嗽。伴随着一阵干呕。我头晕眼花,真是糟糕透了。眼泪顺势倾泻而出,大有洪水泛滥之势。
徐锦哲这个气死人的畜生现在正卖力的拍我的后背,我所有丢人的一面都让这家伙看到了呢?你个……,我本想想到一个龌龊的词来形容他,但还是罢了。因为我发现我实在是个不会说粗话的孩子,说半个脏字都会愧疚个大半天。
大概是看我吐得差不多了,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说了句:“没事吧?”顺便拿纸巾来擦去我嘴角的秽物。他总是这样,打了别人一个巴掌过后还有给个蜜枣。我偏不上他的当,我才不像那些被他哄骗的富家小姐似的呢。
我努力站起身来,两条腿因为蹲了太久而麻软。他赶忙扶住我,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点点头,心脏像被甲虫一样的东西咬了一口,麻木的没了知觉。锦哲扶住我绵软的身体,我浑身上下软的像一滩泥,疲惫不堪。他见我走路都犯难,就顺势抱起我,可是我却推开他。用我仅有的一点力气,我感到又一面墙堵住了甲虫前方的路,甲虫的身体整个被放大,那厚重的躯壳就像洛紫竹近日里的态度,黑色而阴的可怕。他素来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漠起来像摊冰,热情起来又像一堆邪魅的火,不温不热。最近他对我的态度属于前者。
夕阳照过了半边天,天空中出现了壮丽的火烧云。如燃尽的熊熊的烈火,我的心脏也在烈火中苦肉挣扎,虽然也曾听说过洛紫竹有未婚妻,可觉得还是玩笑,谁会和一个半大的高中孩子结婚呢?火烧云烧过来了,翻腾着赤练般的云朵。这是太阳为了留在大地上做的最后一次挣扎,连大地都被烧红了。天地间仿佛有一种无法阻挡的力量,将火辣辣的云朵推向高潮。我凝神注视,用着最崇敬的感情欣赏着宇宙间博大浩渺的力量。锦哲抱着我的手略松了松,我握住他的手。刚才的愤怒早到了九霄云外,我将我的脸颊依靠进他的怀里,任泪水流淌。在宇宙万物的博爱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