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让我好多天心口淤积着痛苦。我照旧每天晚上看着明亮房里的灯光,心里那份小小的激动已经殒灭了。我深深地吸口气。酸酸的拧了一下鼻子。
精心制作的便当,真的很浪费呢!我居然连感谢的话也没有得到,真是可笑啊!
“小雪,我听别人说你送明亮便当了。是真的吗?”徐锦哲歪在沙发上,两只脚高高搭在桌角上,手里夹着点着的香烟,嘴里呼呼地升腾出谜一样的烟,张大眼睛等着我的回答。
“恩!怎么了。”淡漠的回应。
我向来是厌烦他玩世不恭的模样的,我感觉几个字还不足以发泄我对他的反感,有加了些,“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厌恶的语气。
他把头扭过去吐着他的烟圈,也慢吞吞吐出几个字:“笨猪,你以为在圣德有瞒得过我的事吗?”
我咽了一口吐沫,压了压怒气。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戳了几戳。眉头皱了起来说:“真是不长记性,这回又让你寒心了吧!我就知道,女人这种动物总是对爱情难以割舍,顽固不化的追逐一个人。既傻又贱,鼠目寸光。”
我正在他面前扫地,听他说到既傻又贱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抬抬手,扫帚带着灰尘就扑了他一身。他很快从沙发上做起来,上下拍打着衣服,对着我“切”了一声。大声嚷道:“那家伙有什么好留念的,天底下没人了。”
“快点,你不是说想跟我一起做作业吗?”这家伙总是说要和我一起做作业,可是总是在我叫他的时候溜走。
“不行,你告诉我,那小子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东西。”他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少爷,你真是,你真是很喜欢这些无聊的事呢!”这回轮到我皱眉了。
“只要是你的事都不无聊,还有,你以后别叫我少爷,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很好,否则,我会很孤独的。”
“恩!好吧!因为他学习好,人品也很好,长的也还好,还有挺喜欢他的。”我想了想说。
“真没想到你也这么花痴,哼!他真有这么好?”他夺过我手里的扫帚,把它仍的远远的,“这不是你干的活,你的任务就是陪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用手在下巴处来回扫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自言自语道:“那小子要是心里真有你的话,怎么能让你那么难过那!”然后,他抬起头,望向我,“恩!小雪,你是单相思吗?他都没要你的便当啊!这不是明显吗,人家讨厌你,何苦要热脸碰冷屁股呢!天底下没男人了?”他说完就笑了,狡黠而欢畅的开怀大笑。
“不是,我只是很奇怪,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讨厌我,处处都躲着我。”我委屈的嘟嚷着。
“你真是猪头啊!他心里有鬼阿!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傻啊!”他止住笑,用滴溜溜的深棕色的大眼睛望着我。
“你说什么啊!你才傻呢!我要是傻还能和你在一起阿!”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阿!这么跟你说吧!说好听了你是单纯,说白了你就是傻,被人骗了还不知道,还说人好,你都傻透气了。嗨!我这辈子修了八辈子德了,怎么和这么傻的丫头在一起写作业阿!唉!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本来心里是憋了一肚子火的,听了他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
“哎!你又没有完。”****起身旁的武器——沙发垫,往他身上砸。
“哎!这不是石头,傻冒。”他笑着喊疼,从沙发上弹起来拔腿就跑,我快活的追他满房间的跑,我刚刚整理好的房间又弄得一团糟,我见他要往门那边跑,我就抢了个先,关上门叉着腰神气的瞅着他,他两手朝天做个投降的姿势,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忘说:“看你还说不说我是傻冒了。”他很机灵的改口:“傻冒是我。”这场战斗就此结束。
“你说,明亮会骗我吗?我怎么感觉他总是躲着我啊?”我们两个坐在凉台上聊天。我为他准备了加了柠檬水的白兰地。自己独个儿享受祁门功夫。
琥珀色的烈酒,红艳宝光的红茶,阳光下蓬勃生长的美丽植物,让我想起了席慕容的《夏日午后》
想你和那一个
夏日的午后
想你从林深处缓缓走来
是我含笑的出水的莲
我轻轻念着她的几句诗,目不转睛的盯着碗里的红茶,红润柔香的茶水里映着自己的脸。
“小雪,你以后能不和他来往吗?”他呷了一口白兰地说。
“为什么?”我伸长了脖子问。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被别人占有啊!”他十指相扣,来回绕着圈。
“什么?”听了这话我有些诧异,张大了嘴巴。
“小傻瓜,我不是说过吗?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的身体向我倾斜,我身体里的血液整个儿都沸腾燃烧起来了,那双让人着迷的眼睛凄迷的诱惑着你,我再也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他身上留有浓烈馥郁的白兰地的香气。
我说:“你喝多了。”连我自己都能感到我声音里的楚楚可怜,手指不安分的乱动,有些紧张,心脏怦怦地跳动着,酒后的少爷更加风情万种了,我努力控制自己想要触摸他的欲望,强迫自己向后退,他微微红润的脸上有一些羞涩,有一些宠溺
。
“你紧张什么?傻瓜。”他的嘴角掠过一种得逞的坏笑,我烦乱的转过脸去,心里有种莫名的委屈。她扑哧一声放开的笑起来,边笑边拿起桌子上的笔和本说:“写作业,给我讲这道题。”
我把本子甩的远远的,脸沉了下来,用力推搡着他,大声呵斥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玩弄人玩弄惯了,我讨厌被别人戏弄,我告诉你们我跟那些女孩不一样。”
“什么叫做告诉我们啊!不一样就不一样呗!”我推开他转身回我的房间时,他对着我的后脑勺喊着。
“我就讨厌想你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公子,总是把女孩子对你的情谊当做游戏和玩笑,以后你甭想我给你讲题。”我转身甩下来几句话。
他听了,咧开嘴明媚的笑开了,“你是说,我把你对我的情谊当做游戏和玩笑喽,好啦!好啦!”哈哈!我捂住嘴,自知我说的歪了,心下有些慌了。我不理他,趁他大笑的功夫,逃跑
我心里明白那句话的含义,“我告诉你们我跟那些女孩不一样。”之所以说了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曾对明亮说过,只是简单的想证明给像他们那样不相信我的人而已。
我喜欢明亮,梦想像他那么优秀,他是我孤寂生命里的一份暖暖的阳光。一直想和你,静静地走一路。路上有柔风,有白云,也会有很泥泞的沼泽。可是我不怕,因为有你相随,我只想和你一起走那么一路,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很高,而世事难料,也许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注定不该去渴求最亲爱的人的温暖怀抱,都是我的错,把一切想的太美好,忘记了自己曾是怎样的伤痛的失去了挚爱的亲人,是我的错,是我被眼前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沉醉太久了已经沉沦了,我们终于被某些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慢慢的慢慢的隔开了。
我不能说你没有爱过,这一夜,我终于明白,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爱。真是一场无意义的梦,真的是很贱很贱的爱着不来不该爱的人,连爱情是什么都不懂得我们,真是傻得透亮。
书页上淡淡的几行格律诗,是席慕容的笔触:
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
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
与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