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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海棠

张嫣清理弥勒寺,总共找出了白银一千多两,还有不少珠宝、丝绸、服饰等财物。她自己留了两百两,选了一件合身的素色绸裙,将身上沾满血迹的衣物换了。剩下的财物,都平均发给了殿内可怜的受害女子。

那些女子分了财物衣帛后,叩头拜谢,相互扶持着离开了弥勒寺。只有一个蜜色肌肤的高挑少女,拜倒在张嫣面前,不肯接受财物,只愿追随张嫣,为奴为婢。

张嫣扶起这位少女,见她生得窈窕大方、体态风流,蜜色肌肤虽非白嫩却纹理细致,眉目娇娆中又见着一股英气,便称绝色也不为过。

“奴家名唤海棠。如今这世道,到处官匪一家,欺压良善,哪有普通百姓的活路?……”

海棠的祖籍四川,父母只是普通农户,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勉强称得上温饱。

海棠打小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生性好强,体质强健,对一些舞刀弄枪、顽皮打架的事儿比男孩子还来劲,不过父亲对聪慧俊俏的女儿期许很高,一心让她学些德容言功,日后好嫁个好人家,摆脱生活在下层的命运。

海棠长到十二三岁,出落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远近乡里打她主意可不少,其中还有当地族长白敬轩的宝贝小儿子白富贵。白富贵年纪与海棠相仿,却成日好吃懒做,仗着老子的势,带着一帮坏小子尽干些鸡零狗碎的勾当,欺压良善,横行乡里,乡下百姓也唯有忍气吞声,避而远之。

白富贵有一天趁着海棠落单,带了一群坏小子将她围住,当众扒了她的衣服猥亵。海棠奋起反抗,打斗中伤了白富贵的命根子。白富贵经过救治,性命无虞,但却失去了生育能力。

族长白敬轩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他利用手中的权力,设法害死了海棠的父母,将她家的土地财产全部夺取,还将海棠永远发配给白富贵为奴。

从此,海棠弱小的身子承担起了伺候白家老小生活起居的重担,挑水、干活、劈柴样样要干,无尽的责骂和殴打,她都默默承受了下来。

海棠随着年龄渐长,出落得愈发楚楚动人、丰满如玉。磨难也接踵而至,族长白敬轩夺了她的红丸。白敬轩的妻子吃醋,把她吊到门前的老槐树上剥光衣服拿皮鞭抽,上上下下没有一块好肉,打得她奄奄一息。

后来闻香教的和尚路过,骗得族长白敬轩入觳,就将海棠收成了私宠。对海棠而言,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闻香教妖僧种种折磨,更是从肉体到灵魂的变态摧残。

直到今天,看到张嫣一剑在手、谈笑杀敌的惊艳风姿,看着那些平日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妖僧全都死在她的剑下,海棠终于明悟了。在这个世界,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不受外界侵害。

因此,她不要财物,只愿追随在张嫣身边,只求能够学到她的剑法,掌握足以抵抗邪恶的力量!

“只求小姐能教我剑术,海棠甘愿奉小姐为主,为奴为婢,唯小姐之命是从!”

张嫣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女,见她心志坚定、讲话也有条理,在这个遍地文盲、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实属难得。若是收为弟子,用心培养一下,也能帮自己做不少事情。

想到这里,张嫣微笑道:“为奴为婢倒也不必了。你既然有心跟着我,以后就做我的弟子吧。只是你练武的时间有些迟了,要想武学上有所成就,须得多下苦工才行。”

海棠狂喜。她自然知道这次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连忙叩拜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完成拜师仪式之后,张嫣首先向海棠传授了导引术,让她先固本培元,提升身体素质。海棠的记忆力很好,只是说了三遍,就牢牢背了下来。

张嫣在殿内,还搜到了不少信件。里面有一封引起了张嫣的注意。福王朱常洵,拟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召开天下武林大会。和尚向总坛汇报,希望闻香教派遣得力人手,借此机会,扩大本教影响。

朱常洵是当今万历天子的第三子,母亲郑贵妃,生于万历十四年(公元1586年)正月初五。其母郑贵妃独宠后宫,万历天子也欲立其为太子,而朝廷大臣大多拥戴皇长子朱常洛,遂引起“国本之争”。

历经十五年之争,朱常洛才被封为太子,而朱常洵被封为福王。但是福王迟迟不离京就任藩王。直到梃击案发生,舆论对郑贵妃不利后,福王才离京就藩。

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三月二十四日,福王就藩洛阳,得庄田二万顷,盐引千计。就藩五年来,福王对大位仍有一丝希冀。但他与士林不睦,便另辟蹊径,举办天下武林大会,意欲招揽奇才异士,为非常之计。

张嫣心中一动,也想去洛阳参加武林大会。一则,有望在武林大会中得到三大神医的线索,帮父亲张国纪治伤;二则,可以见识这个世界武修者的真正实力,为量子智脑未来的强化路线做个参考。

张嫣安排海棠在弥勒寺留守,明日一早汇合,一起去洛阳参加武林大会。她自己则赶回家里,料理首尾。

回家之后,她也不揭穿那妖僧的真相,只是哄着母亲刘月莲,说回家前在村口遇到了和尚,因急事外出,不能到家施法,托她向刘月莲带些符水丹药。刘月莲信之不疑,都收好了。

这些符水丹药,都是张嫣去药店买的一些宁神滋补的药品。吃了以后,对人体有益无害。那些残留在家里的符咒,张嫣趁着刘月莲不注意,用朱砂涂污了,让这些符咒都失去了效果。

刘月莲虽然之前受邪术侵害,又吃了不少含有致幻剂的符水丹药。好在和尚已死,她受害的时间不算很长,没有达到上瘾的程度。只要戒断了根源,一段时间后就可恢复。

张嫣又哄着母亲,说大师指点她去洛阳寻访神医,治疗父亲张国纪的伤势。刘月莲在后遗症的作用下,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些担心,但也没有阻止,只是嘱托张嫣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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