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轻友”这个词单从字面上来理解,感觉并不是那么好,但是至少证明一点:重色轻友的人的性取向是完全符合社会大众所认知认可的主流方向的。所以,尽管对于名花有主的啵啵儿、二筒妹、阿铛甚至正在挑三拣四的王星星而言,我在他们几位心中的地位显然已经不知不觉从形影不离的好姐妹“沦落”到空气质感的好朋友而已了,可是,我却一点儿也不怪他们,因为他们都是相当符合主流判断的。
此外,在我看来,在青春又清纯的大学校园里,来一场简单又纯粹的爱情,对于未来婚姻择偶还是挺有指导性意义的。不管最终和你结婚的人是否就是当初和你恋过的那个人,你每一次心跳过的经历、每一次心花怒放过的经历、每一次黯然伤神过的经历甚至每一次受伤失落过的经历渐渐都会成为你择偶过程中不可或缺的辨识人的经验。在你明白了人性本就有相当明显的优劣之分以后,在你明白了什么样的人在未来的婚姻里能和你实现无论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互补的时候,或许你就不会幼稚而又缺乏远见地或者根本就是不经大脑地将自己那么久的一生错误地交给另外一个原本就陌生还潜藏不靠谱风险的那么一个人了。
……
人就是很奇特的物种,我觉得我智商也不低啊,但是王码五笔字根就是我的噩梦啊,有时候仔细想想,其实那与王码五笔字根的难易有个毛线关系,只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傻愣地背下来就万事大吉了。可是,直到如今,我还是不会五笔打字。在那个时代,五笔打字可是要在所谓计算机课上被当成敲门砖来进行测试的呀,而四川人的普通话中油盐酱醋的调料味儿实在太多,这个要靠拼音打字实现五笔打字的速度对我来说会不会是一个神话呢?
当我那几个好姐妹都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任由智商无限降低的时候,我还是一成不变的准时准点出现在学校门口的小网吧里。因为我要使劲聊QQ,同时开三个、四个QQ,同时和在线的很多人一个劲侃天南地北,这样,我就能创造神话了啊。
带着这样的憧憬其实就是借口的东西,我总是能比有人给我打考勤,不然就会被扣奖金一样还准时地出现在那个地方。
江辉那样的优质聊天对象已经被阿铛给彻底收服了,要再跟他继续侃天南地北,就算阿铛不介意,江辉的心也不在我这儿啊。所以,自从十二度那晚的表白之后,他的QQ头像总是灰色的,虽然他会解释说毕业在即,毕业设计要拿反复实验建模型啊、提供可靠数据啊之类的高端借口,而我又怎么舍得揭穿已经隶属于好姐妹阿铛的他呢?
……
正当我和陌生人聊得手忙脚乱的时候,我上铺王星星突然从我背后一掌拍在我肩膀上,她笑得像灿烂得花儿一样地说:“好哇,大清早就来这里泡吧。”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旁边还跟着两个护花使者,于是我打趣的说:“你这是啥子节奏哦,来撩哥哥还带俩哥哥,你不怕消化不良啊。”
她得意地说:“爬远点,这位是我哥们儿牛羊,那位
是……”
还没等她介绍完我就打断说:“别急让我猜猜,你说这位是‘牛羊’,那旁边这位是‘马驴’吗?”
还没等王星星接过话茬,那位被我唤作“马驴”的家伙就抢过话说:“这位妹子就是王星星口中念念不忘的下铺瞳大妈吧?嘴够大妈的,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乐天,不叫马驴。”
王星星赶紧岔开话题说:“开玩笑,开玩笑的。”一边说一边安排两位护花使者和她一起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
那一刻,即使王星星坐在我旁边,我也选择了用QQ发消息给她,我打了一串字“你娃又到处造我啥子谣?连马驴都久仰我大名了。”
王星星看了我一眼,立马用QQ回复我说:“神啊,这么近那么远。”
我:“快说。”
王星星:“没啥,不就是你的地中海泥面膜吓瓜村花儿的事吗!要不然,你以为你以美貌著称嗦。你莫去逗乐天喊人家马驴,不好嘛。”
我:“我喜欢,我乐意,除非你当着网吧所有人说你喜欢他,我就不逗他。”
……
正当我和王星星聊得嗨五翻六的时候,系统消息提示有人加我为好友。我点开那小喇叭一看,“轻舞飞扬”添加你为好友。
轻舞飞扬发来第一条消息:“嗨”
我也回了条:“嗨”便没再理他。
没一会儿,他又发来一条消息:“你平时嘴也够大妈的吧?”
这样的消息先是看得我一愣,我立马反应过来轻舞飞扬就是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马驴乐天。我立即说:“我踩你尾巴啦?专门加我来报复啊。另外,你怎么知道我的QQ号的。”
乐天:“报复嘛,你想多了。至于号码,你不是正和星星聊着的吗?我一向眼神儿比较好。”
我:“哦,偷窥。”
……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我就跟王星星的高中同学牛羊的大学同学马驴乐天成了网友。
搞半天牛羊其人并不像他的名字那么低调,人家是正儿八经考上空工大的人,难怪王星星老在我们宿舍调侃她一位高中女同学,原来吧,上高中的时候,硬是没把人家牛羊打上眼,总觉得别人欠点什么,等人家考上空工大了以后,那个女生对牛羊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抛出喜欢他的橄榄枝,国庆黄金周的时候,还不惧辛劳从大CD坐个绿皮皮火车翻山越岭就一路追到了大西安,非要给人家牛羊当女朋友。
而马驴乐天是本地人,只知道他是牛羊进大学以来的同学、舍友,他们因为篮球相识,也因为篮球成为了大学时代的好兄弟。马驴乐天一米八的身高,至于样貌,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你的脑海里如果会冒出“帅”这个字,那绝对是脑壳短路的状态。虽然我并不是外貌协会的成员,但是我绝对是一个摆脱不了心理学上“首因效应”的普通人。
……
王星星同学也是够奇特了,人家大老远从乡下的校区来到繁华的市区找她叙旧,她也不带人家去转个什么塔、看个什么馆,跑到网吧里瞎凑什么热闹。
突然,王星星发来一条消息:“你是不是跟乐天聊着呢?”
我:“啊哟,你怎么知道。”
王星星:“你好好跟他聊,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我:“神了吧唧的,刚进门就对我有意思啊。”
王星星:“想不起了?”
我:“能想起什么呢?”
王星星:“江辉给阿铛表白那晚,十二度里。”
我:“那个说什么江辉请所有人喝酒花他爹的钱的那个?”我一边发送消息,一边斜着眼神瞟了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马驴乐天,半天没回过神来。那晚十二度暗暗的灯
光下加上磁性的声音还有些许印象,而大白天再见,那样的感觉早已悄然无踪,难怪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出现。
我起身准备离开,王星星拉住我说:“干啥去?”
我说:“对面医院。”
王星星说:“你咋子了哟?”
我说:“没事儿,扁桃体发炎,去开点药。”
谁料马驴乐天一骨碌从椅子上串了起来说:“我陪你去。”
那一刻,我内心好像并不是充满惊喜,完全倒像是各种惊吓。我心想,这是要做什么呢?又不熟悉,还献殷勤。我赶紧甩了十块钱给网吧郭小少,就飞一样地转身离去,丝毫没给他任何陪同我去开药的机会。
王星星其实比较疑惑我飞一样转身离去的举动的,花儿周围长满草不好吗?美景啊,何况就算数来数去,也只有马驴乐天这株孤零零的草在旁边飘来荡去。为什么不可以先将就着好歹也算脱单了啊,可我宁愿他长在一朵懂得欣赏他的花旁边,那风景才更加美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