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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九、流云之殇

十九、流云之殇

苏云醒来时床上只有自己一人,这让她以为那恍恍惚惚的只是梦境。她快速走下楼去,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不就是,消失了这么多天,又这样出现的程某人吗?

苏云想着这段时间来,自己的担心,还有程家贤荒唐的桃色绯闻,她的心骤然冷却。她放慢步子,走下去。

程家贤看着她脚步虚晃,想着上去搀她。苏云把他的手拂开。

“家贤,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你说呢?”

“是应该谈谈,你先说吧!“

苏云讨厌程家贤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只得重重的说道:“家贤,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程家贤心里窝着火,一时想起那些照片,虽然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苏云对着宋墨那么伤心的眼神,他们在夜色下相拥的情景,他就禁不住抓狂。

“喔,既然需要解释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了。”苏云眼里闪着泪花,也许只需空气有一丝震动,那泪就会扑簌簌的掉下来。她低下头,甩掉眼里的包袱。而后扬起头,骄傲的看向程家贤。

“我给你打了多次电话,而你却不曾接过。我想知道原因。”

“有什么原因,不就是错过了。你因为这些和我上纲上线,你为何不想想你做的好事?”程家贤冷着脸,他处于发怒的临界点。

“程家贤,请把话说明白一点,我做了什么好事?你们不能老是乱扣帽子。”苏云紊乱了呼吸,但她尽量克制着,“你也知道我这次回去的原因,如果要说错,就是我不该把你留在机场。我承认当时我急昏了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可你呢?再次成为娱乐杂志,八卦周刊的宠儿,与那个江蔓再次说不清、道不明。你考虑过我的感受,考虑过我家人的感受吗?”

程家贤站起来,苏云感觉眼前一黑,她抬起头看着程家贤。此时的程家贤居高临下:“苏云,我告诉你,别人怎么写是别人的事,你愿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做过的我认,没有的事,我懒得说。你最好想想你和你的宋哥哥怎么回事?不要恶人先告状。”

苏云一口气憋在心里,堵得头昏,但她不愿意示弱:“程家贤,你怎么这么无耻?”

程家贤不怒反笑,他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程二,以不屑的语气说道:“苏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无耻,当初半夜你打电话给我,我就下了决心:既然你要选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永远只能是我程家贤的老婆,所以你这辈子就安安心心的呆在我身边,你与你的宋哥哥是不可能的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苏云摇摇头,她不想与程家贤这样吵下去,她摇摇晃晃的走向楼梯。

程家贤看着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苏云,他心里恨自己的口无遮拦,那些都不是自己的本意。他本想扶着苏云上去,可他只是在停顿的两三秒之后,骄傲使然,他愤然转身离去,而后是巨大的开关门声。苏云好不容易躺在床上,无眠的她,心酸难过。她想听妈妈的声音,想听哥哥的声音,可是都不能,她只得轻轻抚着还平坦的小腹,细语:“宝宝,不要担心,爸爸还不知道你,所以才会和妈妈吵。宝宝,如果以后妈妈和爸爸吵架,你就关上耳朵好好睡觉。睡醒了,爸爸和妈妈也就好了。”苏云的眼泪慢慢滑过脸庞,渗透了枕头。她把手横在眼睛上,想阻挡每一丝的光亮,她想把自己放在黑暗的角落,怕被人看见自己的悲伤。

程家贤走出家门,终究不忍心,他打通家里的电话,是柳妈接的电话,他让她过来照顾苏云,嘱咐带好这边的钥匙。

他发动车子,顺着辅道扬长而去,他电话约出几个发小,相约到老地方。其实也就是常去的娱乐会所,也就一哥们开的,为他们留有专门的包间。

期间,众人自然对他调侃一番。“贤子,这回怎么又和那江蔓热乎着?”

“贤子,你老霸者娱乐版的头条可不仗义,你也给哥们留一席之地呀!”

程家贤一概的置之不理,众人也看出他心绪不佳,调侃几句也就罢了。程家贤玩了几把牌,也感无聊,自行出去抽烟。

期间接了章致宇的电话,这小子这几年东一下,西一下,倒难得聚一聚。听那小子,也奔累了,想着回来了。其实,主要是章老爷子身体近来大不如从前,他再也没有理由往外去了。

蓉城的事也尘埃落定,不出程家贤所料,江蔓为了这个角色,也算下本了。程家贤扯出一丝冷笑,他要如数还施彼身,让那些算计自己的也尝尝这个中滋味。他吩咐明早头版见。

他打了声招呼,驱车回去。屋里没有亮灯,他站在院里静驻片刻。他摸出一支烟,转瞬又把它扔进垃圾桶。

程家贤开开门,餐桌上还留有饭菜。柳妈看来已经回去了。他沿着楼梯上去,打开房门,借着走廊昏黄的灯光,他看见苏云蜷缩在床上,显得单薄。空调的冷气袭来,他把温度往上调了两度,拉来凉被覆在苏云的身上。只是没想到就这样轻也惊醒了她。两人静静对视,下午的干戈好似抽空了两人的力量,此时不再针锋相对。但两人都感受到彼此的顾忌与疏离。

“吃饭了吗?”程家贤问道。

“吃了,你也去吃点吧!柳妈是你叫来的吗?”

“嗯。你”程家贤停顿片刻,“瘦了不少,没什么吧!”如果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程家贤的自我安慰。他怕她生病,在陪着苏云治病的那段日子,他就祈望再不让苏云吃药了。

“这段时间胃口不好,胸闷。”苏云看着程家贤,“你又不接我的电话,找不到你,我又担心。总是吃不下。”

程家贤移开眼神,这样的苏云他不忍直视。他拍拍她,说道:“明天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吧!”

“我到医院去了,医生说没什么。我到公司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你又不在。”

“什么医生,这么不负责任。我明天带你重新检查一下。”

苏云只是轻笑一下。程家贤的戾气在苏云的软言细语中融化掉,他扶她坐起,给她垫一个靠枕。

“家贤,你,如果要到外地去,你要告诉我,我怕找不到你,或许你回来也找不到我了,好不好?”苏云笑着说。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出差。还有,明天就好了。”程家贤为苏云拢去滑落的发丝,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苏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程家贤也陪着,不一会苏云睡去了。程家贤望着消瘦的苏云,他久久凝视,苏云睡得并不安稳,程家贤侧身躺在她的身边。

苏云在传达室,对报刊杂志分类,各个办公室的资料,她分类整理,又把同一楼的放在一起。曾大爷看了,直称赞。要知道,以前这工作十之八九是他和另两个保安的活,只是让这么个年轻的老师来帮忙,令他想不通。只是这几天,倒陆陆续续听到一些传闻。曾大爷是个厚道的人,他倒内心可怜这孩子。他先在门卫工作,后来需要正规的保安,没他的事,学校想着他也是学校的老人了,又把他安排在传达室。这几天,他看出这苏老师是个做事认真的,西区办公楼远,要穿过操场,又没什么遮阴的地方,苏云总是争着自己去,对自己也是大爷长大爷短的。

几日下来,两人倒生出爷孙般的情感了。刘玉这几日总是顺道把中语组的,同楼的都带去,帮着分发。偶尔还来传达室陪苏云聊聊。就便如此,几日下来苏云真觉得小腿酸痛。

这日,苏云制完电子表格,打印,以后对应就可以快速完成分类,登记。她走出校门,没想到章致宇等在外面。

“章鱼,你总算回来了。”两人轻轻相拥。

章致宇看着瘦弱的苏云,一句“你好吗?”梗在喉里。三年的岁月,那个在月光路灯下巧笑盼兮的女孩,虽然仍旧漂亮,却显得沉闷多了。

他其实刚刚去看望了宋墨,当然也看见了怀孕的汪诗诗。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的呢?他想去看看宋墨没有苏云的日子生活的怎么样?然后,他看见了。汪诗诗温婉,善解人意,不失为一个好女人,她同样应该获得尊重与幸福。他本来是想着把宋墨带来,结果他什么也没有说,两人大醉后,哭的像孩子。他们在痛哭中怀念过去,在泪水里挣脱生活的重茧。也许,在别人看来,他们生活得多么优越,可是他们的内心也有一角需要温暖。

他其实回来几天了,也与贤子聚了聚。那天,两人随意闲话。期间贤子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个女的,开始还以为是苏云,但很快章致宇就否认这一想法。因为从贤子凌冽的双眉,抿着的嘴的嘲笑,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一个逆了他的鳞的人。只听程家贤不紧不慢的说:“你不要病急乱投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我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还有,你偷拍别人不是很在行吗?这是不是你为了新剧炒作,还不得而知。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利益最大化是我的追求,我不认为这样于我有一丁点的利益。”听不真切那边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一个女人在哭诉恳求。程家贤已经不耐烦了,他又说:“怪只怪你有眼无珠,贪得无厌,自作聪明,她也是你可以窥视的吗?你如果不心存妄想,逐名夺利,你也爬不上一个爆发富的床。根本不需要谁为你布局,是你自己钻进名利的局,自己下贱了自己。”

程家贤果断的挂了电话,但章致宇能感受他内心的激荡。这几天娱乐圈爆出大丑闻,章致宇之所以关注,是因为那个小明星前不久还与程家贤传过绯闻。这次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有图有真相,小三的骂名背定了。大量的**与曾经轰轰烈烈的什么门有得一比。紧接是各项代言的损失理赔,还有她参演的正在开播的影视剧,因她而暂停。

章致宇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程家贤的狠劲了。他摇了摇杯中的酒,悠悠的说道:“何苦为难一个女人,程二公子的时间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不自量力,她居然找侦探社调查苏云。”

“啊!”章致宇到真的惊着了,“不至于吧,这样做于她没什么好处?”

“她也许想着我容忍了几次捕风捉影的绯闻,胆子越发的大了,以为我真的对她有意思。又不知道她怎么就瞄上苏云,兴许她还以为我会感谢她吧!”程家贤呡了一口酒,又续了一杯,“她需要教训。”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

“这样她在这圈子混不下去了。”章致宇无心的说了一句。

程家贤冷笑一声,讽刺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同情心,当心别泛滥成灾。”

后来这小子臭着一张脸,章致宇想如果不是长久不见了,这小子一定转身走人了。

可是,只有程家贤自己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或是说担心什么,他害怕好事者将他与苏云的一切摆在桌面,质疑他们的婚姻与爱情,这是骄傲的程二不能容忍的。他可以不与那在娱乐圈讨生活的女人计较,但虚荣、贪婪、心计的女人算计到苏云,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章致宇看着坐在前面的苏云,她微锁双眉,笼着如轻烟般的愁绪。苏云的手搭着茶杯,却不曾拿起喝一口。刚刚章致宇提议叫程家贤出来一起聚聚,苏云只是说一句:“这几日,他早出晚归的。”说完还自嘲的笑笑,仍然梨涡浅浅,也只是浅浅,一晃而过,因为那样的笑不曾从心底涌出。而后就那样眼神透过门帘,不知道想起什么。

苏云自然想起了那个不甚愉快的夜晚。熄了干戈的两人都刻意的配合,把心底的刺藏起来。程家贤从背后拥着苏云,一只手慢慢的探进去,苏云感受到程家贤呼吸的厚重,她想起医生的话,她把程家贤的手放到小腹上,拉开彼此的距离。她正想告诉程家贤那里有着他们深爱的生命。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程家贤薄怒的脸。她还来不及思考,如何惹怒了他。他冰冷的声音更是击碎了的心。

“怎么,去了一趟蓉城回来,就要守身如玉了。我给你讲我还不屑勉强你。”苏云来不及说只言片语,程家贤已经起身离开。看来只要刻意的回避,就算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可以形同陌路。

章致宇点了一桌好菜,但苏云的胃口实在不好,勉强的喝了一点汤,吃了几筷子菜,就停下来。章致宇自然也没了胃口。

章致宇送苏云回去,在苏云下车时,忍不住说:“苏云,你与贤子有什么误会,尽早说开吧。”苏云点点头,走下去。章致宇扶着方向盘,又说道:“苏云,你”章致宇想着措辞,“你应该相信贤子对你的爱,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你回去看看娱乐新闻吧!”

苏云与他挥手告别,而后回家。程家贤还没回来,苏云打开电脑,浏览网页,这几天她害怕辐射,都没开电脑,不想章致宇临别的话,让她疑惑,现在看来应该是指的江蔓了。

“是他做的吗?”苏云打通章致宇的电话。

“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苏云追问。

“应该和你有关,江蔓找人调查你,贤子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在保护你。”

苏云挂上电话,久久不能平静。她是个内心悲悯的人,如今见江蔓落得如此田地,哪有什么计较。她躺在沙发上,等着程家贤,她想和他好好谈谈,可是在昏黄的壁灯下,她很快的睡着了。等自己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苏云下楼,程家贤又无踪迹。

餐桌上还有小米粥,温度刚刚好。正吃着,门开了,程家贤手上拿着食品袋,说着:“买了一点开胃的咸菜,顺便买了小笼包,你多吃点。”

苏云起身为程家贤拿好碗,盛好饭,说道:“我吃好了,我先走了。”

“你等会,我送你。”程家贤不容商量的说。

苏云换好鞋子等他,程家贤倒吃得快。

二十来分钟便到了,苏云下车时对着程家闲说:“家闲,晚上回来吗?”。

程家闲把手袋递给她,压制内心的喜悦,轻轻点点头。

苏云似放下重负一般,高兴的说:“那你早点回来,我有事给你说。”

程家贤把车开到下一个红绿灯口,发现苏云的手机掉在座位上。他在转弯路口掉头,开回去。

在门卫处登记后,简单询问。保安告诉他到传达室去找,程家贤也不多想沿大门经甬道右拐,果然看见传达室的门牌号。

曾大爷见来人气宇轩昂,问道:“找谁?”

程家贤问:“苏云在这里吗?”

曾大爷让程家贤稍等,告诉他苏云送报刊杂志了。

程家贤疑惑:“她上课还送报纸?”

“小苏开学就没有排课,一直在传达室帮忙。”曾大爷接着问道:“你是小苏的?”

“爱人。”

“看来小苏还没有给你们说这事,都怪我嘴快,这孩子心里委屈呀!”曾大爷说道,“你看。”他指了指墙角分好的杂志,“这些都要毫无差错的送到各个办公室,这些活累人,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程家贤内心激荡不安,他仍控制自己问道:“学校为什么不给她排课?”

曾大爷看了看程家贤,说道:“不知道是谁写信投诉小苏,说小苏曾经得过抑郁症,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就这样安排了。”

程家贤忽的站起来,他看着外面,他走到门口,问道:“大爷,她现在在哪里送?”

“在西区。”曾大爷走到门外,沿着先前的甬道回到大门正对的大道。指着右侧的甬道对程家贤说:“你从这条甬道走去,应该能找到。或者你就在传达室等她也行,她送完西区的就回来了。”

程家贤道谢,正要过去,几个小孩惊慌失措的跑来,说着有人晕倒了。

程家贤快步奔去,他觉得自己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心、害怕。远远的他看见了,他如堕入无尽的深渊。是的,是苏云,还有几个孩子在她的身边,不远处一枚足球孤零零的躺在那。

程家贤拨开众人,只见苏云一脸惨白,她的一只手轻抚着小腹,在她的小腿处蜿蜒着一条血红。程家贤如遭雷击,他颤抖着双手,抱起苏云。有人拨打120,曾大爷在前面引路,校医赶了过来,一看,只是说赶紧送医院。

程家贤将苏云放到病床上,看着抢救室的门,只觉得虚脱一般,他佝偻身子蹲在墙角,好半天缓不过一口气来。

他想起苏云的话。

“这段时间胃口不好,胸闷。”

“你又不接我的电话,找不到你,我又担心。总是吃不下。”

“我到公司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你又不在。”

还有她喜悦的声音“晚上有事对你说”

他想起自己对她的冷嘲热讽,还有自己的拂袖而去,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何曾对她有好脸色------

他给苏云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都打去电话。他无神的靠在墙上,如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找不到一丝光亮。郑书蓉很快的来了,她拥着儿子。她没有见过儿子如此的颓废,只得轻声安慰,内心祷告。

手术室的门开了。

程家贤撑着椅背站起来,医生很抱歉的说:“程总,孩子没能保住,抱歉。”

程家贤把脸埋在双手中,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好一会,他站起了,蹒跚的走到病房。苏云没有醒,脸上毫无血色。程家贤握着苏云的手,放在唇边摩挲,良久,他侧身对自己母亲说:“妈妈,你先回去给苏云准备些东西来,我在这里陪她。”

郑书蓉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出了这样的事,她的心同样痛。再看着这两个孩子,郑书蓉只觉得更加心疼。都说知子莫若母,她知道儿子需要一个空间来消化他的悲哀。她已经记不起儿子什么时候流过泪,他从小就好强自律,同时又骄傲,可今天他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郑书蓉转身离去。程家贤为苏云理好被子,走出病房。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他吩咐好一切,他靠在门边,雪白的墙壁也不及他内心的苍白。

他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孤独,苍凉。他如行走在暗夜里彷徨,无措。他又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走到她的身边。自己曾经在心里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可以带给她幸福,可是呢?猜疑让自己失去了理智,在这场爱情的博弈里,自己失了先机。

苏云昏睡了三个小时后醒来,她抚着小腹,看着一脸憔悴的程家贤:“家贤,我还没告诉你我怀孕了。”

程家贤哽咽着,许久说道:“我知道。”

“孩子还好吧,今天我送了西区的资料,几个孩子在过道玩耍,不知谁踢过来一只足球,一下就砸在我的肚子上,我记得当时很痛------家贤,孩子没事吧!”苏云祈望着。

程家贤移开视线,说道:“你先休息,想吃点什么,柳妈煲了汤来。”

“家贤,我不要喝汤,我说孩子有没有事?”苏云追问道。

“苏云,你听我说,这是个意外,你好好养好身子要紧-------”

苏云打断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苏云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眼泪顺着眼角默默的流淌。

程家贤心里何尝好受,他把苏云揽在怀里,把哀伤的吻落在苏云的发丝,却说不出一个字。

苏云的父母在第二天上午来了,看见疲惫的程家贤,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想想,他的难过又怎会少掉一丝一毫。

钟如兰看着瘦弱的女儿,只得侧身擦去眼泪。她让程家贤回去休息一下,程家贤休息倒不需要,他只是急切的想到一个地方去,他害怕那幼小的孩子迷失在黑夜里。

他驱车前往西山,西山上有一座上百年的寺庙,香火很旺。程家贤把车停在山脚,徒步由石阶向上。由于是上午,人不多,他添了香,又去点了一盏长明灯,在功德簿上,在姓名一栏他久久沉思。那个孩子,自己还来不及构思他的未来,就这样匆匆的离去。可是,那仍是他的孩子,程家贤握紧笔,一笔一划的写下“程之云”。他要一种形式来记住自己生命中痛失的爱。他要让那个陨落的天使找到一个灵魂归依的地方,就让这盏长明灯,照亮他寻觅的路吧!

程家贤下山时,太阳已经老高了。他驱车回到公司,律师正在等他。

“程总,我已经拷贝了当时的监控。”付志海说道。

“放一下。”程家贤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手扶着椅背。

程家贤看见画面中的苏云正从西区教学楼下来,她还刻意的停一停,稍着休息。然后她穿过操场,天气很热,她用手挡着阳光。几个孩子抱着足球走来,球掉在地上,他们相互踢耍,苏云并未觉察,突然球斜飞而来,一下撞击过来。程家贤猛地抓紧扶手,被击中的好似他自己。他看见苏云被撞飞,跌坐在地上,她用手捂着腹部,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是剧痛很快抽空她的力气,她昏倒在路边------

程家贤也如被抽空一般,他瘫坐在椅上,目光空洞。很久后,他起身,脚步虚晃,他扶住椅背说道:“起诉。”

付志海躬身送他离开,他也极快回到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他召集他的团队,做出方案。

程家贤中午回到医院,苏云点滴打完了,苏云的妈妈正给她擦手。

“家贤,来了。你陪苏云吃饭吧!”钟如兰说着为他们两人盛好饭,“吃吧,你不吃,微微也不好好吃。”

“妈妈,你陪苏云吃吧!”程家贤说道。

“你在这里陪苏云,她爸爸去买东西去了,我到门口等他,我们回去给微微熬汤。”钟如兰简单收拾一下,便走了。

程家贤看着苏云精神好了一些,也放心不少。

苏云看着收拾碗筷的程家贤,一时心酸无比,看着雪白的墙壁内心更是一片苍凉。

“家贤,我不想呆在医院里,我想回家去。”苏云对着程家贤的背影说道。

程家贤看着苏云,只觉经受如此痛处的苏云更是瘦弱。他走过去,捋捋苏云耳畔的发丝,轻叹一下,说着:“好吧,我们回家治疗也一样。”说完,拿来衣服裹在苏云身上,抱起苏云大步走出去。

苏云的母亲看见抱着女儿回家的程家贤,也只是说着:“尽是胡闹。”

家贤笑笑,把苏云抱上楼去。

正如程家贤所说在家治疗一样,家里有了一个特别看护,白天还有医生上门检查。

郑书蓉每天都过来,柳妈把生活料理得很好。程家贤近来几乎就在家办公,张姐因为工作来过几次,进退有度。苏云劝程家贤不要担心,到公司去,也是枉然,程家贤盘桓在家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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