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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紫彤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生完小孩后的紫彤皮肤更白了,身体有些发胖,更有了些少妇的恬美。大的是男孩,三岁叫查猛,小的是女孩,不到一岁,叫查花。家中的老太爷喜欢孙子,查猛就整天地和爷爷奶奶在后院的正房里住,晚上也不回来。紫彤的中院里也就清静了许多。查舒威整天还是忙活生意上的事,不得闲暇,每日回来得很晚。

有一天,天已经晚了,紫彤正逗着女儿在炕上玩耍,等舒威回来睡觉。这时外面的房门有响动,紫彤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就往炕梢推了一下女儿,自己穿鞋下炕,嘴里说着:

“你回来了,吃了吗?”

推门一看,直挺挺地站在门前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刘炮头,刘炮头满脸堆笑,冲着紫彤说:

“少奶奶好,……”

紫彤不太喜欢刘炮头那份献媚样,但碍着主仆那份老面子,也没过多地责备过刘炮头。今天,这么晚了看见他,心里有些扫兴,就不冷不热地问:

“少爷不是跟你一起进城了吗,他怎么没回来?”

“少奶奶,少东家让我给你带个话儿,他今天不回来了,说城里有事没办完,让你自己歇吧。”

刘炮头心不在焉地说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紫彤胸前游动。

紫彤有些扫兴,没在意刘炮头的眼神,冲着刘炮头冷冷地说:

“知道了,你回吧。”

说完回到炕边,当她刚想上炕发现刘炮头也跟了进来,这有点儿出乎紫彤的意料,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炮头,你要干什么?”

“少奶奶,我想看看孩子,顺便再看看你……”

说着话,刘炮头紧走几步就到了紫彤的跟前,下贱地笑着,伸手就要来搂紫彤的腰。紫彤一下子明白了眼前要发生的事,她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刘炮头的手。她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脸上一阵发热。她平时就感到刘炮头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不怀好意,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胆大。她知道现在是夜深人静,周围没有人能帮她,她不能把事态搞大,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强装平静地说:

“炮头,你这话是啥意思?我没听明白,你要是真的想看看花儿,那就看一眼就走,天也不早了;要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那我就到后院里喊一声老太爷,也许他能帮出出主意,炮头,你说是吗?”

刘炮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站在那里半晌没吭声,屋里静得让紫彤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刘炮头尴尬了好一会儿,才自找台阶地干笑了两声:

“少奶奶,看你说的,我还有啥想法,我是说呀,顺便再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那好吧,今天这事就算没发生过,我也不会和少爷说,你还回去好好地当差,去吧。”

刘炮头死死地看了一阵紫彤,最后无奈地转身灰溜溜地走了。紫彤听到外面的房门“咚”地一声关上,自己也无力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两行委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她遵守诺言,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丈夫,只是打那以后,院中多了一条规矩,就是天黑以后外姓的男人不许进入后院和中院。紫彤自己加强了防范,每当天黑以后,她总会把中院的门闩得紧紧的,从未疏忽过。至此,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渐渐地,紫彤也就把这件事淡忘了。

这几日,两个已出嫁进城的小姑子回来看老太爷,白天闲得没事,就到中院来和嫂子唠嗑儿。今天,她们从后院的垂花门走了过来,在窗前叫了嫂子,自己搬了小木凳坐在屋檐下,在老榆树的阴影下乘凉。紫彤抱了孩子从屋里出来,姐儿几个唠一些不咸不淡的嗑儿,和她一起逗着查花玩儿。小查花扑回妈妈的怀里,用小嘴拱着紫彤发涨的乳房,吭哧着要吃奶。紫彤故意地把孩子拉开,小查花吭哧得更厉害了,两个小姑替侄女求情:

“嫂子,快别逗孩子了,给她吃吧。”

说完,姐仨全都乐了。紫彤解开真丝小褂上面的几颗纽扣,露出白净净的奶子,查花一口叼住,认真地吃起来。紫彤幸福地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小院中的一幕,犹如一幅油画,是那样的和谐。这时,前院的刘炮头笑嘻嘻地一声不响地走了进来,两眼在紫彤白净净的乳房上乱瞧,冲着紫彤说:

“少奶奶,外面有人来看你,快出去接吧。”

紫彤忙转了一下身子,把裸露的乳房躲开,把吃奶的查花抱了起来,转头扬起白净的脸,面带微怒地对刘炮头说:

“炮头,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来也不言语一声。”

说完,紫彤瞪了刘炮头一眼,接着问:

“是谁来了?快说吧。”

“少奶奶见谅,是我眼馋,又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可今天这事儿是天大的好事,我一时心急,也就忘了家中的规矩。”

刘炮头低头回着话,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紫彤身上转着。

“说吧,到底是谁呀?”

紫彤没耐烦地催促着。

“是你娘家的哥哥嫂子,现在门房里歇着哪。”

刘炮头殷勤地答道。

紫彤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系着上衣纽扣,一面将孩子交给了小姑子,两个小姑子抱着孩子去后院了。紫彤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惊喜地问:

“是我哥哥嫂子来了?”

“是!快去看看吧。”

紫彤不顾一切地跑过月亮门,跑到门房前,大声地喊:

“哥,嫂子。”

家川和媳妇童氏听到喊声,忙站起身来,迎了出去,紫彤看到二哥二嫂不顾一切扑过去,搂住家川的脖子,激动地叫着:

“哥哥,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紫彤一边说,一边笑,两行喜悦的热泪夺眶而出,接着她又抱住嫂子一通亲热。这时,家冰在后面拉了一下紫彤,假装责备地说:

“妹儿,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疯,也不怕别人笑话。”

紫彤松开嫂子,转身撒娇似的一把又搂住家冰:

“不怕,不怕。三哥,我也想你,我想你们……”

小钟麟离开姑姑三四年了,不知是忘记了姑姑,还是害羞,一直不敢上前,最后还是被妈妈拉过来,送到姑姑面前数落着:

“在家时不是总喊着想姑姑吗?一见面咋就不说话了?”

紫彤一把抱起沉甸甸的钟麟,亲着他的脸蛋:

“这孩子长这么高了,姑姑都有点儿认不出了。走,咱们进院,到我们屋里去唠。”

紫彤回头喊刘炮头说:

“炮头,你快去‘烧锅’把少爷叫回来,就说我哥来了。”

刘炮头规规矩矩的应着,又习惯性地用左手挠了一下左额上的伤疤,转身去了。

晚上,家川和家冰又到后院看望了老太爷,妹夫查舒威也已安排好烧锅里的事儿,回来拜见两位兄长。一家人在中院西屋里吃着晚饭。席间,家川把哥哥嫂子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听得紫彤泣不成声,嫂子童氏替她擦着眼泪。家冰也说了自己混事儿的艰难和危险,决定离开那块是非之地,想在查家这里隐居下来,避一避风头。查舒威听罢对两位内兄说:

“那好,就住在我这,这里吃的、用的,什么都有,我这油坊和烧锅正好都缺人手照应,这也算帮了我的忙了。”

当下安排刘炮头收拾中院的东西厢房,让家川一家住进了东厢房,家冰住进了西厢房。家冰改名余家滨,一家子人在这里就安顿了下来。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夏天,这一年的夏天来得像是很迟,但热得却快,变化得有些让人不适应。晚饭的时候,查舒威垂头丧气地走进屋,紫彤这些日子好像看出家中的好多事儿似乎不对,公公和丈夫经常神秘地说些什么,然后又把一些东西往什么地方搬。家中干活的长工、短工也越来越少,油坊和烧锅也都歇了工,连那个整天围着丈夫转,对自己总是色迷迷的刘炮头也好长时间不见了。平时对家中事从不过问的紫彤也有点实在绷不住劲儿了,她放好了炕桌,给孩子和丈夫各盛了一碗饭,冲着在铜盆里洗脸的查舒威说:

“舒威,吃吧,时辰不早了。”

查舒威擦了手,一屁股坐在炕边,抓起筷子看看桌上的菜:

“给我烫壶酒。”

紫彤感觉到丈夫有好多事压在心里,到北面的柜台上倒了一壶烧酒,在热饭的锅里烫了一下,给丈夫倒了一杯,把酒壶放到桌上,自己也拿起筷子坐在丈夫的对面。查舒威仰脖干了一杯酒,若有所思地吃着菜,自己又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看着脸已有些微红的丈夫,紫彤在一旁轻声地劝着:

“别那样喝,喝完了还不是自己遭罪。”

查舒威放下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看着紫彤:

“这天变了。”

紫彤扭头向窗外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转回头不解地看着丈夫。查舒威又紧接着说了一句:

“傻媳妇,往哪儿看哪,我是说这世道变了。”

紫彤这才恍然大悟,急切地问:

“怎么变了?”

查舒威喃喃地说:

“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眼下咱们这儿正在搞土地改革运动,我已经把土地和两个作坊交给国家了。”

“不交不行?”

“这是大势所趋。”

查舒威又喝了一杯酒,脸更红了,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今天工作队的陈队长在西场院又传达了省委要在我们这开展‘砍大树挖财宝’的运动,还布置了平分土地的事。咱家这棵大树,还得被砍掉。”

紫彤有些紧张,但她安慰着丈夫:

“什么大树,什么财宝,都是一些身外之物,这些东西都给他们,咱们只要人不出事,好好的就行。”

查舒威苦涩地笑了:

“家里人要都像你心这么宽就好了。这么大个家,一下子就没了,咱爸能想开?他知道后不气死才怪哪。”

“那你说咋办?”

查舒威想了想说:

“这么着,明天让三哥套一挂大车,把老太爷他们送城里我二妹家去,家里你拾掇一下,带点儿必用的物品,我们搬前院厢房里去住,这里的几间正房要作为乡农会的办公地点。”

第二天一早,家冰就套了车,把老太爷他们送进了城,说是到城里二丫头家里避避风头。回来的路上,家冰一个人赶着大车,在无人的官道上跑着。他无心看路两旁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也无心听水洼中青蛙的鸣叫。他想着一年来自己隐姓埋名、寄人篱下的生活,想和一个人说句真心话的机会都没有,不由得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火。他抡着手中的鞭子,在马的上空甩了两个响鞭,马蹄的笃笃声更急促了,几只无名的山雀被清脆的鞭声惊动了,“呼”地从路旁的草地中飞起,在家冰的上空划了个半圆的圈,一头扎在前面路旁的草丛中。家冰顺着山雀落下的地方向前看,前面是一个转弯,一高一低两个人站在路旁向后张望。家冰的大车转眼来到二人跟前,那个个儿矮的是一个十几岁的满身脏兮兮的男孩,男孩头很大,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家冰的大车,他扬了扬干瘦的手,像是有话要对家冰说。家冰看出来,这是母子两个人,他拉了一下马的缰绳,喊了一声“吁”,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路旁。家冰跳下了车,伸展了一下有些发麻了的双腿,拎着鞭子走到小孩面前,还没等家冰说话,小孩可怜巴巴地说:

“大叔,捎个脚儿吧,我和我妈到前面的那个屯子,我妈病了,实在走不动了。”

孩子那双无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家冰。家冰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孩子身旁瘦瘦的女人。她头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上少了些血色,嘴唇有些发紫,但眉眼间仍可见往昔的清秀。家冰躲开孩子那双眼睛,说了一声:

“和你妈上车,我们一起走。”

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扶起妈妈上车,女人用微弱的声音对孩子说:

“这孩子,还不谢谢大叔。”

孩子爽快地应了一句:

“谢谢大叔。”

三个人上了车,大车在有些颠簸的官道上不快不慢地走着,家冰觉得静得难受,就和车后的人聊了起来:

“大嫂,你是哪儿人呢?这是到哪去呀?”

女人苦苦地笑了笑:

“我是江北兴隆镇人,日本人没倒台时和孩子来的这儿。”

家冰听到兴隆镇三个字身子一震,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他拉住了马的缰绳,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他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是国红铃……”

女人以为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正在犹豫,猛地听到赶车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愣,她这才抬起头仔细地观看眼前的这位车把势。她也感到十分惊讶:

“这不是余警长吗?你……”

一声“余警长”,吓得家冰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赶紧打断红铃的话:

“快别这么叫,就这一句话也许会要了我的命的,我现在早已不是警长了,我是一个在我妹妹这儿避难的乡下人。”

红铃好像领悟到了什么,知趣地没有再吭声。还是家冰打破了僵局,他接着问:

“你怎么到这儿了。”

红铃有些伤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那日,文祥跑了以后,那个叫清水的日本人就把我们娘俩抓走了,他烧了我们的房子,把我们送到了这里的一个专门关押女犯的监牢关了起来,开始还有几次来人问文祥的事,后来好长时间就再也没人问了。我在那里整天为他们洗衣服,再后来就有几个日本人拿了好多文祥死时的照片让我看,问我这死了的人是不是高文祥,我就哭,他们就没再问。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国民党的什么接收大员,把我们叫出来训了一通话,说伪满洲国已经倒台了,日本人也已经完蛋了,你们自由了,就把我们轰了出来。起初我真的不想活了,可看到孩子那可怜相,心就软了,我们就这么一路要饭地活着。”

说完,红铃那张苍白的脸上已挂满了眼泪。马车在原地无声地停着,辕马低头啃着路边的青草,前面的一棵茂盛的山豆角秧吸引了它,它向前迈了一步,马车颠簸了一下,凝神倾听的家冰,这才从红铃的叙述中清醒过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红铃眼里噙着泪,摇了摇头:

“不知道。”

家冰看了看这无依无靠的母子俩,不知是一种同情还是怜悯,还是其他什么心理,他提了一下马的缰绳,马抬起了头,小步地走起来。他没有回头,但谁都听得出,他在和红铃说话:

“既然你没处去,那就先到我那儿住些日子,好好养病,过后要想回家,我送你走。到了我那儿,和外人不要说我以前的事,那会有许多麻烦,我现在也不叫余家冰,我改名叫余家滨,你叫我时记着点,要是有人问你你是谁,你就说是我……是我……反正你自己就说吧,是什么都行。”

家冰说完,抡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个响鞭,马车咕噜噜地跑了起来。

查家屯的土地改革运动进展得很顺利,最大的财主查舒威把土地和房产都交了出来。这一点,令来屯里发动群众的工作队没有想到,就连给他跟了几年班的刘炮头也没有想到,在刘炮头眼里,有钱人都是一些贪财不要命的家伙。刘炮头原来就是一个不怎么着调的农民,游手好闲地过日子,在一次耍钱的时候,认识了设局抽红的王老疙瘩的独生女儿。这个女子长得不错,确实有几分姿色,可贪财的老爹,想把她当成摇钱树,把前些年常来的几个提亲的媒人都给吓跑了。可时间一长,女儿就剩到了家里,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常言道,女大不由娘,就在这当口,大姑娘遇到了刘炮头,几句话,两个人就投了脾气,各自心照不宣。没几日,两个人就背着她爹王老疙瘩,钻进了一个被窝,刘炮头破了这个女人的身子。可就在这时,邻村的一个土财主,死了老婆,准备续弦,死活看上了这个大姑娘。这个财主出手还挺大方,只聘礼就送过来十几匹洋布,还有两匹儿马,外加一挂木轮大车。王老疙瘩一看这些,是美得直冒鼻涕泡,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刘炮头听说这事儿,气得眼珠子通红,真想找这个财主玩儿命。可大姑娘哭着劝他说,人家有钱有势,你宁不过他,我已是你的人了,过了门我会找机会,咱们再见面。可女子真的过了门,刘炮头才知道,财主家的庭院并不好进。看来自己已经到手的女人就这么真的归了别人,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刘炮头不甘心,这一天他听说财主进省城去串亲戚,没有带女人,他就一个人拿了铁锹,来到财主的屋后,在财主家的后山墙下挖了一个一人粗的洞,等到三更时分就仰面朝天地爬了进去。可事有凑巧,老财主今天并没有走,正和女人躺在炕上。老财主的年岁已高,早已不能行男女之事,可他的心气还像年轻人,整宿整宿地点着灯折腾,光着身子逼着女人用其他方法伺候他。这一夜两个人正满身是汗地在炕上行事,仿佛听到了后山墙的“咚咚”声,两个人也没有在意。当刘炮头仰面朝天刚钻进屋,还没看见光亮,土洞上的泥土忽然掉进了他的鼻孔里,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一声把炕上的财主吓了一跳,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端了油灯来到北墙根儿,正和躺在那的刘炮头打了个照面。这时的刘炮头正钻进来一半,是进也进不来,出也出不去。这时,老财主却来了机灵劲,在墙根拿了半块垫桌角的青砖,抬起刘炮头的脑袋,垫在了脖子底下,刘炮头被牢牢地卡在了那里。老财主仔细地端详着躺在那里的刘炮头,好像认出了这个男人,他奸笑着对刘炮头说:

“好小子,真是你,你让我戴了绿帽子,我正找你哪,你他妈的倒送上门来了。咋的,想这个女人了?你别他妈的做梦了,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了。来,让她侍候我给你看看。”

说着,他端了灯来到炕边,一把拉过吓得有些木然的女人,女人忙用被遮挡自己的身子,财主一把扯下被,扔到炕里,骂着说:

“你他妈的害怕看,不早就让他给拆包了吗?今天就在这儿,侍候老爷给他看。”

说着,他拉过赤身裸体的女人的头,按在自己的裆下,女人颤栗着,极不情愿地用嘴叼住了他的软绵绵的阳具……刘炮头气得一阵狂叫,老财主半躺在炕沿上,享受着女人。过了好一会儿,发出了一阵痛快的呻吟声,然后,一把推开女人,满足地来到刘炮头跟前,淫笑着说:

“今天我让你看看你的女人怎样伺候我,明天我就把你送进大牢,让那儿的人给你熟熟皮子。不过,来我这儿,也别白来,带点东西走。”

说到这儿,老财主对着刘炮头的脸,开始小便。也许是刚完了那事儿,尿了好半天,只挤出了几滴撒在了刘炮头的脸上。老财主打了个冷战,回到炕上,钻进了女人的被窝,冲着女人说:

“睡了,让这小子在那儿躺着吧,明天把他交官。”

说完,老财主转头睡去,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炕上的女人等财主睡着后,悄悄地下了炕,蹑手蹑脚地来到刘炮头跟前,伸手拿掉了垫在刘炮头身下的青砖,声音颤抖着小声对刘炮头说:

“炮头,快跑吧,这里是鬼门关哪!以后可别来了。”

女人以为刘炮头会就此一跑了之,可万没想到,刘炮头却一挺身,进了屋。女人忙来挡刘炮头,刘炮头话也没说,一把推开女人,径直来到睡熟了的财主身边,顺手抄起炕边的一把红木椅子,没头没脸地向财主的头上砸去。紧接着就是几声杀猪似的嚎叫,等嚎叫声停了,刘炮头手中的红木椅子也变成了碎木块。他扔下手中的木头,看了一眼满是血污的炕和被,又看了一眼靠在墙边已经吓傻了的女人,鼻子“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从房门走了出去。

后来,他听说被打的财主没有死,只是永远地躺在了炕上。官府到处抓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上山当了胡子,给一个报号叫“踏一面”的胡子头当跟班。有一次,他们绑了一个有钱人家的最得宠的姨太太,想着准能敲来一大笔钱。没想到这个老财主是一个老财迷,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把个“踏一面”气得脑门子上的青筋蹦出老高。这一天,他喝了几碗烧酒,醉熏熏地来到关押女子的房里,拉过那个娘们儿就要撕票。偏偏这个女子又是一个唱二人转出身的戏子,活脱脱的一个尤物,天生的就是一个风情万种,满身的风骚,一脸的淫荡。“踏一面”一见这个女子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当下两人就在屋里,喝退了众人,成就了鱼水之欢。当“踏一面”满身大汗地从屋里出来时,满脸堆笑地对大家说:

“这个娘们儿先不要撕了,放到我这儿玩儿够了再说。”

几句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踏一面”摇晃着回屋睡觉去了。刘炮头生就一肚子花花肠子,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子早就迈不动步了,要不是等着赎票,他早就先动手了。今天一听说要撕票,把刘炮头乐坏了。在胡子这个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对要撕票的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可万没有想到“踏一面”对这个女人也动了心,而且还捷足先登了。老大的女人他还上不上,他有了些顾忌,可这个女人的美艳早已令他垂涎,在女人面前,他再一次失去了理智。他让其他人散了,独自一个人溜进了小屋,痛痛快快地享用了一次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当“踏一面”从这个女人嘴里知道了刘炮头也占了她的便宜,便勃然大怒,声称要毙了刘炮头这个王八羔子。刘炮头深知“踏一面”的为人,他是说到做到。刘炮头看好了,这个山头是不能呆了,他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可还没等走出山口,追他的人来了,于是他拔腿就跑。由于他的路熟,跑得快,没有被“踏一面”给追上,命是保住了,但还是被后面的“踏一面”打了一枪,子弹擦破了他的太阳穴,在左眉下打开了一个近二寸长的口子。他满脸是血地跑出山,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巧遇了收粮回来的查舒威,看见了满脸是血的刘炮头,便问他是怎么了?他就说做生意遇见了胡子。看着受了伤的刘炮头,查舒威起了恻隐之心,留下了他,就这样,刘炮头进了查家大院。起初他安分了一段日子,可到后来少奶奶紫彤过门后,他就对紫彤起了非分之想,只是没有时机,迟迟地没能得手。

这几天,刘炮头没在查家大院,是和其他几个屯子的几个“二溜子”朋友到周围的几个屯子去“砍大树挖财宝”去了。他想借这次机会发点横财。今天回到查家一看,一切都变了,查家大院的黑漆大门被摘了下去,门洞的右面挂了一块“乡总农会”的牌子。少东家及少奶奶以及少奶奶的两个哥哥,也都搬到了前院的厢房里住。看来查舒威他们的好日子也过到头儿了,他想如今这查家大院已成了就近几个屯子的总农会,少东家也已不是对自己发号施令的主子,他这个原来在查家“受苦受难的穷苦人”也该翻身了,也有资格可以随随便便地出入这个大院了,他感到机会来了。

晚上,天已经黑了,被叫到区里开斗争会的查舒威还没回来,紫彤在窄小潮湿的房间里哄睡了两个孩子,自己在一盏黑旧的油灯下干着简单的针线活等着丈夫。这时,脱了漆的木头门“吱”地被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紫彤停了手中的活计,端起眼前的油灯向门的方向照了照,刚要开口问,这个人已蹿到紫彤跟前,把紫彤吓了一跳,这个人正是满脸奸笑的刘炮头。紫彤感到了事情不妙,一把抓起了桌上做针线活的剪刀,战战兢兢地问:

“炮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刘炮头摇晃着带着伤疤的大脑袋,笑嘻嘻地看着紫彤:

“我说少奶奶,还那么神气。现如今可解放了,你不再是我的东家了,我也再不是你家的伙计了,知道吗,我如今已是农会的会员了,这对吧?你们家可是专政的对象,现在你可要看我的眼神行事了。我叫你少奶奶,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想伤害你,是看在我炮头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你的份上,这你知道吗……要不咱们就从今天起,也让我痛快痛快,我就改改称呼,我就叫你紫彤,多脆生的名啊,叫起来就那么舒服……这么多年,你没正眼看过我,可我看见你就睡不着觉。你们这些漂亮娘们儿都他妈的是为有钱有势的人生的,从娘肚子里生出的那天起,就他妈的是给他们肏的,没我们什么事。今天,咱也改改你们的规矩,让我也享受一下你这又白又嫩的有钱人家的娘们儿。”

说完,刘炮头伸手要来抱紫彤,吓得紫彤有些手足无措,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向刘炮头亮了亮手中的剪刀,一字一句地说:

“炮头,你别胡来,舒威回来会找你算帐的。”

刘炮头冷冷地一笑:

“我看今天少东家……不,查舒威是回不来了,他得向工作队的人交代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交出来。你家有什么、没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要想过了工作队那关,得先过我这关。好了,我们今天就先做一笔交易,你今天从了我,哄得我炮头高兴,我明天保你家查舒威没事儿,今天你要是不从……”

刘炮头一把抓住紫彤握剪子的手,用力一掰,剪刀落在了地上。刘炮头捡起了剪刀看了看,恶狠狠地用力撇出了房门,剪刀‘咣当’一声扎在了脱了漆的门上,夜里这声音传得很远,刘炮头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句脏话:

“我就撕碎了你的屄……”

说完,刘炮头用手来撕紫彤的衣服,紫彤胸前的小褂被撕开,他那只干瘦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紫彤那柔软细嫩的乳房。紫彤真的急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抽出刘炮头死死攥住的手,抡圆了给刘炮头一个大嘴巴,抽回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领口。刘炮头被打得一愣,用手摸了摸发热的腮帮子,又摸了摸左额旁的伤疤,冷冷地笑了笑:

“告诉你,我炮头想要玩儿的女人,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搞到手,为了第一个女人我杀过人,当了胡子;为了第二个女人……”

说到这儿,刘炮头不自觉地又摸了一下左额的伤疤:

“我他妈的差一点儿丧了命;为了你,我已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今天我炮头要是不把你弄到手,我他妈的是小妈养的。”

说完,他再一次扑了过来,这时孩子被吵醒,“哇哇”地哭了起来。紫彤在拼命地挣扎,桌上的油灯被碰到了地上,这时,屋里一片漆黑。就在此时,家冰来了,他来到门前,听到屋里有声响,冲着黑洞洞的屋里问:

“妹,怎么了,叮当滥响的?孩子哭啥呀?”

紫彤听到三哥的声音,带着哭腔高声喊:

“三哥,快进来,炮头他欺负我。”

这时,红铃端了灯从后面跟了过来,屋里一下子亮了,家冰听了妹妹的喊声,一步跨进屋里,厉声喊到:

“炮头,你个狗奴才,色胆包天,敢对你家少奶奶起歹心,我扒了你的皮。”

刘炮头这才松开撕扯紫彤的手,斜楞着眼睛看着家冰,恶狠狠地说:

“余家滨,这么多天不见,你还是这损脾气,知道不,解放了,这天下是我们的了,记住,你今天搅了我的好事儿。看我怎么治你。”

说着,刘炮头顺着墙边往外溜,溜到门旁看到了红铃,也看出家冰没有追他的意思,就直了直腰,用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睛看着红铃:

“这是谁呀,你老婆?这天下这些俊娘们儿怎么都让你给弄到手了……”

刘炮头的话还没说完,家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已是忍无可忍,这几年家冰碍着自己以往的身份,在一些场合不便发火,可这次他是真的急了,瘦脸上的肌肉颤动着,咬牙切齿地冲着刘炮头说:

“刘炮头我和你说,这几年我的脾气好多了,要是前两年遇见你这熊样的,我非把你脑袋揪下来不可。解放了怎么着,这天下是共产党的,也不是你们这些地痞无赖的,我相信共产党早晚收拾你,这话你等着。今天这事儿,要是我妹妹看在多年主仆的份上饶了你,就算你走运;我妹妹要是说个不字,我把你‘嘎啦哈’摘下来,你信不信。”

说完,家冰回头看看紫彤,紫彤正坐在桌旁抱着吓醒了的查猛,独自流泪,看三哥在看自己,她怕三哥闯出别的祸端,就摇了摇头,小声地说:

“哥,让他走吧……”

刘炮头没等家冰说话,自己早已消失在夜幕里了。

家冰安慰了一阵妹妹,就和红铃回到了自己的厢房。红铃病弱的身体已好了许多,又恢复了年轻少妇的神韵。孩子高升躺在炕上还在睡觉,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孩子的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家冰走到自己搭的地铺前,脱掉上衣,坐了上去,地铺发出“吱吱”的响声,他冲着还愣愣地站在油灯前的红铃笑笑说:

“还傻站着干啥,天不早了,赶紧睡吧。”

红铃迟迟地不动,一双大眼睛凝神地看着家冰,在跳动的油灯光的照耀下,眼中泛着莹莹的泪花,她对着家冰轻轻地说:

“家冰哥,我们娘俩这一来,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你一直睡地下,我的心里也不落忍,这么多年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我们娘俩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如果你要是不嫌弃我,我想留下,为你缝缝补补地伺候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娘俩明儿就走……”

家冰听到这里有些意外,由于激动,心跳有些加速,但他还是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走到红铃面前,十分庄重地说:

“红铃,你也知道我以前的身份,你跟着我后半生会一直提心吊胆的,这些你想过了吗?”

红铃死死地盯着家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家冰被红铃直视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躲闪着说:

“要说我可不算什么好人,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最多算不坏。”

“在我眼里,你就是好人。”

家冰不知再说什么好,机械地用手轻敲着桌面,沉默了半天才说:

“那就留下吧,我们一起过日子。”

说完,家冰又走到“吱吱”直响的地铺前。红铃在他身后羞涩地说:

“那还往哪儿走,今儿就在炕上睡吧。”

家冰回头看看红铃,走到了炕前:

“那你睡里面,我在外面就成。”

红铃“扑哧”地笑了一声,脱鞋上炕,把孩子往里推了一下,自己脱了上衣躺在了中间,家冰回头吹了灯,也上炕睡了。

就这样,两个有着不同经历的苦命人,走到了一起。在以后的岁月中,他们相互保护着,又经历了人生的许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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